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襲的鐵券,意味着潁國公這個爵位,真正意義上的得到了世襲。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傅家也永遠都是,大明朝的勛貴豪門。
「潁國公伐蜀,平雲貴,征漠北,功勳赫赫!」
「進榮祿大夫,上柱石,太子太師!」朱允熥想想,「平定雲貴之功,不亞於北征韃虜。」說着,看看傅讓,「為了表彰穎國公的功績,孤准許在雲南立廟,以示天下!」
「殿下!」傅讓已經泣不成聲。
這份封賞看似不是那麼豐厚,實際上卻豐厚到了極點。
傅友德已經是大明的國公,功勞再大也不能活着的時候封王。太子太師和榮祿大夫,也都是大明朝的最高虛職。可立廟不一樣,立廟等於單獨為傅友德,著書立傳流傳百世。
「臣代家父,謝過天恩!」傅讓叩首,哭道。
「這些日子,你現在家裏照應你父親!」說着,朱允熥想到了那個神出鬼沒的席應真,開口道,「若上天有眼,或許會有轉機吧!」
傅讓叩首,感激涕零的去了。
有這麼一個插曲,接下來朱允熥和眾武將臣子們,也都沒了什麼其他的心思。
說說遼東戰事,傷亡人數,此次作戰時明軍暴露出的一些弱點,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等等。
又敘述一下各自的功勞,但無論是平安還是其他人,都是不善言辭之人,說來說去無非是殺了多少人,割了多少首級等等。
而一向,只要有他在場,就絕對不會冷場的李景隆,現在卻格外的安靜。
朱允熥問什麼,他就說什麼,一句多話都沒有。既不刻意逢迎,也不故意討好,頗為穩重。
他和平安之間的事,朱允熥早就知曉。
本以為在他面前,李景隆會狠狠的告對方一狀,誰知李景隆不但不說,而且盡有的幾次長篇大論時,說的還是平安的功勞。
「戰爭,真的可以把人改變成這樣嗎?」朱允熥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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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之後,眾將退去,殿中只剩下朱允熥李景隆,君臣二人。
「給孤和曹國公上茶!」朱允熥笑着對宮人吩咐道。
茶來了,李景隆雙手接過,深思似乎有些拘謹了。
「你這殺才,出去打了一場仗,回來就和孤生份成這樣?」朱允熥笑罵道,「以前那股機靈勁哪去了,怎麼現在跟木頭樁子一樣,不問你,話都不說一句!」
李景隆趕緊殿下,「臣在遼東時,日夜都在思念殿下,回京的路上臣也一直在想着,見到殿下之後要如何。可現在,坐在這皇城之中,不知怎地,臣心中好似堵着」
「或許是戰爭綜合症?」
朱允熥心中暗道,聽說經歷過慘痛戰爭的人,性情都會大變,判若兩人。
「這些日子你也好好在家歇歇!」朱允熥開口寬慰道,「咱們君臣二人,來日方長,你效力的時候也還在後面!」
說着,又道,「軍報傳到京師,不但孤,甚至老爺子都對你刮目相看。稱你,有超越乃父之資。以後,還有更大的擔子,加到你的身上!」
「臣,萬死不辭!」李景隆微微皺眉,正色說道。
說着,似乎有些猶豫,「殿下」
「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朱允熥笑道,「但說無妨,現在你是功臣,哈哈。」說着,又笑笑,「只要不是太犯忌諱的事,孤也能容你。」
「臣,若是被人參合放浪形骸」李景隆偷看下朱允熥的臉色,小心的說道。
朱允熥笑道,「這事?以前多少人參你不顧官身,有位國體,孤說什麼了?」
李景隆乾笑兩聲,但眼神多少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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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樂志齋中出來,李景隆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剛走出宮門,還沒上馬,就見對面馬車上下來一個文官。
「老李!」
「小解!」
原來,正被李景隆碰見的,不是旁人,真是翰林學士解縉。
李景隆有些詫異的看着對方,因為對方的身上穿着三品文官的服飾。
「你這是升官了?」李景隆問道。
解縉得以的一笑,「說來也是托您的福,去遼東傳旨一次,回來之後翰林院編修,直接成了督察院的左督御史!」
「嗯,倒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官兒了!」
對於李景隆這樣的國公來說,哪怕六部實權侍郎他都不放在眼裏,更別說一個左督御史了。不過是些整日打嘴炮,寫文章罵人的,遭瘟的書生罷了。
所謂言官,不過是皇爺為了給這些臭書生一些事做,施捨的官而已。國家大事要是指望他們這些賣嘴的,還不如指望皮條營賣屁股的相公。
見李景隆沒啥恭喜的意思,解縉也頗為意外。他印象中的李景隆,可是見人說人話的。若是以往見他升官,少不得要秦淮河上擺幾桌酒給他祝賀。
「李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的?」解縉看宮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多,便把李景隆拉到一邊,小聲道,「可是被皇太孫訓斥?」
「我和殿下什麼關係,殿下捨得罵我?」李景隆不悅,開口道,「我是心裏」說着,也看看左右,「嗨,心裏有事!」
「心裏啥事,把你愁成這樣?」解縉想想,「說來聽聽?」
「正好,這事,還真要有人給我參謀參謀!」李景隆也點頭道。
「走吧,長安街靠邊的巷子口,有個襲人姑娘」
解縉話還沒說完,就聽李景隆說道 ,「哎,那些地方太費錢,咱哥倆找個實惠的。南城后街,有家熏肉館子也挺好,走,那喝去!」
說着,還啪的一下拍在對方的肩膀,讓瘦弱的解縉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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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哪啊?」
到了地方之後,解縉差點罵出聲來。
如今他和李景隆都換了便裝,可就算是一身普通衣裳,在這店也顯得格格不入。
說是一家店,都是抬舉這地方,就是簡單搭起來的草棚子,屋裏幾張瘸腿的桌椅板凳,油膩膩的。
外邊一口大鍋,裏面翻滾着各種肉類,空氣中還有臭烘烘的大腸味兒。
「嘔!」解縉有些不舒服。
而李景隆則是旁若無人的走到鍋邊,跟老闆對着鍋指指點點,大概是在說要那種肉。
「坐呀!」選完了肉,李景隆拉着解縉坐下,「你別看這地方破,滋味倒是不錯。」
「您以前,從不來這種地方吧?」解縉看着油漬麻花的桌面,不敢下手,低聲道。
李景隆微頓,開口笑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的我呀,太他娘的矯情了。」說着,環顧一圈這個店面,「這店有年頭了,我小時候,我爹經常來。還有黔寧王,茂太爺他們!」
「後來,長大之後,我就再也沒來過!」
見他如此,解縉也不好多說。
這時,老闆端着一盤切好的大腸上來,砰的扔在桌子上。
「出去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男人呀,就是要這麼粗獷!」李景隆繼續笑道,「吃!」
解縉嫌棄的看着,滿是肥油的大腸,咧嘴道,「這個小弟這幾天胃不好,就不吃這麼油膩的了!」說着,繼續道,「老李,你不是有心事嗎,快說說!」
李景隆把一塊肥肉扔嘴裏,又咬了幾口大蔥,開口道,「我答應別人一件事!」
「你從來都是一諾千金!」解縉笑道,「這有何難!」
「這件事,我答應的時候覺得輕鬆。可現在做起來,很難!」李景隆正色道。
「多難?」解縉好奇問道。
「難到,讓我傾家蕩產!」李景隆低聲說着,狠狠的咬着肥腸。
這下解縉更好奇了,笑道,「誰不知道你曹國公豪富!」說着,低聲笑道,「你家老太爺當年搶的那些寶貝,夠你家幾代人揮霍了!」
「關鍵是我家人少,我答應別人的事,可是幾萬人一起呀!」李景隆嘆氣道。
「什麼事要幾萬人?」解縉驚問。
「我答應了兄弟們,打了勝仗!」李景隆苦着臉,「帶他們尋歡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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