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注意着呢。」譚林擺擺手心裏有些彆扭,他不是養了個姑娘,他是養了個爹。可想想親爹還真沒有譚柚給他花費的多,譚林的那些彆扭勁兒也就過去了。
想到譚林剛剛說的話,譚柚猜了一句:「家裏有事兒?還是譚珍回去了?」
譚林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我是今天回去,就遇到了她。她看你爺爺今天買的牛肉,不知道多眼饞。我中午愣是沒做,下午才燉上的。」
要說起譚林和譚珍來,也是一筆爛賬。譚家本來就窮,譚珍從小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王虎女本人雖然重男輕女可她到底更愛自己,就算有點好東西她也都是先緊着她和譚德明。
譚柚小時候王虎女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呢要經常下地幹活兒,不吃飽了沒力氣。所以有點好吃的要先緊着我們自己,你們小的只要活着不餓死就好了。」
她的話就和很多長輩們不一樣,因為就譚柚知道的,家裏有點好吃的好喝的,長輩們都是先緊着小輩,但是這在譚家完全反了過來。
就譬如說以前農業大集體的時候,集體一年年底分兩斤肉,譚珍和譚林也只能分到極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都進到了王虎女的肚子。也因此那個年代的人都饞肉,實在是窮鬧的。
譚珍結婚後,有一次譚林依着王虎女的話去給她送家裏結的桃子。那會兒譚林也不過十五歲的年紀,而且正經大口吃肉的時候從來不曾有過。
恰好譚珍那天在家燉了肉,可哪怕看到譚林過來,甚至就站在灶台邊,她也能做到不留譚林吃飯,甚至連口肉都不給譚林吃。這件事譚柚從小聽到大,說實在的她挺感慨的。
很多時候很多矛盾都是因為沒錢鬧出來的,可哪怕譚珍家現在條件不錯了,她也沒想過譚林,可以說他們姐弟之間基本就沒有親情這個東西。
算了,這是她親爸,他以前受了委屈,自己終歸要向着他。
譚柚知道譚林記恨着以前的事:「你開心就好。」
「我當然高興了,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做得不對,好像有些小人行徑。」譚林笑呵呵的:「看家裏又是換瓦,我又有新電動車,又住到鎮上。她就在打聽我們有多少錢,被我撅回去了。」
譚柚臉上不覺露出笑容:「是她先小人在先,自己家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們又不指着她過日子,說實在的,要不是奶有些時候想到她,我都不想見譚珍。她沒問爺奶?」
譚林不知道想到什麼笑了出來:「你奶今天也怪得很,以往我回來她和我也沒多少話說。今天是我走哪兒她跟到哪兒,譚珍想找她單獨說話都找不到機會。」
「至於你爺,你爺本來就話少,而且又有我在,譚珍就以為是我和你媽賺錢了,和我們打聽發財的路子呢。」
譚柚已然拼湊了大概了:「我還以為我軍訓那天她就回去的。」
「她的確回去了,」譚林說着笑了笑:「你奶那天早上下地了,你爺不是送你來學校嗎?她回去沒碰到人。家裏大門緊鎖,她進不去,還是你爺回去後鄰居告訴他的。」
譚柚已經知道譚林沒將自己漏出去,也知道譚德明老兩口如今狀態不錯。至於譚珍那邊,她也不在乎。
她這人心情不錯就喜歡給人打錢:「做得不錯,月底給你發獎金。」
譚林立刻喜上眉梢:「真給我發獎金?多少啊?」
譚柚狀似沉吟:「嗯,我後天請同學吃飯,你幫我招待好了,我給你200塊錢。」
譚林:「放心吧,肯定幫你招呼地妥妥的,讓你倍兒有面子。就你們寢室的學生?別的同學不請?譚英也不請?」
「請她做什麼?」譚柚挑眉:「你不知道我和她現在不來往了?」
「不來往好,不來往好。」譚林已經開始盤算菜色了:「我和譚玥先回去了,我就按照十個人的分量準備了」
譚柚揮揮手,自己和那邊等待的女生們一起進了寢室。
在外人面前,譚林給予的永遠都是正面情緒,譚柚一走他繼續和李福貴有說有笑。他主要就是打聽宿舍,總要在譚柚開學前就安排好。
譚林送來的牛肉獲得了201寢室的一致好評,譚柚本以為這些女生會不樂意吃米飯,畢竟一起吃飯的時候,幾乎個個都會剩半碗米飯。
但是這會兒,個個捧着自己的小碗,就着紅燒牛肉的湯汁,絲毫看不出一點挑食的跡象。
「都吃完吧,天氣熱,明天就該壞了。」
殷琇:「我媽也在家燉牛肉,我就覺得味道沒這麼好。譚柚,你爸做飯真好吃。」
譚柚笑道:「嗯,他就喜歡鑽研廚藝。」
尤其是不用承擔養家的壓力了,譚林也有更多的時間去精研這些了。譚柚也沒覺得他這個愛好不對,人生嘛,總要有點愛好,這也是熱愛生活的一種表現。
顧秋霞扒拉了一口米飯:「我只有一個疑問,譚柚你說回頭請你們到家裏玩,也是你爸爸做飯嗎?」
譚柚:「你們若是願意也行,我也會做飯。」
「算下時間的話,軍訓是後天上午結束,要不中午你們就去我那兒吃飯?吃過飯大家各回各家。」
「同意!」曹海燕第一個舉手:「我也想看看譚柚你家是什麼樣子。」
譚柚好笑:「那是我爸媽的房子,我一般住鄉下,那兒可沒有我多少生活痕跡,房子也是前不久剛買的。」
看女生們還有疑問,譚柚便岔開了話題。看飯盒已經清空,譚柚就準備拿去洗手池,卻被另一個女生攔住了:「我們來洗,就這麼幾個飯盒,順手的事。」
「就是,你請我們吃飯,還要你自己洗飯盒,這也太說不過去了。」顧秋霞也幫腔,吃人嘴軟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譚柚收回手,知道大家是想為她做點事情,也不和她們爭。她晃了晃那盒水果:「那你們快點,水果剛從冰箱拿出來還是冰涼涼的,一會兒就不清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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