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
趙嘉學一時間竟然有點沒反應過來。
就這劑量,竟然還算保守?
「嘶,如此大的劑量?」
彭幼輝和白存民兩人也湊到了近前,等看清楚處方上面的劑量,兩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怪不得趙嘉學說劑量大,這豈止是大,簡直是大的離譜了。
在這兒就不得不說一下現在中醫的一些派系。
從流派來說,中醫流派源遠流長,有經方派、傷寒派、滋陰派、火神派等等,中醫的每個流派都是基於自己對中醫理念的認識而形成的治療思路。
中醫的流派就像是對中醫最基本概念的一個解析,每個人和每個人的認識不同,就像是儒家對《論語》等一些典籍的註解,不同的大儒就有不同的見識,根基在,就談不上誰對誰錯。
中醫治病講究一人一方,一病多方,只要對症,能治病,達到目的就行,着手點不同,思路不同,處方也就有所不同,每一個流派都是從前醫的基礎上繼承總結,發揚光大。
像滋陰派,相對來說就比較柔和,火神派則往往以大劑量為主,講究通里攻下,藥物大都以峻猛為主,傷寒派則以《傷寒論》為根基,經方派多研究古今名方,方劑多有出處。
每個流派都有每個流派的特色。
到了現在,中醫又有傳統和新派之分,傳統中醫其實可以把各流派歸納到一起,以中醫理念和中醫辨證為根基,講究中醫思維,而新派中醫則借鑑西醫思維,以套方套藥為主,希望中醫更加的系統化規範化。
像趙嘉學、白存民、彭幼輝等人雖然是傳統中醫出身,但是能進入體制,或者進入一些醫學院校幫助院校建設和醫院科室建設的,最終在多年習慣之下,受到的約束就比較大了,雖然不能說是新派中醫,可膽魄已經不足了。
畢竟醫院和學校要規範,有些規矩是要守的,就像古代的一些御醫,在民間治病的時候可以隨心所欲,可進了宮廷就開始束手束腳,道理大概如此。
趙嘉學和彭幼輝幾個人醫術絕對在線,可開藥方面相對還是比較保守,此時看到方彥的處方,多少都有點被驚到了。
「我看看。」
方淵林微微坐起身。
趙嘉學把處方遞給方淵林,方淵林接過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邊,好半天長長出了一口氣。
「好,次方極妙,就以次方抓藥。」
相比起趙嘉學,方淵林雖然名氣和業內地位比不過趙嘉學,可能多次治療德惠醫院都無計可施的患者,甚至前往慶城一些三甲醫院出診,就能說明方淵林的水平和膽魄。
很多人要求限制中藥材劑量,豈不知,中醫之所以往往能治療一些絕症急症,高明的中醫大夫之所以能力挽狂瀾,正是因為沒有限制,有了限制,就等於束縛了醫生。
「師兄.......」
趙嘉學微微皺眉。
「我自己的情況我了解,即便是不治療,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讓小彥放手一搏吧。」
方淵林露出一絲笑意,同時看向方彥。
方彥能開出這樣的方劑,方淵林就很開心,這最起碼說明他對方彥的一些教導方彥聽進去了。
方淵林曾經告訴過方彥,學中醫其實不難,想要當一位穩穩噹噹的中醫大夫很容易,只需要牢記經方,多度典籍,臨床實踐,靠着努力就能做到。
可想要做一位力挽狂瀾的大醫,靠着努力是不行的,乖孩子往往沒出息,循規蹈矩是走不出自己的路子的。
看着方彥今天開的處方,方淵林老懷甚慰。
而且方淵林很清楚,方彥現在籍籍無名,小年輕一個,這樣的方劑要是換在別的患者身上,多半有人阻止,風險也極高。
可放在他身上,就無事了。
作為親爺爺,方淵林願意為方彥試藥,哪怕錯了,能讓方彥有着這麼一次深刻的經歷,對方彥來說也是寶貴的財富。
「小彥!」
方淵林喊了一聲方彥。
「爺爺。」
方彥走上前,目視方淵林。
「小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