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川打完水,把暖壺放到水房,敲響了板井直道辦公室房門。
「進來。」
「板井君,你怎麼在辦公室吃飯?」劉長川進門笑着打招呼。
「劉桑,快坐,最近忙,我要看些文件,所以邊吃飯邊看。」板井直道抬手讓劉長川坐下說話。
「板井君真是盡職盡責,我過來是想問一下,今天調查小組的任務是?」
「你在本部待命吧!我要跟課長去一趟駐滬司令部,讓他們開個口子,要不然想逮捕、審查第五守備隊的軍官太難。」板井直道把碗筷推到一邊說道。
「那行,有任務您說聲,調查小組一定全力以赴。」劉長川面色嚴肅答應。
「劉桑,你們表現的很好,不管是梅機關還是憲兵隊,都沒找到線索,只有我們特高課先拔頭籌,鎖定了也許是嫌疑人的王小八,我會跟課長請示,獎勵你們。」
「謝謝板井君誇獎,獎不獎賞是小事,為帝國效力是我們調查小組眾人的責任。」劉長川裝作不在乎的回道。
他可不會說去守備隊光顧着玩耍了,王小八是傻乎乎的小五郎,意外弄來的收穫。
「我太慘了,難道這世界就沒有真愛嗎?」劉長川拿着暖瓶進辦公室,就看到滿臉花的橋本志正大聲怒罵。
「橋本,你的女友我見過,說實話,長得不錯,你問心自問,配得上嗎?你一毛不拔,連房租都是女人付錢,人家憑什麼跟你繼續混下去。」
「你不會以為是愛情吧?」
「組長,你也來打擊我幼小的心靈。」橋本志不滿的抿了下嘴。
「你的心靈幼小?你都睡了多少孩他媽了。」美惠子這時插嘴諷刺。
她現在也很慘,頭髮凌亂,還被狗東西襲胸,不比橋本志好到哪裏去!
「昨天資料看得怎麼樣?」劉長川打斷了倆人繼續吵鬧,開口詢問。
「沒線索,特別是那些幾年前已經離職的本地人,如今人可能都找不到,找到又能怎樣?他們要是有問題,早就逃之夭夭,不好查。」美惠子表示沒線索可尋。
「那就算了,今天沒有任務,大夥都在辦公室待命,一旦板井君有任務下達,我們必須隨時出動,如今上面幾個長官心情都不好,咱們還是小心點為好。」劉長川沏上茶,叮囑幾人。
「知道了組長。」幾人陸續答應。
其中小五郎的聲音最大,因為他激動啊!來滬上這麼長時間,他頭一次被課長和板井組長誇獎,那滋味,不可描述。
美滋滋。
上午10點,板井直道親自打電話到調查小組,讓所有人下班回家,晚上到本部值守,一旦晚上有事,調查小組要立刻出動。
「嘎嘎嘎,組長,中午咱們別在食堂吃了,去本格料理店咋樣?」橋本志聽到晚上值班,笑的嘴都瓢了。值夜班多好,值班就等於睡覺。
「行,你不怕花錢,我們怕啥!」劉長川看了眼手錶時間,招呼幾人出憲兵隊,去本格料理店聚餐。
日式本格料理店,在滬上僅次於在日租界的清水洋料理店,兩家店的客人也大不相同,一個主要服務日租界的日本人,另一個大部分客人都是本地略有資產的中產人士。
劉長川從副駕駛上下來,正要進門,就看到一位渾身帶着臭氣,討飯女人在沿街乞討,這種活不下去人滬上多得是,但女人卻很少。
劉長川皺着眉頭看了眼正管人要錢的中年女人,如何評價這個女人呢?
用橋本志的話來說,這女人眼睛裏有光,很深邃,讓人有點看不透,難道是一位破產落魄戶?或是精神上有問題?
中年女人見劉長川看她,傻乎乎舉出碗:「先生給點錢,我最愛吃錢。」
還真是精神有問題,可看着不像啊!劉長川從懷裏掏出一塊錢扔到碗裏。他準備利用心理學試一試這個精神病。
「組長,你幹啥呢?趕緊進來。」這時橋本志在本格料理店門口大呼小叫。
「來了來了。」劉長川答應一聲轉身進門,把這件小事從腦中過濾了。
中年女人見劉長川幾人進門,眼神冷了下來,她極其討厭日語,一看這幾人就是日本人,哼小鬼子都該殺。
「滾滾滾,別在門口要飯,打擾到客人,看我不打死你。」料理店門童咋咋呼呼把女人轟走。
中年女人恢復本來表情,面上裝傻往巷子裏走去,接着小心四下看了幾眼,從一民房的後門走了進去。
「老大你來了。」高豐向外張望一眼,把女人讓了進來。
中年女人拿起桌子上一杯水灌了一口,接着面帶冷意問道:「你見沒見阿春?」
「見了,她現在處境並不好,我本來以為她一直在軍統那邊效力,等待時機成熟在復仇,沒想到現在竟然給日本人幹活,說自有辦法為父老鄉親報仇。」高豐搖頭嘆息。
「哈哈哈,你放心,我已經說服她不要單獨復仇,她在日本人那邊更好,起碼能為我們提供消息,要不然殺害全村鄉親的雜碎,何時來上海,我們都不曉得。」
「阿春也是的,小八對她一往情深,可她倒好,毫不在意不說,還冷眼面對小八。」高豐嘟囔一聲。
「年輕人的事你不要管,對了,以後不要阿春阿春的叫,人家現在起的名字可好的聽了,叫什麼來着?對林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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