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屬於黑暗的時間。
黑衣人們很有耐心,就埋伏在葛家門外,就埋伏在夜色里,不動聲色,靜靜等着殺入院子的命令!
今夜,放糧的葛家必須死,他們的人頭必須掛在葛家院牆外,血必須流滿整個宅院,血腥味必須讓聞過的人驚恐,讓附近的豪強和鄉紳都驚恐,最後讓整個帝都的豪強鄉紳都驚恐!
黑暗中,吳失敗臉色猙獰的傳音道:「諸位兄弟,主人有令,葛家的人今夜必須死絕!」
「葛家的大小姐很美,要將她擄走賣進窯子裏,讓所有豪強鄉紳都掂量一下放糧的後果,清楚嗎?」
一個殺手眨了眨眼,對這個命令有些不解,猙獰的回傳問:「吳首領,葛家全家死絕的命令中 ......不包括葛家大小姐嗎?」
「不包括!」
吳失敗想了想,再傳音道:「老子再說一遍,除卻將葛家大小姐擄走外,其他的葛家人必須死絕,這回說得夠清楚了吧?」
「清楚!」
殺手們這才回應:「擄葛家大小姐,其他的人全部殺絕!」
「很好!」
「桀桀桀......」
吳失敗獰笑,繼續傳音交流:「葛家小姐很美,抓到手我們可以先玩,不過主人有交代,不能玩死,也不能玩殘,不能毀容,也不能傷其身體,因為要最後賣進青樓,主人要讓那些牆頭草去睡她,讓那些牆頭草知道放糧的後果,就是家破人亡女兒成妓女!」
「所以今夜就是我們的狂歡!」
「高啊!」
一聽到可以睡美麗的葛大小姐,眾殺手的心就很熱,血往頭頂涌,一個個眼中射出淫邪之光,紛紛回傳道:「主人就是高明,只要葛家的慘狀讓那些牆頭草看到,他們就定不敢亂動,只有聽命行事!」
「不錯!」
吳失敗一臉驕傲:「我們的主人其智若妖,心狠手辣,辣手摧花,無情霸道,滅人滿門,睡人女兒.......」
一個殺手終是聽不下去,傳音道:「首領,你這些詞都是形容壞人的,都是形容反派的,你確定用來形容主人?」
吳失敗臉色一僵,眼珠子溜溜一轉,反問:「難道你覺得主人不夠壞?」
殺手不禁無法反駁,眨了眨道:「夠壞!」
「那本首領用這些詞形容主人有錯?」
「沒錯!」
「那你還有意見?」
「屬下錯了!」
「主人的確很壞......就是因為他夠壞,才能做我們的主人啊!」
「不錯!」
吳失敗抹了抹額頭汗水,這才欣慰的傳音道:「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正因為主人壞,才會長壽,因為主人壞,才會收了我們這群壞人,才能帶着我們這群人干出一番偉業來!」
「說得好!」
這話說到了殺手的心坎里:「首領,其實小的很敬佩主人,更崇拜他的壞.....」
「哦?」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吳失敗好奇問道:「為何崇拜主人的壞?」
「因為他更壞!」
殺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色一肅,很認真的傳音說:「主人的壞是焉壞,明面上看着是好人,乍一看做的事情是為國為民,實則暗地裏讓天下豪強、鄉紳不准放糧,暗地裏派我們來滅放糧好人葛家的全家,擄人家女兒,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男盜女娼,壞得讓人看不出來,是壞在骨子裏!」
「我們的壞則是壞在明面上,我們看起來面相就壞,做事專門做壞事,殺人越貨,滅人滿門,強搶女人,壞人名節,壞得心口如一,做不到一邊裝好人一邊做壞事,你說是嗎?」
吳失敗覺得這個殺手說得有理,忍不住點頭:「不錯!」
「主人的壞在骨子裏,有深度,我們的壞在皮囊上,很淺薄,所以同為壞人,主人才是壞中之王,才是我們的主人!」
「這說明了一點......」
「哪一點?」
「我們還不夠壞,要向主人學習,爭取有天能壞到骨子裏,成為有深度的壞人!」
「有道理!」
眾殺手均覺得有理:「首領說得很好,一樣米養百樣人,世間有無數道和人生,就算選擇做壞人,也要做一個有進步的壞人!」
就在眾殺手研究「壞人之道」時,葛家大院來了人!
大廳里,燈火通明!
葛家家主葛道臨端坐主位上,喝了口茶道:「葛小仙,不管城裏傳出的消息是真是假,不管在城內出現那個人是真太子還是假太子,今日我們開倉賑濟災民並賣糧,算是給我葛家積了一份陰德,就算太子殿下回來要清算,也清算不到我們的頭上,你不用擔憂!」
葛小仙剛剛從城裏趕回家,身穿一身儒衫,心急火燎的道:「父親,你糊塗啊!」
「如今太子殿下生死難料,朝中局勢波詭雲譎,一隻無形大手掌控了天下的糧食,掌控着天下的豪強、鄉紳,讓我們不敢賣糧,不敢賑濟災民,說明控制糧食的人很強大,絕不是我葛家可以對抗,如今我葛家在帝都開倉賑濟災民,定會招惹那個可怕的人,定會被報復啊!」
此刻,葛小仙的心已經沉入深淵,滿臉懼怕色:「兒臣之所以現在趕回來,就是有同窗好友知道我家放糧後陳訴厲害,讓兒臣回來勸您不要再放糧,明哲保身!」
「哈哈哈......」
葛道臨眼皮一抬,冷笑道:「好一個明哲保身!」
「好一個明哲保身啊!」
「老子看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如今太子殿下生死不明,宵小作祟,用手段控制了大部分豪強鄉紳不准賣糧食,用恐嚇的手段讓我們這種鄉紳不敢賣糧,不敢賑濟周圍的村民、鄉民,他們想幹什麼?」
「他們是想餓死天下的窮人!」
葛道臨越說越氣:「他們是想逼窮人造反,想要改朝換代......」
葛小仙被這些話嚇得臉色煞白,朝大廳外看了一眼,滿眼緊張:「父親,小聲點!」
「正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出頭的櫞子先爛,我們家並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何必要出這個頭呢?」
葛道臨滿臉失望,盯着葛小仙懼怕的雙眼道:「這就是你讀的聖賢之書?」
「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
「告訴你,葛小仙,老子現在放了糧,你現在就站在一堵危牆之下,你怎麼辦?」
「哎......」
葛小仙一時無言。
然後,他咬着牙道:「我陪你一起死唄!」
「誰叫我是你兒子呢!」
「好!」
葛道臨這才臉有欣慰色:「我們父子齊心,其利斷金,若要死就死在一起!」
「我就不信那些壞人可以隻手遮天!」
「明日老子還會開倉賑濟災民,還會賣糧,看他們敢如何?」
忽然。
一陣風吹進了葛家大廳。
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出現在父子倆面前,如同鬼魅,開口道:「他們滅你滿門!」
「什麼?」
葛家父子大為驚駭:「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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