「我答應!」
「什麼?」莘夢和五人幾乎同時出聲。
「我說,我答應在百年內晉入大成,否則絕不見小夢見一面。」浪七重重的說道。
「不是,七哥,你放心,他們幾個只是看上去凶凶的,其實很好說話的,我們沒必要這樣,真的。」莘夢還以為浪七心中害怕,連忙解釋。
「小夢,你說的我都懂,我也知道你為我着想,不過有一點申屠叔說的對,如果我不入大成境,又憑什麼站在你邊上,我是一個男人,不是那些貴族養的小白臉,否則你也不會選擇我和你在一起,就算今天申屠叔不說,我也有此意,所以,這不算是條件,而是我對你的承諾。」
浪七看着莘夢的眼睛,認真的承諾着。
剛才的一幕確實令他有些感動,但不足以讓他有所改變,況且他對莘夢並沒有男女之情,剛才這一幕恰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正好借着這所謂的百年之約當成拒絕的藉口,這樣一來,至少在這百年之內,黑白屠場就成了他的靠山,至於百年之後,他有自信可晉入大成之境,到時羽翼已豐,是去是留另有說法。
莘夢不知道他的心裏真實想法,還以為這一切都是浪七對自己的表白,帶着情話的豪言壯語讓她心中十分感動,眼睛裏滿是浪七的影子。
如果說之前這些人對浪七還持有小白臉的看法,但如今這豪言壯語讓他們對浪七改觀不少,因為只要浪七點頭,他就是屠白屠場的准女婿,就成了臨風城頂層的權貴之一,而他卻用這別人夢寐以求機會去賭一個未知的男人尊嚴,這種血性他們還是很認可的。
黑白屠場這些人大多從廝殺出身,對這種血性的認同感十分強烈,不由的對浪七在心中暗暗點頭。
申屠康聽完連忙朝着莘夢發出投降的眼神,「小夢,你聽,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你的小浪浪自己說的。」
申屠康的話讓莘夢又羞又氣,但卻拿他沒有辦法,申屠康說完就轉頭看向浪七,露出難得的期許之色,「小子,有種,老夫看好你,有什麼需要就來找老夫。」
浪七聞言心中一喜,他看人向來很準,申屠康雖是個大魔頭,但這人性格豪爽,這種人最信守諾言,既然當面說了有需要找他,就絕對會允諾,浪七自然是不會客氣的,看來以後這修煉一途倒是有了方向,但此時的他自然不會表露出來,只衝着他點了點頭。
「丫頭,你先出去一下,我們和浪七先生有話要說。」了靜忽然說道,稱呼也在後面加上先生兩個字,看來了靜對浪七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
莘夢看了一眼了靜,剛想着撒嬌,但一看後者的表情,就把話收了回去,看的出來,這次父親是真的有話要說,她了解父親,既然剛剛沒有為難浪七,那就代表他接受了浪七,有些時候,父親談正事的時候也都是讓自己迴避,該撒嬌的時候撒嬌,但該正經的時候也是正經,莘夢只好靜靜的走了出去。
莘夢一走,浪七就感覺現場的氣氛完全變了,如果說之前還是那種家長理短的聊天,一群老人寵溺着一個女孩的溫馨的畫面,讓他幾乎快忘了那五個老人的真正身份。
如今他才感受到什麼是群虎環伺,那流露的一絲氣息就足以讓他魂飛魄散。
「浪七,浪者,通靈登門境,命案一樁,殺蝕廿鎮鎮長子侄,逃至臨風城,以參親名義避逃於此,僕從玄天成、白天兄妹,經查:兄弟妹身份虛構,主從身份存疑。玄天成,通靈登門境,擅交際,與柳重之女柳如雲交往甚密,有攀附貴族之嫌,白天,白身。三人年齡、出身、功法皆不詳。你可有補充?」了靜忽然像讀書一樣拿出一張紙條,一字一句的讀道。
浪七心中一驚,黑白屠場能查到他的修為和玄天成之事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玄天成大張旗鼓的去了一趟柳府,加上他們平時和柳如雲的來往,這要是不知道就真的奇怪了,可他們居然能查到蝕廿鎮之事,這讓他十分意外,他想一路上不斷化妝改變身份,這裏又沒有什麼DNA技術,怎麼就確定了自己的,還有,他居然知道玄天成和白天的兄妹關係是假的,這除了懷山憐,可沒人知道這事,以他對懷山憐的了解,他是絕不可能出賣自己的,這樣看來,他倒還是真的小看了黑白屠場。
凡事都有兩面性,查了浪七的底倒也不全是壞事,因為這裏面根本就沒有提到他們在青樓之事,那就是說以他們的警戒在這裏是適用的,同時,他們無法了解白天的身份,不然這召喚關係也就被提了出來,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對白天的能力同樣一無所知,這就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優勢。
不過他還是挺佩服收集信息之人,比如玄天成雖然出手了,但他們也不下用劍的結論,倒是謹慎,還有一點,他們沒有提到廖不凡可以理解,像這種老油條,臨風城一抓一大把,但他們沒有提到懷山憐,就有些令人不解,難道真的是如傳言,懷山族沒落到人家連查的興趣都沒有了嗎?
「有!」浪七倒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浪七,浪者,匕道,年齡一百一十,玄天成,浪者,劍道,年齡一百一十,白天,白身,年齡一百一十,三人身份,棄嬰」說到這裏,浪七頓了一下,明顯感覺情緒有些低落,就算在這個世界,棄嬰都會給人感覺低人一等,所以很少有人會當面承認自己棄嬰身份,長大後也會給自己包裝一下相對合理的出身,而這些東西,浪七早就有準備,無論是年紀還是身份都是經過精心合理的設計。
比如出身,如同浪者一樣,都主動承認棄嬰了,即不好追查,人家也不好意思追問,至於年齡,這個世界的平均壽命很長,特別是到了通靈境以後就更長了,一百來歲就相當於一個青少年,以他們無師自通的程度,在一百多歲入了通靈境,即不能算是絕頂天才,但也不算是資質平庸,說的非常合理。
「兄妹身份是假,但我們三人從棄嬰時就相識,雖非兄妹,但勝過兄妹,主從身份只為方便行走江湖,參親非是逃避殺人之罪,反而,殺人是因參親而起,我兄妹三人從小起誓,不再受人欺凌,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四少檔我參親,理當殺之!」浪七冷冷道,他明白,以黑白屠場的定位,這種小事他們根本沒有放在眼裏,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反而是對的。
果不其然,他們在聽到浪七說到這裏的時候,也是眼神中有些讚許。
「場主還說漏了一點,我接近黑白屠場場主之女,玄天成接近城守柳重之女,這絕對是兩個既沒身份又沒背景的人所不能做到的,這其中定然有問題,是嗎?」浪七淡淡說道。
了靜沒想到浪七這麼坦白,倒是對這個登門境的小子來了興趣,摸着他那顆大光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咧着嘴緩緩的朝浪七走來,每個步伐如同有着魔性的節奏,讓浪七的心臟跟着跳動。
到了跟前浪七才發現,了靜的身高估計在兩米上下,對着小個子的浪七,他俯下身子,陰森森的說道:「既如此,你當何自處?」
這種猛烈的壓迫感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就像是看着血盤大口中的魚肉。他甚至能聞到那濃郁到極點的血腥味,天知道這大魔王到底沾了多少鮮血,此刻便是大成境也被嚇的生理失禁,但浪七是誰,他是個刀尖舞者,這種游離生死之間的感覺讓他興奮,他的大腦反而比之前更加清靈。
所以,他無比肯定,了靜對他只有殺意,而沒有殺機,他可以害怕,甚至恐懼,但絕不能認慫,因為像了靜這種強者,真有殺機時絕不會讓你感受到殺意,這種情況只能算是有驚無險,而更讓他奇怪的是,他的靈感卻有種很詭異的感覺,他似乎在了靜的血腥中聞到了一股安詳的味道。
浪七不退反進,迎着了靜上去,抬頭望去:「我若蜉蝣,君如狂風,何以自處,唯心而已。」
了靜愣了一下,浪七忽然一下給他拽了下文字,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但邊上那個叫柳叔的男子卻忽然高聲道:「說的好!」
「老柳,這小子啥意思?」了靜聞言轉向柳叔。
「老大,這小子有點意思,人家是說自己只是個小飛蟲,你是大風,他自己沒能力怎麼做,一切都是你說了算。」柳叔說完站了起來,踱步向前續道:「這小子不卑不亢,是個人物,能得大小姐歡心看來是在情理之中,也是緣分使然,此子所言倒也真誠,不似有歹意其中。」
另外兩個叫大伯,二伯也出聲應和,了靜見狀舒了口氣,收回了氣息,隨意的踢了一腳邊上的凳子,那凳子像球一樣滾動起來,但這速度很奇怪,不快也不慢,就像是去失了引力的控制,但最後還是落在了浪七的身邊,這一手看似平常,卻讓浪心佩服不已,違背引力規則相當於有實力和這個世界的規則對抗,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強者。
浪七拉過凳子坐了下來,此時的他總算有了在黑白屠場坐着的資格,一切這才回到了他計劃的軌道上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