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爾伯特親王現在已經將賭注都押到了這支艦隊身上。
貝爾格的信上說他們已經制訂了萬全的計劃,至少可以重創對方的戰列艦編隊。
施特拉爾松德是中世紀漢薩同盟的一座重要貿易城市。
它曾經輝煌過,後來隨着荷蘭人、英國人的崛起而走向沒落。
近些年,隨着普魯士海外貿易的蓬勃發展,這座城市又逐漸崛起,這裏的港口一再擴建。
古老的漢薩城市再次煥發新的生機。
經過擴建的港口可以同時停靠數十艘數千噸的貨船。
港灣中停靠的近海帆船更是鱗次櫛比。
在這座港口城市中還有造船廠、鋼鐵廠、紡織廠。
火車更是直接通到了港口。
此時港灣中卻空空如也。
原本停靠在這裏的商船全都離開了港灣,靠近港灣的工廠也人去樓空。
在靠近港灣的火車站中,一列火車拉着數十門重炮。
炮兵正在將這些重炮轉移到隱蔽的陣地中。
要塞上的火炮也填充完畢。
正午時分,他們等待的客人終於到了。
丹麥海軍如約而至。
巨大的戰列艦向港灣駛來。
「讓所有炮位準備好,兩輪齊射之後,撤離這座港灣。」
施特拉爾松德海灣不算大,也不小,足夠戰列艦騰挪位置。
當丹麥人的所有八艘戰艦進入港灣之後。
貝爾格和宮哲的艦隊也緊隨而至。
像是跟在客人後面的主人。
「我們都準備好了,宮教官,請您到下層艙室先躲一會兒吧,如果我戰死了,希望您能夠繼續教導普魯士海軍。」貝爾格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今天他要帶領這支艦隊沖向最危險的敵人。
獅子山上,那些來自各地的熱血民眾已經從早上等到了晚上。
他們絲毫不擔心丹麥人會殺進港口。
因為他們只要上岸就會碰到普魯士陸軍,而普魯士陸軍是歐洲大陸數一數二的陸軍。
他們只是聽說自己的國家那支剛剛從東方買回來的艦隊準備在港灣與丹麥海軍決戰。
這裏是普魯士人的主場,怎麼能夠連觀眾都沒有呢。
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他們都會在這裏等着。
這是他們對這些普魯士英雄最崇高的敬意。
「來了,是丹麥海軍。」
有人指着遠處出現的巨大風帆戰列艦。
因為距離太遠,人們用肉眼只能夠看到一點影子。
說話的則是那些帶着望遠鏡的貴族青年。
這些人的腰上插着手槍,掛着長劍,似乎是隨時準備衝殺。
「我們的艦隊在哪裏?」有人問道。
這兩天時間,有關這支東方艦隊的消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不要着急,我們的勇士會出現的。」
丹麥人的艦隊越來越近,但是那支普魯士艦隊卻一直沒有出現。
很快,海岸上的要塞炮率先開火了。
但是因為距離太遠,炮彈根本就無法擊中丹麥戰艦。
觀戰的群眾有些失望。
他們不知道遠程炮擊的門道,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家的炮兵打得不准。
不過這些普魯士人並沒有抱怨。他們非常安靜地在那兒觀看。
「阿布沙隆號」上尼爾斯元帥下令艦隊對港口進行射擊。
頓時,海灣中升起了一股股硝煙。
戰列艦那巨大的側舷對準了港口。
根本就不需要瞄準,炮彈只要落到普魯士人的土地上就行了。
「天吶,他們開炮了,丹麥人這是在向我們宣戰。」
一名貴族青年握緊了腰間的劍,似乎想要上前衝殺。
港灣中的要塞炮也在拼命地射擊。
丹麥人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調轉船頭,他們準備離開了。
「丹麥人要走了。他們撤退了。」
已經有拿着望遠鏡的人將情況通報給眾人。
「不能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我們普魯士的海灣可不是他們丹麥人的花園,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人們義憤填膺地說道。
「是啊,不能讓他們跑了,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而在「阿布沙隆號」上,赫爾格森少將還有些意猶未盡
。
「元帥,咱們就這樣回去了嗎?要不要等一下對方的艦隊?」
赫爾格森這麼說,那是因為他們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對方的那支艦隊。
對方原本就跟在他們的後面。
「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節外生枝。」
尼爾斯作為一名老將,很清楚打仗一定要目的明確。
「可是,留着那支普魯士艦隊,對我們丹麥始終是一個威脅,對方的速度太快了,要是對我們的港口進行偷襲,又該如何?」
赫爾格森說的沒錯,這支普魯士艦隊與他們正面對決打不過他們,但是卻能夠威脅到他們航線的安全。
你追不上他們,但是他們卻能夠很輕鬆地追上丹麥的商船。
尼爾斯想了一下,終究還是下令艦隊再次展開五輪齊射。
而在另外一邊,貝爾格的普魯士艦隊一邊前進一邊想着如何消滅對方的戰列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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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格,光是依靠咱們的主炮,確實很難擊沉對方的戰列艦。但是你要發散一下思維。咱們的艦隊還有什麼武器能夠給對方造成威脅。」
對啊,有什麼呢。
戰艦是海軍的依靠,作為一名海軍將校必須要了解自己的戰艦。
除了主炮之外,艦隊還有什麼倚仗呢?
獅子山上的民眾看到丹麥的海軍掉頭離開,接着又掉頭回來。
似乎是在故意羞辱他們一般。
他們與要塞之間保持着很遠的距離。
那些普魯士人的要塞炮雖然先進,但是也很難擊中對方。
丹麥人已經打出三輪齊射了,這些要塞炮依然沒有擊中一炮。
當然了丹麥人的艦炮也只是擊中了港口的一些空地而已。
「我們的艦隊為什麼還沒有來?」又有人問道。
大家都見到過報紙上的那份宣言。
那份來自艦隊官兵的請戰宣言。
「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眾人都像是大鵝一般齊刷刷地仰着頭向遠處看去。
「一二三四五」有人數着遠處的煙柱。
「阿布沙隆號」上丹麥人也看到了向自己衝來的普魯士艦隊。
「好,他們終於來了。」赫爾格森興奮地說道。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主意起到了作用。
「那就順便將這支艦隊解決了,後面咱們也要建造一些這種快速蒸汽戰艦,要不然以後再遇到這樣的對手,依然會噁心到咱們。」尼爾斯道。
丹麥海軍開始慢悠悠地向着普魯士艦隊的方向迎面開去。
貝爾格故意讓手下艦隊放慢速度等着對方靠近。他估算着雙方的距離,隨時準備做出調整。
「蛇形走位,做好齊射準備。」
這次是丹麥海軍追着普魯士海軍的後面。
宮哲教他們的「t」字頭戰術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五艘炮艦,兩艘巡防艦此時已經利用自己的靈活性擺出了「一」字隊形。
他們一個轉向,正好就將艦炮對準了丹麥海軍,一時間九門主炮向丹麥海軍領頭的戰列艦「日德蘭號」飛去。
「轟轟轟」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在海面上響起,飛起的水柱有十幾米高。
第一輪齊射,沒有擊中,普魯士海軍的炮手們沒有氣餒。
這兩天的實戰,已經讓他們練出了手感。
又是一輪齊射。
「轟」這一次,一枚高爆炮彈在「日德蘭號」的甲板上爆炸。
衝擊波在上層甲板上開出了一個洞。
甲板上一片狼藉。
在這種蛇形走位中,普魯士海軍與丹麥海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丹麥人也用艦艏上的火炮對普魯士戰艦展開炮擊。
這個海灣的入口狹窄,裏面寬闊,足夠兩支艦隊在這裏作戰。
現在的施特拉爾松德海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舞台。
「打起來了,是我們的艦隊,他們對丹麥人開炮了。」
「是啊,是我們的海軍將士啊。」
獅子山上的普魯士人完全開始躁動起來。
這場海戰似乎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轟轟烈烈。
但是至少那些海軍官兵出現了。
丹麥海軍追着普魯士艦隊來到了港灣的出口。
這裏的水道相對狹窄。不過並不適合建造要塞,所以丹
麥人可以從容地進出港灣。
當艦隊進入了港灣出口的時候,貝爾格頭頂上的虛汗都冒了出來。
普魯士海軍排成了一字縱隊,一艘蚊子炮艇在前面帶路。
炮艇的前甲班上一共有愛情瞭望手在觀察着海面上。
尼爾斯見到普魯士海軍在海灣出口降低了速度,下令艦隊加速追上去。
他還以為是對方的蒸汽戰艦長時間的運轉之後,蒸汽機的性能下降,從而導致速度降低。
「轟」
一艘護衛艦突然間被炸成了一堆碎片。
這爆炸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事情也發生的太過突然。
以至於整個丹麥海軍都被嚇了一跳。
那些呆在獅子山上的普魯士人看不到這樣的場景,要不然他們就要高興得歡呼起來。
「轟」又是一聲爆炸。
這可不是海戰的爆炸,每一聲爆炸都會帶走一艘戰艦。
「天吶,見鬼,他們在海灣的出口佈置了水雷。」赫爾格森叫到。
他的臉上已經能夠看到驚恐的神色了。
「他們是什麼時候佈置的水雷?」尼爾斯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進入海灣之前就已經想過了普魯士人可能的應對。
無非就是用要塞炮進行阻擊。
他們只要不過去靠近對方的港口就行了。
但是現在這個海灣的入口卻被水雷給堵住了。
該死的,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怒海覆清18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