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宮。
馬皇后、太子、老朱三人都在,而且才剛剛吵過了一架。
老朱怒道:「咱就不明白了,咱是哪裏不對,派堂堂宰相,親自去看劉先生還不夠好麼?」
「當初,咱讓劉先生做右相,他自己不肯非要回鄉隱居。」
「咱讓胡惟庸當了右相,他又有諸多話說。」
「敢情,咱這個皇帝,做的事,說的話全都是錯的,只有他才是金口玉言,才是對的?」
他當然知道劉伯溫和胡惟庸不合,可是他也十分地自信。
因為他覺得胡惟庸這個傢伙,在自己的眼皮子下,是絕對、萬萬不敢對劉伯溫如何的。
難不成,他還敢和太監相互勾結不成?
「重八,你明知道胡」
馬皇后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李謹進來通報道。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顧御史到了。」
聞言,老朱看向大兒子。
「他來做什麼,你叫的?」
他可沒叫御史過來。
朱標點點頭,然後看向李謹道。
「叫他進來。」
這還是顧晨第一次見到馬皇后,和他想像中形象倒是差不多。
威嚴中帶着些慈愛,看着慈愛卻又不失威嚴。
總結:很有國母的風範,怪不得從正史到野史,從來沒有一個人黑過她,黑也只從腳下手罷了。
「臣,御史台顧晨,見過陛下,娘娘,太子殿下。」
不知道這次叫自己來,又是有什麼事情。
想想看,好像自從參了老胡小妾的弟弟開始以後。
自己的好日子貌似就已經到頭了,魚也摸不成,成日被老朱家奴役,想想也很是惆悵啊。
「顧晨,誠意伯病重,陛下讓胡相攜太醫前往,唯恐不重視,可為了周全,孤想讓你隨胡相一同前往。」
「你可願?」
不是他朱標多心,實在是他不放心胡惟庸的為人。
老朱這才明白兒子的意思,不過倒是也沒有說什麼。
確實,誰知道老胡會不會突然失心瘋?
還是有個剛直不阿的御史看着,方才能夠放心啊。
「你就是顧晨?」馬皇后聽父子兩人,說起過此人的名字,便囑咐道:「你是韓宜可得徒弟,想來人是正派的,可一定早看好了才是。」
她也不知為何,總是覺得會有人迫害劉先生。
「是,陛下,娘娘,太子殿下,臣遵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再說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沒有拒絕的膽子啊。
胡惟庸啊胡惟庸,你可真是我顧晨的災星。
難道就沒有什麼法子,能離這個大災星遠一些麼?
要說這劉家,可謂是滿門烈性子的人了。
劉伯溫就不用說了,清高,那是滿身的傲骨了。
他的兒子,劉鏈也是。
他爹死了以後,老朱就給了劉鏈的官做,歷任考功監丞,監察御史,還有江西右參政,可見老朱是想大用他的。
他為人剛正不阿,可惜,卻在當官兩年後受到胡惟庸黨派脅迫,他便墮井而死,享年三十二。
他還有個弟弟,叫劉璟,劉鏈死了以後被老朱任閣門使,後來任谷王府長史,後建文元年,隨谷王回京。
給朱允炆出計策十六條,可惜朱允炆一條也沒採納,後來李景隆兵敗,他就歸隱鄉里。
朱棣登基以後,叫他回來繼續當官,然後被拒絕了。
朱老四是什麼人?
你敢拒絕他,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朱老四讓人把他抓到京城,把他給關了起來。
可能是想着關一關,他就可以想通然後給自己辦事了。
可惜,他選擇自縊而死。
到了劉鏈的親兒子長大以後,便學乖了很多。
他開始收斂鋒芒,死活也不肯踏入官場半步。
可以說,這劉家滿門,是成也個性,敗也個性。
若不是這身清高的個性,他們也不會被朱元璋看上。
可若不是太清高的個性,也不會死的那麼快。
過剛易折啊!
韓國公府。
「老師,您說上位這是什麼意思,看劉伯溫就看劉伯溫吧,怎麼還讓一個跟屁蟲看着呢?」
難不成,陛下是不放心自己,覺得自己會對劉伯溫下手。
李善長是洪武四年退休的,雖然人已經在家聽曲釣魚摟美人,可他耳朵眼睛確實靈得很。
朝堂上的一舉一動,他全部都心裏門兒清。
「上位這是怕你對劉基動手,你心裏是不是這麼想的。」
老李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嫉妒有才華的人。
像劉伯溫這種人,他一向就不怎麼喜歡。
況且兩人還因為楊憲結了仇,他自然巴不得他不好過。
「不敢欺瞞老師。」胡惟庸倒是坦誠,後又笑道:「只是上位這個態度,學生便在想」
要不然再等等?
別被御史台咬着了,到時候可不好脫身吶。
「你可是堂堂的相爺。」李善長看着湖裏的魚,笑着道:「若是想麻痹一個御史的眼睛,那還不簡單麼?」
跟着陛下那麼多年征戰,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只要是對着敵人,下手越狠,才對自己越好。
兩人對視一眼,心口不宣地笑了起來。
可他們不知道的卻是,他們如今每一步的行為,都是在為日後,錦衣衛的成立而鋪墊。
「跟着胡相,你要萬分上心。」
韓宜可拉着他的袖子,左右看了看後囑咐道。
「你最好想法子偷偷告訴劉先生,太醫開的藥能不喝就不喝。」
「別到時候喝了藥,加重了病情,胡相會不會被追究不知道,你可是從中脫不了干係的。」
若是可以,他都想代替徒弟去,可御史台也忙着呢。
「先生放心吧。」顧晨拱手,規規矩矩對他行了個禮:「下官心裏有數,知道該怎麼做的。」
史書上的記載是,劉伯溫偶感風寒,太祖令胡相攜太醫前去醫治,結果越醫越嚴重。
然後死了。
導師大膽猜測,劉伯溫可能不是被老胡害死的。
而是肝癌晚期,藥石無靈,所以才死的。
如果胡惟庸想弄死他,還有一點點可能性阻止。
可是如果是肝癌晚期的話,恐怕是真的沒法子了。
青田到南京,六百里路,不過這回是可以走水路的,水路要比陸運快許多,再加上是順風。
不過才三日半,顧晨就已經和胡惟庸到了青田。
他亦步亦趨跟在胡相後邊,也不在乎他同不同自己說話。
胡惟庸也不搭理他,徑直帶着他和太醫往劉伯溫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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