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絲毫沒將許嘉這有些曖昧的話放在心上:「我只是說出我看到的客觀事實,我看到的就是這些,你真的是非常優秀的人。」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離婚的?」
許嘉依舊笑着:「你看我現在還行,我沒錢的時候前妻愛我的錢,日子就這麼過不下去了。」
柳月明想了想:「那她現在該後悔了。」
「後不後悔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離婚到現在我們再也沒見過。」許嘉端起面前的清茶,提到前妻的時候神情依舊是淡淡的。
「那你呢?」
柳月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離婚是因為那會兒太窮了,而且陳威嫌棄我生了個女兒,他出去工作後就越來越少回來。」
「我那會兒年紀小,也不懂怎麼過日子,只圖對方的臉了。後來我和柳軍出去給人做跟妝,日子一步步好過了,我也不想陳威扒拉着我,我先提的離婚。」
許嘉絲毫不覺得柳月明這麼做不對:「你這麼做是對的,明知對方不可靠,那就趁早分開。」
柳月明頷首:「我當然知道我是對的,離了他我過得比以前好太多了。」
她說着又笑了:「從離婚到現在也快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兒,或許他站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許嘉難掩心疼:「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吧?」
柳月明:「沒有主心骨的日子才最苦,可只要有奔頭,我從來沒覺得有多苦過。」
她掰着手指頭:「小敏從小就懂事,我沒做跟妝之前是在廠里上班的。平時早出晚歸,小敏還不到六歲就學着自己做飯。」
「我晚上回家的時候基本都有熱乎的飯菜,後來我和柳軍合夥,小敏基本都是大伯娘幫我帶。我父母雖然都不在了,但是大伯和大伯娘硬是幫我撐起來了。」
「小敏也貼心,從來都不要我操心,自己就將她的學習和生活安排得特別好。」
「所以要說苦,其實真沒有多苦。柳軍也特別盡心,知道我只對手藝活兒感興趣,平時的經營管理從來都不用我操心。」
「可以說,後來事事順心。」
許嘉:「可之前總是很難的吧?」
柳月明:「再難也已經過去了,反正我現在特別好。」
許嘉放下茶杯不動聲色:「那你這些年就沒想再找一個?」
柳月明擺手:「其實我剛開始做跟妝那會兒就有人幫忙介紹,只是我不想罷了。我媽說過,男人和工作的苦吃一個就夠了,男人的苦我是不想再經歷了。」
「而且別人什麼心思我也看得出來,我和柳軍合作得好好的。我若是再婚了,柳軍就得被踢出去,我才不做這種事。」
「再說了,我本來就是招贅的,我若是嫁人了,怎麼和公婆相處那是個大問題,我可不到別人家去,別人家哪有自己家自在?」
許嘉笑笑:「你若是想招贅,肯定有大把的人。」
「也許吧,」柳月明嘆氣:「有些時候就覺得挺沒意思的,我沒那麼聰明,可我知道對方接近我是為了什麼,既然這樣我就更不樂意了。」
許嘉:「難怪小軍說你是大智若愚,看得特別清楚。」
柳月明皺皺鼻子,「知道別人心存不良,那就沒必要再接觸了,而且我這樣真的很好。我媽也沒覺得我家裏蹲有什麼不好,只要我能養活自己,不阻礙到別人,我有選擇我想要的生活的權利。」
許嘉知道柳月明母親早就過世:「你提到你媽媽,不覺得難過嗎?」
「我不難過啊,」柳月明咬了一口茶點:「有些人只是身體不在了,可是她永遠活在我心裏。想到她我只會高興,特別高興。」
許嘉把茶點往柳月明面前推了推:「我父親在我年少時去世,母親也在我離婚那年過世了,我們若是在一起了你不用擔心婆媳問題。」
柳月明瞪了他一眼:「誰要和你在一起?」
「我,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許嘉見好就收;「晚上一起吃飯吧,既然你不討厭我,不如我們多多了解一下?就算最後真的沒在一起,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柳月明才不會被許嘉的話哄了去:「男女之間可沒有純粹的友誼,不過相互了解也沒錯,你的確能讓人安心。」
「晚飯我請你吧,我總是蹭你的飯,有來有往才是正道。」
許嘉一下被柳月明的有來有往愉悅到了,也不和柳月明爭:「好,晚飯你想吃什麼?」
柳月明看看許嘉有些疲憊的臉色:「家常菜。」
許嘉微微挑眉:「哦?」
柳月明特別鎮定:「不是說相互了解嗎?我也不是小姑娘了,所謂的相互了解總要了解對方的生活,知道他的生活習慣吧?」
許嘉懂了:「行,那晚上在我家吃飯,我們一會兒經過超市買點菜。上次和小軍請教了幾手,晚上嘗嘗我做的菜。」
柳月明着實期待住了:「真的?好像我身邊的男人里,只有小軍和你會做飯。我印象中我爸從來都不進廚房的,大伯父也是這樣。」
許嘉似笑非笑:「你好像認識好多異性。」
柳月明:「也沒多少,主要都是親戚。客戶裏面也有,做這行的,見過的男男女女很多,大家難免都會說到這些。」
「但是我身邊的親戚們,會做飯的男的的確不多。所以你怎麼學會做飯的?」
許嘉淡淡道:「人總要養活自己的,而且一個人做飯,挺有意思的。」
柳月明:「我前段時間太忙了,回到家根本就不想動。」
「正常,我也就是有時間的時候才做,平時若是太忙我也都是在食堂或者出去吃飯。」這點上許嘉也有共同語言,若是在外面忙得昏天黑地,回家看到冷鍋冷灶,誰都不想動手的。
許嘉的客廳里,柳月明四處轉了一圈:「你這兒視野挺好的,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大老闆,會選擇住別墅的。」
「這兒離公司近,開車二十分鐘就到。」許嘉靠在吧枱處,順手給柳月明倒了杯茶:「下次帶你去城郊的別墅,那兒更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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