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川看完南造雅子遞給他的文件,小心問道:「雅子小姐,軍統小隊在閘北火車站下車,難道沒有具體接頭人的消息嗎?」
「沒有,所以我需要你們調查小組到時在現場觀察,我會親自帶人過去評估旅客的背景。一旦找不到山城派來的人,青壯男子全部帶回審查。」南造雅子面帶冷意。
「是雅子小姐,我會小心觀察火車站旅客動向。」劉長川瞄了一眼南造雅子的表情,老實回道。
「劉桑,這件事要絕對保密,明天火車到站之前,不要告訴你手下人。」南造雅子嚴厲叮囑。
「是,我一定緊守秘密。」
劉長川在南造雅子辦公室又待了10分鐘,被勒索了一瓶香水後離開,他走出南造雅子辦公室的一剎那,臉色陰沉下來。
吉本正吾有完沒完,怎麼還搞甄別,剛開始時他確實擔憂不已,覺得軍統又要損失慘重了。可問題是人明天到站,你今天告訴我作甚?
這好像有點不符合保密原則。
不了解情況,不知道底細,那很簡單,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至於後果愛咋咋地,你都不了解鬼子的心思,總不能自以為上報總部吧?
他麼的,不管南造雅子說的是真是假,這都有可能是個套。
劉長川不知道的是,南造雅子跟他說的話,也跟特高課幾名中尉以上的軍官敘述了一遍。
課長吉本正吾的意思很明確,梅機關特高課、憲兵隊,三方在內部小範圍泄密,一旦明天軍統的小隊沒來,或沒被抓住,就在一定範圍內開始甄別,最後鎖定內鬼。
南造雅子非常非常認同「冬眠」的計劃,真情報才能調出大魚,用假情報根本無濟於事,滬上日本各部門是否有內鬼,能不能挖出「紅桃K」,或者他另一個名字「鐵絲網」,就看明天了。
第二日,調查小組提前出發前往火車站,臨走前,劉長川把任務內容交代了一遍,讓手下幾個貨把招子放亮點,一定要找出下火車的軍統分子。
10點15分,火車到站,化妝成男人的南造雅子看着從站台里,走出來的一名帶草帽,手拎竹箱的男子,跟一個接站的中年男人說話,她心中五味雜陳,有興奮,但更多的是沮喪,軍統小隊按時來到上海。
那內鬼咋辦,不會是沒內鬼吧?
那當然不可能,數次消息泄密,已經證明有個紅桃K的軍統潛伏間諜,可他為何不向軍統上報此事,難道沒得到消息?
「荒木君。」南造雅子把荒木效之叫到身邊。
「組長,人太多,鎖定不了目標。」荒木效之擦了把汗,走過來輕聲說道。
「我知道是誰,你馬上帶人抓捕。」南造雅子把軍統三人行動隊人員特徵描述了一遍。
荒木效之一愣,但沒敢多問,召集手下開始佈置抓捕。
劉長川在站台里一直盯着南造雅子,看到荒木效之開始召集手下,暗自嘆息一聲。
臭女人南造雅子欺騙了他,賤人知曉軍統行動隊來滬具體情況,但沒細說,明顯這是一份真情報,但吉本正吾卻用真情報在內部甄別,膽真大,也不怕軍統的人跑了。
夠狠夠決絕。
軍統三人小隊和接頭中年人全部被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他們來滬上並沒帶槍,也無力反擊,全都被就地活捉。
特高課刑訊室,南造雅子一臉震驚的聽着接頭中年人的供詞。
「於先生,你是說軍統在滬上成立了單獨的行動總隊?」
「是的,行動總隊直屬山城軍統總部。」於占林滿臉沮喪回道。他當然不想招供,但身子骨實在受不了,太疼了。
「主持行動總隊的人是誰?」南造雅子急切問道。
「不知道,我只是第一隊的聯絡員,怎麼可能知曉總隊長的名字,就算知道也沒用,肯定是化名。」於占林搖頭。表示他不清楚。
「化名也行啊!」南造雅子輕聲呢喃。
「於先生,行動總隊跟軍統上海站有沒有聯繫?」
「這事我聽說過,沒有聯繫,行動總隊本身就是個暗殺隊,直接歸總部領導,按照戴春風給的名單搞暗殺。」
「於先生你知道的太少了。」南造雅子面帶不滿,眼神凌厲向於占林施壓,期望他說出點有用的東西。
「這」
於占林有些着急,他想活下去,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死可不是他第一選項,不行,必須得證明自己還有用,有價值才行。
「對了,我想起一事。」於占林突然拍了下腦袋。
「什麼事?」南造雅子急忙追問。
「半個月前,我聽到上官無意說起一件小事,當初總部下令暗殺金陵中儲行副行長丁志東,提供其生活規律者來自特工總部。」
「76號特工總部有軍統內線。」南造雅子驚訝的站了起來。她還真沒想到有意外收穫,好傢夥,76號還真是臥虎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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