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rlshelpgirls:我淋過雨,也想努力為別人撐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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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翠蘭,肯定是翠蘭!是她乾的,肯定是她!」
頭上掉下一大把髮絲來的周母,一屁股回到家坐到椅凳上後就這般嚷嚷着。
周父有幾分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撇過頭不去看周母,但嘴裏還是呵斥着:「快弄弄你那頭髮,像個什麼樣子?我周家的臉面都讓你丟光了!」
本來因着錢家反悔,覺得自己的長子周大郎娶不上媳婦的周母正在氣頭上呢,被周父這麼一說,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轉變成了委屈和難堪。
周母隨手把被錢母撕扯下來的髮絲往後一撇拉,瞪着眼睛站起來,伸出手指着一旁背着身子對她的周父,直接來了一聲幽怨的嚎叫:「好啊,周鐵頭,你是喪了良心了!
我為了這個家,為了兒郎,我是操碎了心。
我這臉上還有錢家那婆娘抓的痕跡在呢,你就要卸磨殺驢了!」
周母先是如此叫罵了幾句,周父早就習慣了周母如此,根本不在乎,一個字兒不帶回應的。
如此,周母就更加氣憤,心中的委屈若是能量化的話,怕不是得有幾十上百個了。
不過,周母也不是那等逆來順受的人,見自己說話無人搭理,直接一個抬步走向周父,面對周父背對自己的脊背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使了大勁兒了的,周父疼的都叫出了聲兒。
「啊,你這婆娘是要上天啊!
還敢打人,我讓你打人,讓你打人!」
周父哪裏能忍受讓自家婆娘打上身兒?
掉過頭來,周父拽着周母的臂膀,上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啪啪啪」,打了一個還不過癮,直接噌噌噌的來回左右開弓又打了三四個大巴掌。
周母就是再厲害,終究不比一個常年做活搬上搬上的男人的勁兒大的,被打的那臉頰直接就腫了起來,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夠了!
還嫌今兒個丟的人不夠多麼!
打打打,剛才在外頭的時候怎的不扯這個威風!」
周大郎心中真的是煩透了,心中埋怨着:「別人家的阿耶阿娘有能為,給兒郎是買地買房娶媳婦。
我家的這倆老貨,就只會窩裏橫!」
周大郎心中這麼想的,臉面上就露了出來,話音上難免不帶上嫌棄:「打什麼打!
要打去錢家門口打啊!
娶媳婦?
娶什麼媳婦!
攤上你們這樣的阿耶阿娘,我還能娶什麼媳婦!」
周大郎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轉過頭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臉頰「嗚嗚」痛哭的周母,直接開口指責:「當初我和翠蘭多好,要不是阿娘你說些有的沒的,我能幹那樣的事兒來?
說不得按着原來說好的,翠蘭現在嫁過來,連孩子都能懷上了!
都是你,是你貪心,啥也不想出,就想佔人便宜!
讓你弄得,我在長安哪裏還能娶得上媳婦?」
周大郎不想看周母的樣子,別過頭就看到了自己的兩個阿弟,他現在心中也是有些厭煩自己的兩個親阿弟的。
因為他也知道,周母說的話其實是很有道理的。
周家就是面上光,家中三個兒郎,雖說周大郎最大,但那兩個阿弟年歲也不小了。
若是周家的家業都只給周大郎一人,那自是不錯的。
可是,周父周母怎麼可能不管剩下的兩個小的?
周大郎在這一刻,心中甚至想着:「要是阿耶阿娘和阿弟都死掉了,周家的東西不就都是我一個人的了麼?」
本來站在一旁跟個背景板似的兩個人,被周大郎看過來的惡狠狠的眼神嚇着了,兩人抱在了一處,只弱弱的喊了:「阿娘,阿娘,阿娘......」
而這會子翠蘭家裏卻是正在招待錢家這一家六口來。
錢家有一門釀酒的手藝,在長安城裏頭開了一家小酒館。
這不趕上了太醫署與兵部聯合起來,因着李三娘提供的蒸餾酒精的事兒,孫家的生意是上了一個台階的,最是不愁這酒釀了賣不出去了的。
所以,錢家的日子過得算是不錯了的。
因此,錢家對於家裏唯一的女娘錢小娘子也是疼愛有加。
「這禮孫小娘子一定要收下!
要不是你以誠告知,讓我家豆兒沒上周家的當,我都不敢想豆兒以後要是真的嫁到周家後,那得是什麼樣兒的日子。
這禮你可一定得收下,你就是我們錢家的恩人,你這是救了豆兒一輩子。」
錢小豆站在錢母身旁也是一臉感激表情的看着孫翠蘭,眼中甚至都有了淚水來。
錢小豆想的更簡單些,「阿娘總說女娘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若是這次再不找個好郎胥來,那必定是要一輩子都在苦水湯子裏泡着了的。
甚至還會帶累的自己所生的子女也一輩子遭罪去了的。」
在錢小豆還沉浸在周大郎的能說會道上,幻想着日後自己與周大郎成親後過上富足美滿的日子的時候,找上門來的孫翠蘭只一句話就讓錢小豆的整個世界黑了一下。
「周大郎給我下藥強要了我,我打去了那個孩子。」
在一開始,錢小豆自是不會相信的,但內心底里錢小豆也知道,沒有哪兒個女娘會把這種事兒往自己身上套的。
那既然能說出口來,必是真的發生過的。
可錢小豆並不想打破自己的美夢,但在孫翠蘭的強烈要求下,錢小豆跟着孫翠蘭去了佛寺。
「這盞往生燈是給那被我打下的孩子立的。」
事實就在眼前,錢小豆想要假裝的美好幻象,終究是被這盞豆大的燈盞打破了。
如此,錢小豆帶着孫翠蘭回家,錢阿婆、錢父錢母和錢小豆的兩個阿弟就都知道這回事兒了。
當天傍晚,錢母親自把孫翠蘭送回了孫家,在孫家一直呆到掌燈時分才離開。
因此,也就有了唐明月看到的在街面上周母和錢母撕扯的那一幕來。
孫家最後是留下了錢家的禮物的,畢竟錢家的感激是真心實意的,那樣子確實也是不收不好。
送走了錢家一家子,孫家堂屋門口,站着的翠蘭抬頭望着天上的明月,幾個月以來的壓在心頭的大石頭,這會子好似搬開了一些似的,心裏頭都覺得輕鬆了許多。
喜歡我在長安做婦產科醫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