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殷元兩人回到了家。
車直接開到村小前面的曬穀場,開進圍牆內。
他出錢買下的那塊地皮,除了二棟倉庫,其他地方都砌了圍牆。
小車放在外面還是有風險,村里小孩都比較頑皮,對於這種豪車,趁人不注意,拿小石子在上面劃一道痕,你找誰去賠錢?
村小已經放寒假了,不過還有學生背山上撿的松果去學校交差完成任務。
殷元看見老爸還在給學生秤重量。
兩個木工在維修門窗和課桌。
看見小車,老殷知道兒子回來了。
他走過來對兒子兒媳說:「知道你們會回家過年,你媽打掃了幾個房間,購買了幾張床,幾張書桌。」
老媽在倉庫周圍屋檐下打掃衛生。
殷元兩人把買的東西提回家。
上次父母回家,殷元給了一些錢給老媽,讓她回去後幾個房間都裝上空調,買上冰箱,洗衣機。
買一套液化灶,平時煮飯炒菜就燒液化汽。
回到廚房一看,發現老媽還是在燒柴,連煤球都沒有。
「買液化灶是可以,但是加液化氣要去縣城才有加,加氣麻煩,所以你爸說,加氣這麼煩瑣,就乾脆燒柴算了,反正就兩老的在家,也用不了多少柴。」
老媽指着屋檐下堆好的幾堆柴說:「知道你們回來過年,我特意去墟市上買回幾擔柴,足夠過年這段時間使用了。」
殷元見廚房電飯煲都不用,還在用以前的飯甑蒸飯。
還在後面廁所邊幾塊荒土上種了青菜。
辣椒、茄子、芋子,韭菜、黃瓜,應有盡有。
冰箱在開電使用、但洗衣機電都沒插,看樣子也很少使用。
老媽和婉婷一起去搞午餐。
殷元在倉庫後面圍牆處觀察。
把倉庫拆下來重建,他和弟弟都沒有時間在家。
讓老爸去管這事,他也不一定管得好。
再說要建的話,也不可能再建這種老款的結構,肯定建那種別墅。
要請專業的建築公司去建才好。
還是等條件成熟再去建吧。
現在他考慮的是:廁所在後面這邊,晚上上衛生間一點都不方便,還要特意走到後面來,特別是下雨天。
最好的方法是在房內靠近後面廁所位置改造一個衛生間,將污水直接排到廁所。
這時背後有人叫他。
「這不是殷元大老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殷元回來一看原來是孫灶華,他是去江門幫他做水電工孫灶榮的弟弟,平時在村里做點泥水匠的活。
村里除三叔小舅子會做泥水匠之外,還有十幾個也是做這種工的。
殷元看見他,連忙說:「太巧了,我正想找個泥水師傅做點事,你就出現了。怎麼樣,你有工作沒有,沒有的話幫我做二天工?」
孫灶華說:「要過年了,也沒有接其他的工。你有什麼工要做的?」
殷元說:「幫我在房間內砌一個衛生間,埋一根排水管到後面廁所。」
他帶孫灶華來到倉庫裏面房間,指着屋內一角說:「用紅磚砌兩扇牆,隔成一個十幾平的衛生間,搞個蹲坑的,明天我去買個馬桶的,再安裝一個熱水器。在牆角這裏鑽一個孔,用排水管將污水排到後面廁所去。」
他問他:「可不可以多叫幾個人,爭取年前把它完工?」
孫灶華保證二天時間可以完工。
殷元讓他包工包料報了一個價,先付了一半錢給他,其他的完工後就付清他工錢。
孫灶華高興地去準備材料了。
他還問殷元:「我哥他們幾個不是在你裝修公司做事麼?他們不回家過年?」
殷元告訴他:「我有點事先回的,他們估計二十六就可到家。」
孫灶華說:「要麼明年我也去替你打工?」
殷元說:「不是替我打工,你哥他們是計件的,幹完一單工就得多少工,不過他們來了後,一直有工給他們做,今年應該也賺到一些錢的。你想去的話,也可以,只要你手藝過得去,工作保你干不完。」
吃午飯時,殷元給爸媽說了在房間砌個衛生間的事。
爸媽都沒意見。
現在經濟條件允許了,將生活條件改善也是應該的。
老爸跟他說:「老宅那幾間房,我讓老三去拆了,把那塊地皮送給他了,他說願意給點錢,我也不跟他計較,也沒有收他的錢。只有今世的兄弟,反正我們這裏地皮也買下來了,以後可以在這裏建房。」
殷元問:「這次他是主動來跟你商量,還是動手了以後你看見了才這樣跟你說的?」
老爸說:「上次他被你收拾了一頓,老實多了,現在改變了許多。他是來跟我商量好了,而且讓我跟他簽了一個轉讓協議書,才叫他小舅子拆掉建房的。」
殷元說:「他既然經過你們同意了,我也不跟他計較。他要是像以前一樣就不行,建好我也會拆掉他家的。」
老爸說:「當時他還說要給你們兩兄弟打電話,親自跟你們說,得到你兩兄弟同意才行。是我叫他不用打的」
這時外面院牆外,有人敲門。
「表叔、表嬸,有人在家嗎?」
殷元走到外面,看見一個中年人,提着幾斤冬筍。
他是村里承包碾米房的孫福元。
是孫灶榮的堂哥。
殷元雖然很少在村里待,但是大部分人還是認識的。
這孫福元是村裏頭腦比較好用的人,但是運氣不好。
此時看見他上門,他猜到了其來意。
「殷元表弟,你果然在家,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殷元開門讓他走了進來。
「孫師傅,你來我家是有什麼事嗎?」殷本繁是個直性子,直愣愣一句話,問得孫福元一時不知如何接茬。
他掏出香煙遞給殷家兩父子。
殷元問他吃午飯沒有。
孫福元說吃過了。
他看見殷元老婆大着肚子,內心似乎增加了一點信心。
他在碾米房看見一輛豪車駛進村,幾個在碾米房碾米的村民說:「又是哪裏的大老闆來我們村找親戚?」
「或者是外面當大幹部的來村裏有事?」
「你們是什麼眼光?是殷老師那個江明開公司的大兒子回來了。」
「嘖嘖,這殷元真的是個能人,整個縣都不一定找得到比他更有錢的。」
孫福元遲疑着說:「表叔,你也知道我是村幹部,專門跟婦女主任負責村里計生工作。也沒有多少錢,跟我小舅一起承包碾米房,只是賺點辛苦錢。現在我接到縣城建橋工地的供石定單,所以要去買一輛拖拉機。但是錢不夠,所以想借點錢應急,你也知道,村里真正有錢的也沒有幾家。」
殷本繁聽明白了他的來意。
他不吭聲,只是看了看兒子。
以前他每個月拿微薄的一點工資,養活家五口人,每個月都是入不敷出。村里人都知道他沒有錢,只有他去跟別人借錢,沒有人會跟他借錢。
以前他記得也曾經跟孫福元借過錢,可是卻遭他一口回絕。
「你姓殷我姓孫,你要借錢也只有去找你們殷姓兄弟借吧?」
殷本繁今天也想同樣回他這句話,但是他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殷元不知道以前老爸曾在孫福元面前吃過癟,若是知道的話,他肯定半句都不會跟他廢話。
即使這樣,他也不會借錢給他。
他有前世的記憶,這孫福元沒有跟人借到錢,但他忽悠了兩個退休人員跟他去擔保,去銀行貸款。
買了一輛拖拉機,開始沒日沒夜地從山上拉片石去工地。
一個月後就說已經賺了多少錢,在村里到處吹噓,干到年底就可以成萬元戶。
只是運氣不好,幹了二個月,有一次休息不好,開車走神在山路上翻到谷底,當場人就沒氣了。
後來村里兩個幫他擔保貸款的退休工人,每月工資都被銀行扣去。
孫福元老婆又跑回娘家,幾萬元貸款都是兩個退休工人還。
前世都是短命的人,此時跟我借錢,我會借給你?
「孫老闆,你姓孫我姓殷,也算不是親戚關係,借錢的話也應該去跟你們姓孫的借吧,怎麼想來跟我借呢?況且我回家來過年,身上也不可能帶多少錢的。」
殷本繁聽兒子說出了自己想說的那句話,心裏格外舒爽。
孫福元說:「小元若是肯借錢的話,過完年你過江明,匯錢給我也行。」
殷元說:「你還是問其他人吧,過了年我去江明,我都要跟人家貸款二百萬,生意攤子鋪得太大,不夠周轉,只有高利跟人家貸款。」
孫福元聽他這樣說,臉上尷尬的表情終於有所緩和。
全村人都在說殷老師的大兒子在江明做生意發大財了,看樣子也是借錢充起來的。
人家一次借高利貸二百萬,一年付人利息都要幾十萬。
聽說很多大老闆都是這樣,向銀行或者私人借貸一屁股債。
表面上風風光光,其實還不如一般人。
他客氣地跟殷元聊了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他提來的竹筍和芋頭,殷元說什麼也不肯收他的。
「又沒有幫到你什麼忙,怎麼好意思收你的禮。你去其他地方問問吧。」
孫福元剛離開,老爸老媽就緊張地問兒子:「剛才你說要貸款二百萬,是真的嗎?貸那麼多錢,聽說利息都要幾十萬,賺幾十萬哪有那麼容易?」
殷元知道憑他們的腦袋,怎麼都不會想到貸款二百萬,一年可能賺到幾百萬。
資金多做的生意就越大。
不管是辦公司,還是開工廠,不管是有百萬財富,還是有千萬財富,都會在某個關健的節口,借錢或貸款度過。
他跟父母解釋說:「其實我貸別人款也是用來賺錢的,我就算貸款也是有把握不會虧錢的。上次跟婉婷姨丈合夥開建築公司,為了佔有一定的股份,跟熟人貸了二百萬。年底資金到賬我就還了他一百萬。建築公司雖然才開幾個月,但也分到利潤七八十萬,明年做幾單工程,分的利潤就有幾百萬。
我開的裝修公司、建材廠和建材店沒有欠一分錢外債,而且賺了不少錢。
今年跟自己做事的人收成都不錯,紅兵有十幾萬,紅梅我也給了五萬多。紅軍也賺了幾萬」
紅梅說去潘念祖家過年,她自己電話上跟父母說過。
他跟父母說了潘念祖家的情況。
「關鍵是念祖有能耐,為人不錯,也有文化,所以紅梅跟他在一起,會幸福的。」
婉婷也跟公婆說:「做生意的事不用替他擔心,他的腦袋比一般人好用。」
老媽說:「孫福元肯定會在村
里到處說你跟別人高利息貸款二百萬的事,村里都會議論你。」
殷元:「讓他們議論去,以後有人來跟你們借錢,也可以拿這件事來推託。」
聽他是有錢的大老闆,肯定有不少人開口跟父母借錢的。
吃過午飯,孫灶華三個人就用大板車拉紅磚、沙和水泥來了。
他對殷元說:「排水管、蹲盆、馬桶,還才可能洗手盆,這些東西我去幫你買回來。但是你說熱水器,還是你自己去買吧。」
殷元讓他多買一面鏡子,掛在洗l手盆上。
孫灶華騎上三輪車去了縣城。
村里到縣城15里路,也不用多長時間。
這時婉婷跟老媽在後面菜地摘菜。
村婦女主任杜蘭花笑嘻嘻走了過來。
「阿姨摘菜呀,咦,這個是你兒媳婦,長得好漂亮,生長在大城市的女孩就是比村裏的女孩秀氣。」
她自來熟的自顧自說了起來。
周雅菲看見她出現,心裏格登一下。
也不知道兒媳懷孕後有沒有去申請准生證,若是沒有的話會很麻煩。
單單村里這幾個都不是善茬,剛剛小元又沒有借錢給孫福元,他不拿這做文章?
「杜主任來了,去家裏坐坐,喝口茶?」
杜蘭花說:「阿姨不用了,我是恰好路過,看見你兒媳婦大着肚子,你知道我的職責就是專門幹這事的,就像你家二兒子和他媳婦一樣,上次回來登記也順便辦了准生證,有限期一年,這是政策,人人都要做的,是沒辦法的事。」
她問:「你大兒媳應該也辦了吧?」
殷元也正好看見了她,他從包里拿了准生證,走前去對她說:「所有手續都齊全,你可以看。」
杜蘭花掃了一眼說:「即然有,肯定就沒什麼問題。」
殷元說:「我戶口又不是在村里,好像也不屬於你們管理吧?」
杜蘭花說:「現在有文件,不管你戶口在什麼地方,回到村里,村里都要做好這方面工作的。」
說了幾句就走了。
老媽說:「肯定是孫福元剛才看見婉婷大着肚子,回去就叫杜蘭花來問這事。以後你們出門,隨時要帶着這些證件才行。」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