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和心態雙雙崩潰的蕭常坤,最後是哭着下了飛機,又哭着打車來到酒店的。
在豪華酒店躺平了一天一夜的馬嵐,看到蕭常坤像個孩子一樣哭着刷卡進了房間,整個人也是驚的說不出話。
倒是蕭常坤,一見馬嵐,仿佛看到了心理寄託,哭着撲進馬嵐的懷裏,嚎啕道:「老婆那姓裴的把我耍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馬嵐被蕭常坤這撲懷大哭的動作搞的有些錯愕,旋即才趕緊拍打着他的後背安慰道:「別哭了老公,不就是個狗屁書畫協會嗎?咱還瞧不上呢!聽我的,以後咱不去了!」
蕭常坤哭着說:「可我瞧得上、我想去啊」
馬嵐一陣氣惱,原本還在輕拍蕭常坤後背安慰他的那隻手立刻滑到他的腰間,趁他不注意,在他腰上狠狠地擰了一把。
「哎喲!」蕭常坤吃痛大叫,又氣又委屈的質問:「你掐我幹什麼?!」
「廢話!」馬嵐冷着臉訓斥道:「我他媽好心安慰你,你反過頭來給我唱反調,那你自己上一邊兒哭去吧!」
蕭常坤更是委屈,反問她:「你就安慰我一句,就不能再多安慰我一句嗎?」
馬嵐擺擺手:「就那一句,多不了一點兒。」
說完,她一臉鄙視的說道:「蕭常坤你說說你,五十多的人了,這點兒打擊都受不了,說出去我都嫌丟人!你知道我當初在貝德福德山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麼扛下來的嗎?」
蕭常坤下意識的問她:「怎麼扛下來的?」
馬嵐瞥了他一眼,道:「我都不稀得跟你說!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蕭常坤更鬱悶了,瓮聲瓮氣道:「我都這麼慘了,你還總是罵我!」
馬嵐道:「罵你怎麼了?罵你是你活該!我跟你說蕭常坤,咱倆這次出來是度蜜月的,你把我扔在這自己跑了一天一夜我就不說什麼了,從現在開始,你要是能就此翻片兒,咱倆就在這兒好好玩兒;你要是走哪都要掛着那張死了媽的臉,那你趕緊再訂最早的飛機票自己滾回去!」
蕭常坤見馬嵐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無奈長嘆一聲:「好好好,我翻篇還不行嗎?」
馬嵐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蕭常坤嘴上不再說,心裏卻更加鬱悶,這輩子沒踩過這麼大的連環坑,一時半會根本消化不掉,此刻卻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此時此刻,葉辰正開車到蕭初然的公司樓下,等着接她下班回家。
韓美晴忽然給他打來電話,一開口便問他:「葉辰,你岳父怎麼樣了?我給他發微信他也沒回,沒什麼事兒吧?」
葉辰道:「我不知道啊,我岳父岳母去杜拜旅遊了,還沒回來,怎麼了韓阿姨?」
韓美晴道:「我下午收到書畫協會的公告,說是你岳父從書畫協會離職了,雖然說是你岳父自己辭職,但結合之前傳出的銅佛的事兒,感覺又不太像,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書畫協會內部出了什麼矛盾。」
蕭常坤從書畫協會離職,倒是讓葉辰有些意外。
他之前讓張二毛曝光設局的內幕,主要是想給蕭常坤一點教訓,另外也讓他真正知道疼的滋味。
不過,在他的預想中,蕭常坤這次雖然丟錢又丟人,但書畫協會的裴會長至少會給他留一個無關痛癢的職位,讓他起碼還有點事做,但沒想到書畫協會忽然就宣佈他離職了,這確實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於是他對韓美晴說道:「韓阿姨,我岳父沒跟我提起這事兒,要不是您打電話來,我還不知道他已經離職了。」
韓美晴感慨道:「以你岳父的性格,以及他對書畫協會的重視程度,這次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離職,不管他是主動還是被動,估計心裏一時半會都接受不了,我也不好問他,更不好勸他,你儘量關注他一下,別回頭心理再出什麼狀況。」
韓美晴雖然對蕭常坤已經沒了那份情愫,但畢竟是多年同窗兼老友,心裏對他還是比較關心的,給葉辰打電話,也是怕蕭常坤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
葉辰心裏納悶,那個裴會長按理說不該把蕭常坤踢出書畫協會,畢竟留着蕭常坤就等於還留着洪五爺以及天香府這條線,用處還是非常大的,相比之下,稍微頂着點壓力給蕭常坤降個職處理一下,其實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而且,葉辰也沒想讓蕭常坤被書畫協會掃地出門,他跟馬嵐經常吵架拌嘴,要是他在家閒着,家裏說不定整天雞飛狗跳。
不過,他倒也沒有想太深,而是對韓美晴說道:「韓阿姨放心,我會想辦法旁敲側擊一下的,他這個人愛面子您知道,要是他不跟我說,我也不好直接問。」
「這倒也是。」韓美晴嘆了口氣,又道:「不過他既然在國外旅遊,想來應該會好一些,玩兒起來心裏也就沒那麼煩了。」
說罷,她對葉辰道:「那行葉辰,這件事你想辦法關注一下吧,阿姨還有個事兒要諮詢一下你的意見。」
葉辰道:「韓阿姨您說。」
韓美晴道:「你賀叔叔說,你是我們婚禮的證婚人,所以他在婚禮前一天想請你吃頓飯,保羅和知秋都會一起,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葉辰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道:「賀叔叔定好時間地點告訴我就好。」
「行。」韓美晴笑道:「那阿姨就不打擾你了。」
「韓阿姨再見。」
葉辰這邊剛掛了韓美晴的電話,洪五緊接着便打電話過來。
葉辰順手按下接聽,洪五便有些緊張的說道:「葉大師,我跟您說個事兒,我可能是用力過猛了」
葉辰反問他:「什麼事兒用力過猛了?」
洪五道:「哎呀,就是您岳父的事兒,您不是讓我晾着他一點兒嘛,我就沒給他什麼好臉,他給我打電話說想定天香府的包廂,我也給他拒了。」
葉辰道:「這不無所謂的事兒嗎?他跟張二毛勾兌那種事情,你是張二毛的老大,於情於理都會對他有所不滿,拒他也很正常。」
洪五趕緊道:「哎呀葉大師,我本來也以為這個態度應該拿捏得挺好,結果他們那個裴會長給我打電話,我也沒給他好臉,他跟我說會給您岳父儘可能的保一個副會長的職位,我就懟了他一句,就說這跟我有毛關係,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直接把電話掛了,結果剛才聽張二毛說,您岳父從書畫協會離職了,所以我估摸着,那個裴會長之所以沒保您岳父,估計跟我電話里的態度有關」
「噢」葉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還好奇裴會長怎麼這時候落井下石,原來是覺得我岳父沒了靠山、失去了利用價值。」
洪五尷尬不已的問道:「葉大師,我是真沒想到隨口一說,結果事情會是這麼個走向,所以我打電話給您,就是想問問您的意思,看看我要不要跟裴會長再提一嘴?」
葉辰想了想,道:「先不必了,我岳父估摸着現在正是人生最黑暗的時候,讓他在黑暗裏多待待吧,說不定能在黑暗裏煉就一雙尋找光明的眼睛,等他從杜拜回來,我再想辦法讓他重回書畫協會,說實話,我恨不能把我丈母娘也塞到哪個協會混日子去,這樣也能在家樂得清靜,要是我岳父再賦閒在家,家裏肯定天天雞飛狗跳。」
洪五忙問:「那您看要不要我提前做些工作?那個裴會長的電話我有,您要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跟我說一聲,我立刻跟那個姓裴的打個招呼。」
葉辰道:「算了,你也別給姓裴的打招呼了,早些時候老陳被安排去燕京接替唐管家職位之前,有沒有給你交接一下他在金陵市裏面的關係?」
唐四海失蹤之後,葉辰把陳澤楷扶上了葉家大管家的職位,他原本在金陵的代言人身份就給了洪五,想來以陳澤楷的行事風格,應該會把自己在本市乃至本省的所有資源都交接給洪五。
洪五忙道:「交接了,陳總那次去燕京之前,已經把市里和省里的關係都帶着我對接了一遍。」
葉辰道:「好,你找一找省裏面主管各文化協會的負責人,看看能不能搞清楚那個裴會長下一步想往哪升,搞清楚之後,把他這個上升通道掐斷。」
別看書畫協會只是一個群眾組織的團體,其實放眼整個華夏,文學藝術界的團體性質都大差不差,但是,民間團體的規模和級別越高,話語權和社會地位也就越高。
如果一個人能在大協會裏身居要職,那他自身的級別也是非常高的,這也算是另外一種另闢蹊徑的仕途,就跟大多數人高考走的都是正常普通路線,而少部分人高考走藝考、體考路線的道理一樣。
裴會長一直謀劃再上一步,但這個人的人品現在看來也確實不怎麼地,之前為了迎合蕭常坤,力排眾議把他這個水平有限的業餘愛好者帶到了常務副會長的高度,倆人整日形影不離,好的跟親兄弟一樣。
現在,蕭常坤鬧出醜聞、洪五剛表示出一點兒冷淡,他裴會長就立刻落井下石、跟蕭常坤劃清界限,這一手玩的確實不厚道。
與其這樣,那倒不如就把他死死的按在書畫協會,後續再找機會讓蕭常坤回去,倆人繼續當難兄難弟,誰也別嫌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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