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人家詩琳娜的私房錢,人家不開口,董良也不好處置。
現在詩琳娜求董良幫忙了,董良就能夠順理成章地將胡光鏞介紹給詩琳娜。
然後由詩琳娜授權,讓胡光鏞來處理詩琳娜的這筆龐大的資金。
一干萬華元,如果運作的好,用來投資入股那些優質的公司企業,幾年之內就能變成一億華元甚至更多。
財富的數字越大,增值的速度就會越快。
胡光鏞最近手中匯集了不少資金。
現在上海灘成立了證券交易所,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魚從小溪游到了大海之中,發揮的空間陡然變大。
在此之前,他主要在商品交易所倒騰那些訂單,來錢的速度太慢了。
商品的價格變化是需要時間的,有些還是按照周期來變化。
現在有了證券交易所,公司可以發行股票,然後到證券交易所售賣,以募集資金。
這些股票每天都能夠交易,價格一直都在變化。
買進賣出,在這個過程中就能夠賺到錢。
這吸引了大量資金到上海灘。
胡光鏞也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這裏。
不過他漸漸發現,這投資股票的風險太大了。
自己運作了一段時間,雖然十分小心,對那些發行股票的企業進行了仔細調查,依然有盈有虧。
他發現,有些人手中有項目,但是沒有足夠的錢。因此這些人就會找人借錢,或者是找人合夥開辦公司。
公司運行好了之後,可以通過審查再到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
這些人手中持有的股份就會成百上干倍地增值。
現在的華族控制區,經過滿清數百年對商人的壓制,到處都是商機。
再加上華族鼓勵外貿,擴大內需的政策,做生意想要不賺錢都難。
如果他手中有一大筆錢,那麼他一定會到處尋找這種有潛力的公司去投資。
要投資就在公司募集資金的階段去投資。
只是這種情況下往往都需要大筆的資金,僅僅依靠他手中現在掌握的現金,頂多就投資一家公司。
那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樣的公司投資完了之後,肯定要等一段時間,等這些被投資的公司發展起來。他才能決定是套現離場,還是繼續追加投資。
胡光鏞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他位於蘇州河畔的家中。
為了提高自己的逼格,他也在蘇州河南岸買了一棟宅院。
這裏是上海灘現在的富人區。
到處都是獨棟的小院子,比黃浦江邊上那種聯排的樓房要高檔多了。
黃浦江邊的聯排樓房分成了一個個小套,一般是賣給周圍工廠的工人以及商鋪的夥計。
至於那些老闆,他們也不會去縣城裏住,縣城裏到處都是棚戶區,就連縣公署據說都要搬出來了。
現在的上海縣城城門一天到晚都是敞着的,聽人講馬上官府就要將城門給拆了。
因為城內住着的工人太多,而城門太過狹窄,每天上下班時間容易造成擁堵。
現在的上海灘也根本不需要城門去保護了。
僅僅是地方的警察廳就能維持好治安。
更何況,城外還駐紮着守備隊。
蘇州河南岸這邊,對比縣城和外灘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清澈的蘇州河緩緩流淌匯入了黃浦江。
因為工廠都在黃浦江邊,因此蘇州河的水質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河面上有供人遊覽吃飯的遊船。
不過不是那種蒸汽船,而是老實的畫舫。據說是為了不影響蘇州河上游的水質。
富人都喜歡這些。
胡光鏞家裏有一妻二妾。
兩個妾室一個是扶桑女一個是新羅女。
現在華族的富人一般都會納幾個異族女子,這樣能夠提高他們的逼格。
一進門,新羅妾室就走過來拿個小雞毛撣子將他身上給清掃一下。
扶桑妾室每天都會將家裏的地板擦得一塵不染。
而他的妻子是一個精明的浙江女人,將家裏的各項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
「老爺,您回來了啊,今天家裏來了一個官員,給您留了一封信。」
夫人趕緊走了過來,今天那官家人一看就來頭不小,胡夫人不敢怠慢。
這個胡夫人也不過二十幾歲,典型的小家碧玉
,不過處事卻沉穩幹練,是胡光鏞的賢內助。
胡光鏞聽說是官員送來的,立刻上心。
他並沒有什麼官方的朋友,如果說有的話,只有當初與湖州知府王有齡認識。
只不過現在是華族,那個王有齡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投降華族。
胡光鏞看到信封里的東西之後頓時一驚。
「來人長什麼樣子?」他趕緊問自己的夫人。
「呃一個很年輕的文官,穿着那種青色長衫,胸口別着徽章。哦,對了,縣公署的人陪着那人一起來的。公署的老爺,走在那人的後面。」
胡夫人描寫得非常詳細。
胡光鏞很快就從夫人的話中判斷出手上的這張紙頭是真的了。
因為這是一張進入元首府的介紹信,就是由元首府侍從室開出來的。
天哪,這就跟進紫禁城一般啊。他胡光鏞何德何能。
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啊。
「夫人,我們要發達了。」胡光鏞也許是太興奮了,突然站了起來,用力地抓住了夫人的肩膀大聲說道。
胡夫人被丈夫嚇了一跳,一向穩重的丈夫為何會如此,那張紙頭究竟是什麼。
「夫人,你抓緊給我準備行禮,我要出一趟遠門。」
接着他趕緊命令家僕去給他購買一張最早去福州的船票。
「不一定是客船,有商船也行,越快越好。」胡光鏞還跟家僕補充交代了一句。
「夫君,到底是什麼事情?」胡夫人好奇地問道。
「嗯這個事情暫時不能說出去,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守口如瓶。」胡光鏞鄭重地說道。
胡夫人連忙點頭。
胡光鏞這才說道:「是元首他老人家要召見我,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胡光鏞整日混跡在商人圈子裏,知道的消息不少。
那些商人都說元首是財神爺,被他看上的商人現在都成為了商界的翹楚。
比如那龐嘉嗣,本來不過是閩省一個普通的商人,現在竟然成為了閩華公司的大掌柜的,先不要說人家一年能夠賺多少錢,光是人家能操控的資金就不是自己可以想像的。
他知道元首要召見自己肯定是好事情,而不是壞事情。
要是壞事情的話,像他這樣的小人物,也不需要元首出面,只要地方上的一個小吏就能辦了他。
「元首?這是真的嗎?夫君,元首為什麼要召見你?」胡夫人很顯然也感到難以置信。
「自然是真的,縣公署的人陪着,那人的身份不會有假,既然是官家的人,哪個敢拿元首府來開玩笑啊。」
胡光鏞到底是一個聰明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此去會成為華族未來金融投資領域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甚至有人說他是華族風投之父。
董良在福州的這段時間,戰事其實並沒有停下來。
彭能那邊發出的嘉獎和通報批評都下來了。
趙烈文倒是沒啥,他時總參謀長,此戰任何地方出了事情,他都應該承擔責任。
參謀的職責就是拾遺補缺,減少漏洞的出現。
但是東路軍的幾個縱隊心裏都不好受,他們這邊的仗打得是最辛苦的。
但是現在卻被在全軍面前批評了。
這種通報表彰和批評的方式,護衛軍還是第一次用,沒想到這批評就用到了他們頭上。
徐州城,江北縱隊司令部,副司令姜偉氣沖沖地走進作戰指揮室。
「司令,咱們江北縱隊消滅的清軍怕是都比咱們的自己的總人數還多,怎麼也被通報批評了呢?這清軍是從太平軍那邊跑過去的,關咱們什麼事情啊?」姜偉是個大嗓門子,此時心中氣憤,說話的語氣就跟吼的一樣。
「老薑,你冷靜一點,清軍是從太平軍那邊跑過去的,但是咱們能去怪太平軍嗎?他們也是在咱們的敵人,用什麼手段對付咱們都是應該的。你在這裏抱怨,那麼揚州城外死去的一萬多百姓跟誰抱怨去。他們剛剛加入了華族,才過上沒幾天好日子。」訓導主任饒家俊說道。
他是搞政工的,負責軍隊的思想工作。
沒想到還要做司令部成員的思想工作。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只是被批評一下,又沒有少二兩肉,元首也沒說要將咱們怎麼樣。只是便宜了那個林文察。這小子現在
竄得好快,這次功勞都被他撈取了。」
袁衛說着說着,沒想到也抱怨起來了。
林文察這廝,現在最招人記恨,將中路軍的功勞都給搶走了。
「司令,已經三月份了,馬上就是清明,這冬天就要過去了。元首到現在也沒說什麼時候大反攻啊。兄弟們在這徐州城都窩了一個冬天,這都要長霉了。」姜偉又抱怨道。
反攻,反攻,這是眾人共同的想法。
江北縱隊的防守戰是被動的,是為了配合大局。要是真的反擊,袁衛也有很多的辦法。
清軍圍攻徐州已經有三個月時間。
除了繞道偷襲揚州那一次,他們幾乎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
但是咸豐還是不想退,他是一位新登基的年輕皇帝。
在一眾王公大臣中間的威信還沒有建立起來,要是現在撤退了,他還能穩穩坐在龍椅上嗎?
三月十日,群臣在行營上奏,請皇帝陛下班師回朝。帝不允,群臣退而求其次請立監國。
咸豐到現在都還沒有兒子,他唯一的兒子要在幾年之後才能出生。
大家自然是想恭親王奕訢回去監國。恭親王有能力啊。
國難當頭,自然需要有能力的君王。
但是咸豐堅決不同意,理由是奕訢手下的新軍是中軍的主力不能動。
這奕訢回去他也不放心啊。
最後只能讓老七醇郡王奕譞監國。
這位奕譞就是光緒的父親,宣統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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