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造雅子臨時辦公室,劉長川抬腳去停屍房,看着為國殉職的刀八屍體,心中莫名難受,他已經猜到刀八為何在明知陷入困境的情況下,還要強行出手去手術室暗殺。
救於媽是一方面,張九林家雙給他傳信,說中了埋伏,作為職業特工的刀八一定猜得出來,「鐵絲網」小組有人潛伏在日本人那邊,否則這種絕密消息怎麼可能傳出來。
劉長川內心有點感激刀八,如果他不去手術室暗殺,而是躲起來等待審查,就憑南造雅子的智商,一下能猜出消息泄密。
那自己咋辦?要知道一旦特高課內部審查,他就會上嫌疑名單,誰讓你往外打了兩個電話,人家可不會聽你解釋,說第一個電話號碼撥錯了。
刀八要是不行動,他被甄別是必然的,至於能不能躲過去?得看運氣,更要看川口正雄和南造雅子對他的態度。
「查沒查出殺手背景?」走出停屍房,劉長川問正看嫌疑人名單的荒木效之。
「查到了,是一所學校的老師,已經有人去他家裏搜查。」荒木效之遞過來一根煙,隨口回道。
「荒木君,我覺得審查這位老師的人際關係,要不然光靠醫院內甄別, 很難找出其同夥。」劉長川點上煙,一臉嚴肅說道。
「是啊,林堂醫院最近沒招募員工,審查老員工意義不大,另外病房裏住院、和過來看病的人也不少,背景亂的很,短期內沒法甄別出結果。」
「不用這麼麻煩。」這時,邁着八字步,一臉嘚瑟的橋本志走了過來。
「你有辦法?」劉長川心裏一抖,開口問道。他有點擔心大聰明出餿主意,這貨聰明絕頂,弄不好會把於媽給篩選出來。
「當然,我是誰?大日本帝國第一聰明、」
「少他麼廢話,趕緊說。」劉長川有點不耐煩,上去踹了狗東西一腳。
「組長,你別踢我,我說還不行嗎?我認為應該用篩選法,看押醫院嫌疑人的同時,調集一切力量審查今天來醫院看病的病人,當然,包括陪同家屬。」
「橋本君,說說你的理由。」荒木效之略帶期待問道。
「那還不簡單,雖然我不曉得雅子小組制定的計劃,但哦對了,那個被暗殺的倒霉蛋叫什麼來着?」
「嚴子豐。」荒木效之開口回道。
他沒敢隨意透露嚴子豐是冒牌貨,南造雅子脾氣暴躁,沒她同意,這次下套的計劃,他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去。
「嚴子豐嗎?」橋本志輕聲呢喃一句。接着面帶古怪問道:「荒木君,這個嚴子豐住址不會是你們特意透露給軍統的吧?」
「橋本君,你為何這麼說?」荒木效之有點小驚呆,這貨真聰明,可你再聰明,也不可能比雅子小姐聰明。
「嘎嘎嘎嘎,來來來,反正沒事,我給你推理一下雅子小姐的計劃。」
「別,你還是趕緊說說怎麼才能找到殺手同夥。」荒木效之哪有心思跟橋本志扯犢子,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線索,活捉殺手同夥,挖出「鐵絲網」小組。
「好吧,這事太簡單了,目標嚴子豐被殺手暗殺的時間是今天,在不保證暗殺成功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另外派人提前潛入附近醫院,等待嚴子豐受傷過來,所以?」
「所以今天第一次到林堂醫院看病的人有可能是殺手同夥?」荒木效之面帶震驚接過話。
「也不一定,這得看運氣,萬一軍統殺手有耐心,提前幾天就住院呢!」
「不可能。」荒木效之反駁一句後,小跑着離開,他要按照橋本志的建議,集中力量審查今日來看病的病人。
「組長,我厲不厲害?」荒木效之走後,橋本志一臉得意邀功。
「橋本,你老厲害了。」劉長川應付一句,坐到長椅上,接上一根煙,想着於媽會不會遇到危險。
按理來說她一個50多歲老太太,不顯山不露水,背景清白,根本不會引起注意,被發現的概率真心不大。可就怕日本人心狠,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來個全面滅口。
別說,就憑南造雅子喪心病狂的性格,還真幹得出來。
於媽要是被拉上刑場,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不會?
想到這裏,劉長川打了個哆嗦。隨後又搖了下頭,於媽死都不會叛變,倒不是他對軍統多麼忠誠,而是一旦叛變,必然牽連他家小姐梅月京,和那個頭腦簡單的狗姑爺。
對,她絕對不會亂開口。
「姓名、年齡?」荒木效之看完病人名單,篩選出來7個人,親自開始甄別。
「我叫于慧珍,今年52歲。」於媽捂着肚子,裝作虛弱回道。
看了眼面前的老太太,荒木效之皺了下眉頭,他不覺得眼前的老太太會是殺手同夥。
這些年他見過形形色色的殺手,包括停屍房那個老頭,但從未看到過山城或者西北諜報機關,會用老太太來搞暗殺,一例都沒有。
「找沒找到嫌疑人?」南造雅子面色陰沉,推門而入。
她正在臨時辦公室跟川口正雄通電話,聽到橋本志出的主意後,趕緊過來看看有沒有收穫。
「組長,一共篩選出來7個人,我剛開始甄別。」見南造雅子進來問話,荒木效之趕緊站起來回話。
「嗯,你繼續甄別。」南造雅子吩咐一句,又看了眼於媽,轉身離開。她要安排手下去這7人家裏,摸一下家庭背景,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劉桑,你帶手下回課里,這裏用不上你們。」走廊遇到正聊天打屁的調查小組眾人,南造雅子面色不愉吩咐一聲。她不太喜歡工作期間,手下人不干正事,吵吵鬧鬧。
「是雅子小姐。」劉長川沒敢多說,規規矩矩答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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