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見村長等人去了龍源山之後卻遲遲未歸,不由得擔心。
「村長他們不是說要去看看情況麼,這麼久沒回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按理來說應該不可能啊。」
眾人商議片刻,決定一起過去看看情況,然而剛到近處,映入眼帘的場景卻叫他們無比吃驚。
村長几人竟然在進山的路上盤腿而坐,身體一動不動,和那些家畜竟然有些相似。
他們心裏一個咯噔,快步走上前去。
「村長!村長!」
聽得動靜,村長几人恍惚睜開眼睛,看到眾人擔心的臉龐,卻是捶胸頓足,「可惜還是沒有聽清楚啊。」
吳遠還有其他幾個村民也是一臉惋惜的表情,顯然他們也沒有聽到具體的道音。
其他村民滿臉莫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心翼翼問道:「村長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夢魘住了。」
村長微微嘆了口氣,講述一番,最後懊惱道:「那定然是山神的聲音,可惜聽不真切。」
他擺了擺手道:「回去吧。」
村長還有吳遠等人心中有種預感,他們聽到的那陣縹緲男音,說不定就是山神發出的,只可惜終究沒有這個運氣,沒弄懂其中含義。
如今聲音已經消散,他們再留下去也沒什麼必要,只是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人回味無窮。
仿佛,體內也有了絲絲變化?
山風飄蕩,隱約聽到痛苦低沉的虎嘯,還有獸吼聲,驚起無數飛鳥盤旋在上空。
修煉之路從來都不是順風順水,有些痛苦必須要經歷,就連寒梅也是傲雪迎霜後才能夠綻放極致。
對於東北虎它們所承受的痛苦,葉秦雖然能夠用靈氣疏導,幫它們減輕痛苦,但是葉秦並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旁觀。
如果連這點痛苦都承受不了的話,以後修煉還會有劫數降臨,屆時這些動物又該如何。
「既然選擇修道,那麼應當道心堅定,一往直前才對,豈會被這點痛苦還有困難所打倒?」
否則的話還不如不修煉,安分的做只普通的動物。
其餘動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手上的丹藥,毫不猶豫吞服而下,沒有任何的退縮和猶豫。
葉秦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動物身上可塑性很高。
它們作為第一批妖族,必然要做好表率。
東北虎疼的都快暈厥過去,幾乎滿地打滾,地面上灰塵撲撲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陣痛感才緩緩減少,它迷濛的睜開眼睛,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面而來,差點沒有把它當場送走。
東北虎一骨碌從地上爬起,雖然還有些痛,但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虎目轉動,並沒有發現葉秦的蹤影。
反而看到不遠處有個小黑球,勉強從輪廓上應該是個猴子,如今只有一雙眼珠子露在外面,看到小猴子窘迫的模樣,東北虎頓時笑的樂不可支。
「吼吼吼——」
小黑球正是先前的猴子,聽到身邊傳來的笑聲,也跟着笑起來。
「吱吱吱!」
東北虎莫名其妙,很快便在那雙小小的獸瞳裏面發現了玄機。
因為裏面的倒影,赫然是個加大版的黑球!
難怪小猴子也會跟着嘲笑,因為雙方都是半斤八兩,甚至因為東北虎的體型龐大,所以它的這個黑球看上去更是嚇人。
不僅僅是它們,其他動物也是如此。
身體裏面洗滌出來的雜質,黏在了毛髮上面,地面上多出幾十個大小形狀不一的黑球。
化妖丹從某種方面來說,也有洗筋伐髓的功能,讓動物體內雜質全部排出,同時也在改造着它們的身體。
所以才會有如此現象。
一眾動物互相嘲笑之後,便爭先恐後跑到了有水源的地方,在裏面一滾,毛髮再度變得蓬鬆柔軟起來。
同時它們也敏銳的察覺到了身體裏面發生的變化,可以說的上是脫胎換骨。
另外一邊的葉秦,早已回到了陣法中央休息,吞服化妖丹就是吃點苦頭,不會要命,所以無須擔心這些動物有生命危險。
這次講道耗費了葉秦不少的精神力,這也是為何那些動物有所增益的原因,他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再加上後面又煉製丹藥,雖然他的精神力浩瀚如海,但也經不起接二連三的消耗。
不過這種東西,就算耗費乾淨,也能休養回來,對於葉秦來說無傷大雅。
葉秦緩緩睜開眼睛,瞳孔里划過一點淡淡的金芒,似有疑惑之色。
「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神魂似乎變得更加凝實起來。
之前講道的時候還沒有發現,葉秦釋放出精神力細細感知,神魂之力真的有所增長。
這倒是意外之喜了,沒想到誤打誤撞,這次講道能夠讓他的神魂變得更加強大。
體內金丹緩緩運轉,涓涓不斷的能量如同溪流緩緩遊走在葉秦的身體當中,每塊鱗片像是吸收了足夠多的神話,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巨石上的青蛇吞吐着日月精華,不斷凝練山間靈氣,朦朧霧氣再度包裹而來,很快湮沒了那抹蒼翠的顏色。
隨着葉秦打坐恢復精神力之際,山間的動物並沒有閒着。
「吼!」
伴隨着一聲虎嘯,飄蕩在山林當中,很快便有部分動物匯聚而來,雖然沒有達到葉秦那樣誇張的地步,但是數量也不少。
明黃色的身影在一眾嬌小的動物裏面顯得格外明顯。
東北虎昂首挺胸,本就神氣十足的它,再加上這次聽道、吞服妖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要高於其他小動物,恨不得尾巴翹到天上去。
除了東北虎之外,先前那些吞服過妖丹的動物也全部都到齊了,只不過獸臉似乎有不服氣的神色。
奈何自然界本就是強者為尊,再加上這頭老虎又狡猾又賤兮兮的,它們無奈也只能屈服於淫威之下。
東北虎就在一眾動物之間,像是人類領導發表講話,那架子端的十足,立馬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吼吼吼——」
其他動物也不甘落後,「吱吱吱?」
「哇哇哇!」
如今它們當中大部分都是開啟靈智,雖然種類不同,但是交流起來並沒有任何困難,所有小動物像是在商討什麼大事,各種叫聲不絕於耳,聽起來十分熱鬧。
最後東北虎一錘定音,一巴掌拍在了地上,留下了個深深的痕跡,隨後身影沒入了前方。
其他動物面面相覷,很快也跟了上去。
它們離開的方向赫然是通往山下的那條路!
清晨的山間濃霧繚繞,不知不覺當中朝着村莊瀰漫而去,很快龍源村的上方落了層雪白的紗,所有景物都變得朦朧起來,看不清楚輪廓。
因為農活沒有做完,村民老張要趕趕進度,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用完早飯後,拿起鋤頭就往田地里趕。
推開門一看,便發現大霧瀰漫,看的不是很清楚,連天空都是陰沉沉的,似乎沒有睡醒的模樣,忍不住咕噥一句。
「咋起這麼大的霧。」
現在晝夜溫差大,再加上地勢問題,起霧也是正常的,雖然有些影響視線,但是也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倒並不影響什麼。
來到農田裏面,四周靜悄悄的,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老張原本以為自己是最早的,沒想到居然有人比他還早,主動出聲打招呼道:「這麼早就來幹活啊。」
由於霧氣的原因,他只看到一個大概的影子,也沒有看清楚具體輪廓,不知道是哪個村民。
那人也是個悶葫蘆,對於老張的問候像是沒有聽見。
老張摸了摸鼻子,倒也沒有在意,興許是別人起的太早,不願意說話。
他拿起鋤頭在田裏面耕作起來,目光卻時不時瞥向霧氣當中的那道影子,充滿了好奇還有探究。
「隔壁的田地是誰家來着的,好像是村東頭老李他們家的。」
「奇怪,老李前幾天不是說他們家農活乾的差不多了,最近沒什麼忙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家幾乎只有到下午的時候,才來田地里看看,起這麼早還是頭一回。
老張出聲試探道:「老李?」
那道影子依舊沒有回答,沉默做着手上的事情。
老張忍不住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在那道影子上面,甚至連自己的農活都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這回他看的仔細,能夠看出來這道影子體型並不大,和老李一家人都對不上號。
但如果不是老李他們家,誰會有這麼好心,大清早的過來幫忙?
老張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不動聲色朝着那道影子靠近,想要看的更清楚一點。
那影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靠近,慢慢的抬起了頭。
下一霎!兩團綠幽幽的鬼火映入眼帘!
「日你個小犢子!」
老張猛地後退,手裏面的鋤頭都掉在了地上,而後驚叫出聲:「我的娘!鬼啊!」
他頭也不回的跑遠,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一口氣跑到村子裏,生怕那鬼怪會追趕來,卻一不小心和迎面而來村長撞了個正着。
村長見他神色慌張,忍不住問道:「老張你這是咋了。」
「我在田地里碰到鬼了!就在老李他們家的田地里!」
村長有些不太相信,上下打量着他,「你莫不是沒睡醒,大白天的怎麼會碰見鬼呢。」
老張吞了吞口水,「真的村長,我不騙你,不信的話你跟我去看看。」
村長半信半疑跟了過去,大概是身邊有人,老張心裏沒有那麼慌,兩人結伴而行,這一路上,霧氣也散了不少,視野變得更為開闊。
兩人來到農田裏,果不其然發現老張的田地有道影子。
老張的聲音有些微顫,「那鬼還在這裏!」
村長瞥了他一眼,「瞧你這樣,就算真的是鬼又能如何,咱們在山神老爺的庇佑下,那鬼還能傷害咱們?」
聽到村長的話,老張一尋思也是,沒有那麼害怕了。
村長眯了眯眼睛,這影子背對着他們,提着木桶還拿着瓢,動作十分熟稔,在田裏不斷穿梭。
只不過因為距離問題,再加上霧氣的原因,雖然看不清楚具體輪廓,但從舉動上來說並無任何異常。
村長狐疑看向老張,「挺正常的啊,你剛才不會看花眼了吧?鬼能夠把農活做的這麼幹淨利落?」
隨着兩人不斷靠近,村長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影子身上的毛髮似乎太過旺盛,哪有人類身上會有這麼多的毛髮,鬼也沒有啊!
而那影子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緩緩的轉過身來。
雙方頓時大眼瞪小眼。
這一下子,村長還有老張終於能夠看清楚,在田裏面忙活的生物究竟是什麼了!
居然是只猴子!
此刻的它背着一個竹簍,腦袋上面還帶着斗笠,左手提着桶,右手拿着瓢,看上去像模像樣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田間勞作的農民。
相比之下,兩手空空的村長和老張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這回輪到村長微微有些失態了,臉色驚恐。
「我,我們沒有看錯吧?」
老張也覺得眼前看到的場景比看到鬼怪更加離譜。
雙方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揉了揉眼睛。
猴子看到有人到來也不害怕,甚至因為旁邊有了觀眾,乾的更為賣力起來。
村長還有老張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得有些玄幻,難道是他們今天起猛了,竟然看到猴子下田幹活?
關鍵是這猴子的農活乾的還有模有樣,一點都不比他們差。
「這猴怕不是成精了?」
猴子忙活一陣,來到了老張的田地里,吱哇亂叫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還在不停的用手比劃。
老張撓了撓頭有些不太明白,「它這是什麼意思?」
猴子指了指田地,又指了指老張。
村長腦海里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鬼使神差道:「它說它要幫你幹活?」
話音落地的瞬間,猴子猛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樣。
老張看着眼前玄幻的場景,目光落在村長身上,下意識脫口而出,「村長你什麼時候還學會了猴語!」
看着老張充滿敬佩的目光,村長神情一下子變得複雜到了極點。
而在另外一邊,村民大壯要趕去隔壁村子吃酒,因為有事情耽誤,猶豫片刻選擇了條小道。
多年以前,他也是曾去吃酒席,回來走的這條路,卻看到了百獸拜月,從那之後山里便愈加神秘。
這裏雜草叢生,十分荒蕪,已經許久沒人走過,但卻是路程最近的。
大壯神色匆匆,沒有注意到腳下地面一閃而逝的寒光。
下一秒,鑽心的疼痛從腳底蔓延。
「啊!」
伴隨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大壯抱着腳倒在地上,看着幾乎快要扎穿整個腳底板的鐵釘,不由得露出懊惱神情。
「真倒霉,早知道就不走這條路了。」
本想着是抄近道,卻不知這鐵釘什麼時候遺留在這裏的,一時不察,竟然讓大壯着了道。
鐵釘頭部極為尖銳,半個釘身都沒入進去,大壯咬了咬牙,試着拔出釘子,但是那釘子沒入太深,一時半會還拔不出來。
他臉色蒼白躺在路邊上,汗珠更是如同雨下,腳掌鮮血淋漓,幾乎流淌成一條小溪,這回別說趕去吃酒了,就連行動都有些困難。
「喂喂,我大壯啊,在山裏受傷了,來接接我!」
大壯拿着手機呼喊,但這山中不知為何,信號竟然格外的弱。正當他無措之際,不遠處的灌木叢搖擺不已,似乎有什麼動靜。
大壯目露希望,然而看清楚來的是什麼生物後,臉上血色盡數褪去。
那竟然是條豺狼!
這條豺狼的身形比一般要更加高大,嘴裏的獠牙閃爍着寒光。
若是往常他肯定不會把豺狼放在眼裏,可如今他行動不便,就算有再厲害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豺狼看着它受傷的那條腿,獸瞳幽深到了極點。
該死!肯定是被血腥味給吸引過來的。
雖然這些年在山神的庇佑下,山裏的動物並沒有出現過主動襲擊人的情況,甚至連騷擾都沒有。
人類和動物都十分和諧,可以說是進水不犯河水。
但豺狼是食肉動物,而且又聞到了血腥味,骨子裏的天性肯定改變不了,相當於一大塊肥肉放在面前,怎麼可能會有不吃的道理。
大壯精神緊繃到了極點,下意識捏緊拳頭,目不轉睛看着灰色的影子,只要豺狼有任何移動,他就一拳揮出去。
只是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一擊必中,畢竟腿腳有些不便,若是打不中豺狼的話,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豺狼看了他一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即仰天一嚎。
「嗚——」
悠長的聲音飄向了遠方,落在大壯耳朵里卻如同惡魔低語。
該不會它還想要叫幫手吧?!
相比於大壯的緊張,豺狼則是顯得悠閒許多,蹲坐在旁邊,時不時舔舔毛髮。
大壯就沒有那麼好受了,精神和肉體面臨雙重的折磨。
腳下鑽心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本來想把釘子取下來,奈何豺狼就在旁邊,並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他的傷口也需要處理,這可是生鏽的釘子,而且由於扎的的太深,還在不斷的流血。
大壯感覺頭頂懸了把刀,隨時都會有落下的危險。
該不會就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難道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
一時間,大壯心裏生出了無限的後悔。
隨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遠處的草叢再次傳來動靜,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大壯瞳孔猛然驟縮,看着又多出來的幾頭豺狼,暗道自己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別說抄近道,他連門都不會出!
這些豺狼從不同地方包抄,都說雙拳難敵四手,更別說如今還是在他行動不便的情況下,簡直老天都要亡他!
大壯心慌意亂之下,並沒有發現那那些豺狼嘴裏似乎叼着什麼東西。
看到同伴的到來,先前一直蹲坐在地上的豺狼終於有了行動,喉嚨裏面發出咕隆的聲音,時不時獸瞳落在大壯身上,用目光示意着什麼。
好幾雙綠幽幽的獸瞳落在他的身上,讓人頭皮發麻。
顯然它們馬上就要發動進攻了。
大壯臉色越來越白,背後幾乎已經被汗水打濕,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被撕咬的場景。
「你們若是吃了我,山神老爺不會饒了你們的!」
大壯惡狠狠的瞪着這些豺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豺狼好像翻了個白眼,目光像是在看傻子。
「吼!」
伴隨着一聲低吼,大壯只覺得脊背發涼,顧不上再想那麼多。
只見豺狼頓時一擁而上,他揮舞着拳頭,卻根本不起作用,那些豺狼靈活的很,仿佛已經提前預判了他的軌跡。
大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想像中被撕咬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只有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那些豺狼看似體型不大,力量卻是大的驚人,任憑大壯如何掙扎,豺狼巋然不動,大壯感覺自己就是被壓在五指山的猴子,根本翻了不身。
什麼時候豺狼有這麼大的力氣了?
大壯心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忘記了自己小命還捏在豺狼手裏。
他的手和腳都被毛茸茸的獸爪給按住,那些豺狼很有分寸,並沒有亮出爪子。
所以大壯只是被按在原地,倒是沒有受傷,就是身下的石頭稍微有些膈應。
大壯有種莫名的違和感,按理來說,捕獲到獵物的第一時間,不應該是飽餐一頓,怎麼還把他給按在地上,還沒等他想明白豺狼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最開始那隻領頭的豺狼,緩緩來到他的身邊,舉起了獸爪。
終於要動手了!
大壯瞳孔猛然驟縮,已經看到了死亡的陰影。
然而,只見那看似殺傷力巨大的獸爪,卻是輕輕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察覺到手腕上毛茸茸的觸感,大壯猛地回過頭,正好對上豺狼鋒利的獠牙,以及那雙幽幽的獸瞳,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豺狼這是在做什麼?!
看着豺狼的舉動,莫名讓大壯想起了村裏的吳大夫。
吳遠看病就是這樣,搭脈診治,望聞問切。
眼前豺狼的身影和吳遠竟然有片刻重合的跡象。
對於心裏冒出來的念頭,大壯覺得荒謬到了極點。
一頭豺狼怎麼可能會看病呢?這說出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嗷嗚」
很快耳邊傳來豺狼的低吼聲,也不知道它們在交流什麼。
大壯心裏忐忑不安,詭異的是,心底害怕恐慌的感覺卻減少了很多,他能夠察覺到一隻毛茸茸的獸爪,在腳邊不斷徘徊。
還沒等他弄明白豺狼要做什麼。
鑽心的疼痛再度從腳底蔓延,讓大狀瞬間失了力氣,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隨即又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在傷口處。
冰涼的感覺,稍微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這酸爽像是在坐過山車。
他抬頭一看,先前給他搭脈的那頭豺狼,後肢像人一樣站立,前肢靈活的塗抹草藥。
就連原本兇惡猙獰的獸首,看上去也多了幾分懸壺濟世的味道。
腳上被糊上了一層不明的綠色物體,似乎是某種植物,但是大壯並不認識,出乎意料的是血也被制住了,最後還用寬大柔軟的葉片給包紮起來。
豺狼拍了拍獸爪,連連點頭,似乎對自己的傑作極為滿意。
「吼!」
又是一聲低吼,原本按着大柱的豺狼這才起身,紛紛退到了旁邊。
領頭的豺狼深深的看了眼大壯後,隨即頭也不回的沒入到了旁邊的灌木叢裏面。
大壯木楞的看着豺狼離去的背影,再一看地上,有顆帶血的生鏽釘子。
如果說先前大壯還有些懷疑,此刻已經確定,這些豺狼真的是在給自己療傷!
先前按住自己,估計也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警惕還有敵意,所以這才呼喚同伴。
想到這裏,大壯心裏震驚不已。
這件事說出去誰敢相信?
豺狼不僅沒有傷害他,甚至還幫他拔釘子療傷。
灌木叢微微晃動,一頭小豺狼去而復返,這次卻是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大壯。
隨口叼起釘子,似乎是擔心再度扎到路人的腳。
眼看豺狼就要離開,大壯終於從一系列的震驚中回過神,忍不住出聲道:「謝謝你們。」
豺狼腳步一頓,尾巴不自覺的擺了擺,衝着大壯點了點頭後,這才鑽入灌木叢裏面。
有那麼瞬間,大壯懷疑這頭豺狼是不是人變的,要不然怎麼解釋它剛才一系列的行為。
由於釘子被拔出,傷口也簡單處理了,雖然腳下的傷口還是疼痛,但至少大壯恢復了行動力,他一瘸一拐的朝着村子裏走去。
這席是吃不成了。
而回想起剛才的場景,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似的。
村子裏。
吳遠家的大門很快被人敲的砰砰作響。
村民匆匆跑了過來,「吳大夫我兒子腳受傷了,你趕緊去瞧一瞧吧。」
「楊大叔你別着急。」
吳遠拿了藥箱就跟着楊大叔來到了他們家,躺在床上的年輕人正是大壯,除了精神看上去有些恍惚之外,面色竟然還不錯。
看着大壯腳上的傷口,吳遠皺了皺眉,「這一下子還扎的挺深。」
聽到這裏楊大叔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吳遠搖了搖頭,「放心吧,釘子及時拔出來了,也止了血,我重新處理下傷口,開服藥喝幾天就沒事了,不過最好還是去鎮上打一針破傷風。」
吳遠認出大壯腳上的草藥是專門止血的,心裏有些奇怪,「大壯你啥時候還會辨認草藥了?」
卻見大壯搖了搖頭,「我不會。」
「那你這傷口誰給你處理的。」
吳遠更是疑惑,畢竟方圓百里,會認草藥的人並不多。
大壯猶豫開口道:「豺狼給我處理的。」
旁邊的楊大叔還有楊大嬸一聽這話就傻眼了,「完了,這小子不止被釘子扎到了腳,腦袋也被扎壞了。」
大壯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我說真的,爸媽,雖然這事很難相信,但的確是豺狼給我處理的。」
大壯講述了那條小道上發生的事情。
不管是楊大叔他們還是吳遠,皆是震驚無比。
豺狼怎麼可能會搭脈?甚至還能夠辨認草藥給大壯包紮傷口,這聽起來實在是太天方夜譚了。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
隨着村子裏的大霧徹底散去,農田裏面來的動物也越來越多,起先是猴子,後面又來了猴子,甚至還有鬣狗。
看的村長還有老張由開始的震驚,到最後變得麻木起來。
不少村民也被這裏的動靜吸引而來,看着田間幫忙幹活的動物,都以為是自己沒有睡醒。
甚至有村民想要去幫忙,這些動物還不樂意,他們也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着,倒顯得無所事事起來。
就連山神廟那裏,也有動物拿着掃把和抹布,打掃的一塵不染,十分乾淨。
原本以為幫忙干農活就已經足夠讓人驚訝,很快,關於大壯被豺狼救助的事情也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裏面,更加引得村民驚愕,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
「山裏的動物沾了山神的光,這是都成精了呀!」
「咱們龍源村,出妖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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