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正式開始,舞娘們舞姿搖曳的進入到大廳中。
這隻舞蹈和之前的不太一樣,舞娘們比之前更歡快靈動,十二個舞娘,十二張蕭織淼熟悉的臉。
她愣住,看着她們跳着舞,身邊還綻放着魔法的光芒,如同一小簇煙花不停地在她們身邊綻放,每綻放一下,就是一個不同的咒印。
看到這些絢爛的咒印,她腦海深處那無比久遠的記憶一點點冒出來。
「雖然塞西亞你長得慢,還是得給你好好過一個生日嘛,我們可是研究了好久。」
「別嫌棄這些咒印沒用,能帶來快樂的咒印就是有用的,你看多好看,等明年春日祭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用這些咒印慶祝了,先給你慶祝一下生日,神主大人。」
蕭織淼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舞蹈,那一張張熟悉的臉裹在絢爛的咒印光芒中,如同一個朦朧的夢境。
耳邊響起的樂聲,也不再是之前她教給沈越的那首龍之歌,而是昨晚小寶在他面前彈的那支。
小寶窺見了她的夢境,也預言到了現在的劇情。
莊文州給她發來的一個宴會劇情進度條,一直都是在推進的狀態。
公主和惡龍,不是嘴上說滿意才行,必須真正有他們滿意的東西,這才是真正融入了副本劇情之中。
蕭織淼笑了笑,轉頭看向站在沈越身邊一臉緊張的孫雨月。.b.
孫雨月看到她望來,對着她也露出一個靦腆的笑來,而後繼續緊張的搓着手。
蕭織淼卻是放鬆了下來,緊繃端坐的身體微微一卸,往椅背上靠去。
她在心裏感嘆一聲,關鍵時候,還是女兒管用啊。
真是她的好小寶。
阿狄桑看出了公主是滿意這場宴會的,他不必問,從她放鬆的姿態就能看出來。
在最後一個煙花咒印綻放後,舞娘們退場,樂聲也轉了一個調。
宴會有關的最後一個角色要出場了。
大廳中所有玩家都緊張了起來,塞安尼亞要是再掉鏈子,他們還得重新一遍。
蕭織淼能切身感受到隊友們的緊張,就連向來穩得住的莊文州都緊張了起來,想着這次塞安尼亞要是再完成不了任務,該怎麼補救他這個劇情。
塞安尼亞帶着上菜的侍從們出來了。
看到侍從們放到賓客們面前灰泥一樣的菜餚,蕭織淼他們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果然,不能對他抱有太高的期盼。
黎銀看着面前噁心的玩意,手中的叉子都要被他捏彎了。
薩洛斯面無表情,拿起了勺子,師雲霄一把摁住他的手,目光示意他看向蕭織淼的方向。
薩洛斯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神色頓住。
塞安尼亞將一塊草莓蛋糕放到了蕭織淼面前。
那塊草莓蛋糕做的並不精緻,做得很大,層次不均勻,草莓放了很多,散發着香甜的正常食物味道。
蕭織淼盯着面前的草莓蛋糕看了許久,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收緊。
她看着蛋糕問塞安尼亞:「你做的?」
塞安尼亞身上到處沾着麵粉,臉上還有奶油,他重重點頭,「是我做的!我記得塞西亞你最喜歡吃草莓蛋糕了。」.c0
他很是高興道:「你還記得嗎?你被父親接回來的第一天,我就送了你一塊草莓蛋糕!你很喜歡對不對!」
蕭織淼道:「你在草莓蛋糕中放了刀片,割傷了我的嘴。」
塞安尼亞揪着衣服,小心翼翼道:「對......對不起。」
在塞西亞還小的時候,她很喜歡吃甜食,母親會給她做很多甜食,從來不限制她吃
,她最喜歡的就是草莓蛋糕,為此還學會讓草莓快快長大的魔法。
母親死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草莓蛋糕。
後來摩拉也會給她做草莓蛋糕,她也死了。
被塞塔維斯接回神域的第一天,那個她期待的雙生哥哥捧着一塊草莓蛋糕出現在她面前,帶着親和的笑容,她以為,這個和她長相相似的哥哥,會好好的愛護她。
在她吃到蛋糕中的刀片後,她的期盼也一併被刀片劃的稀爛。
塞安尼亞看着她流血的嘴唇,笑着說:「蛋糕好吃嗎?還是刀片更好吃?妹妹。」
蕭織淼也笑,「都好吃。」
然後走到他面前,將蛋糕拍到了他臉上,刀片扎進了他的眼睛裏。
她聽着他殺豬一樣的慘叫聲,抹了抹嘴上的血,從此和這個蠢哥哥結下永遠都無法解開的仇怨。
他是天生的壞種。
但他夠蠢,膽子也小。
他永遠也玩不過她,因為她比他狠。
大廳中所有玩家都看着蕭織淼,他們知道塞安尼亞的任務能不能完成,全都系在她的身上。
他們等着蕭織淼吃那一口蛋糕,他們又知道她不喜歡吃甜食,哪怕一點點都不能接受。
但為了任務,她會吃的。
為了達到目的,她什麼都能豁的出去,何況只是一塊小小的草莓蛋糕呢。
師雲霄和薩洛斯都神色凝肅,看着塞安尼亞的目光早已將他千刀萬剮了。
蕭織淼沒有吃草莓蛋糕。
她將緋紅魔力凝成了鋒利的刀片,全都***了蛋糕之中。新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幼稚的,受到欺負要報復回去的小孩。
「你吃。」她把草莓蛋糕遞給了塞安尼亞。
塞安尼亞愣了愣,眼神有一瞬間變得複雜,似是回到了過去的那個他。
他將蛋糕接過來,問蕭織淼:「塞西亞,你不喜歡嗎?」
蕭織淼讓他吃,他是一定會吃的,他忤逆不了她的命令,但他還是要問她。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要他吃掉這個草莓蛋糕。
塞安尼亞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捧着蛋糕吃了起來,他吃的滿嘴鮮血,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後面開始皺眉,眼睛中蓄起了眼淚。
一滴滴眼淚砸進了蛋糕中。
他不是因為痛才哭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哭。
或許是想起了當初那個小女孩滿心歡喜的吃了他的蛋糕,甜甜的叫着他哥哥。
刀片割斷了他們之間的親情紐帶。
從此再無人能真心待他。
往後他的人生充斥着欺騙,是他親手撕碎了唯一一個可能對他好的人的真心。
那是世上和他血緣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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