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黃沙飛舞之中,砂隱村的忍者大量集結在一處背陽的大沙丘之後的陰涼地里,大抵是有人用忍術改造出的。
儘管,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風帶起沙子,掠過臉頰的感覺,但長期在村子外的沙漠裏停留,仍然讓不少人有些不適,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命令的模糊不清——四代風影只是讓他們聚集於此,卻未曾名言到底要不要打,什麼時候打,這便讓砂忍之間有了許多不同的心思。
好戰者躍躍欲試,厭戰者被空耗着耐心,但終歸只能聽從命令,一齊停滯於此。
日向結弦在遙遠的沙漠中靜靜的凝視着遠處的砂隱。
砂隱的崗哨很多,但卻沒有任何一個崗哨能瞞過他的眼睛,輕而易舉的發現了其中疏忽的漏洞之處、繞過陷阱與警戒結界,便抵達了這群砂隱的大部隊周圍。
準確的說,是誘餌。
眼中藍色的電弧閃爍着,遠處的景象便被不斷拉進,再拉進。
無論敵人潛藏在何處,只要是活物,便會有一定的查克拉反應,而這,就在日向結弦的眼中無比清晰的被勾勒出了形狀。
沒有影級的對手存在。
顯然,敵方的真正主力並不在其中。
判斷出砂隱部隊的虛實之後,日向結弦悄無聲息的再次離開,不得不說,像他的這雙眼睛,匹配着他眼下的實力,當真是堪稱BUG級別的偵察力。
砂隱也顯然不會想到,能有日向一族在這麼遠的距離,看清細節,還能躲過那麼多明哨暗哨。
情報收集結束後,日向結弦遠離偵測點,通靈出一隻白色飛鳥,將情報簡單敘述後塞進飛鳥腳下的信筒,將其放飛。
這是日向熏早先用來做實驗的通靈物,儘管實力不咋地,但用作某些特別的工作,還是能發揮出一定作用的。
隨後,日向結弦馬不停蹄的前往藥師野乃宇給出的信件里寫出的地點。
沒有貿然靠近,而是謹慎的用白眼在四周觀察過一圈,才接近到白眼可以觀察到的距離,用白眼細細打量。
這是一個十分隱蔽的小型據點,隱蔽在一個沙丘之下,用土遁改造出的臨時空間內,上面用黃沙覆蓋着,若非有白眼,恐怕完全無法發覺這個掩埋在黃沙之下的據點。
其中。
查克拉的反應很複雜,但沒有看到影級的查克拉。
二十個下忍左右的查克拉水準,十三個中忍,兩個上忍。
用白眼能看到的,那據點之中儲存着的,也只是大量的引爆符、苦無、糧食與飲水等補給。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補給據點。
日向結弦沉吟片刻,沒有輕舉妄動。
一邊用白眼直接觀察其中忍者的長相,確認了沒有熟悉的面孔。
一邊靜靜等待着,一直等到又一天夜晚降臨,白眼的視野內,才出現了止水和卡卡西等人的查克拉反應,他這才從黃沙中抬起頭來,接應着幾人。
止水等人風塵僕僕的來到他的身邊。
「有異常嗎?」
日向結弦搖頭,簡單敘述了一下其中的情報後,看向藥師野乃宇。
藥師野乃宇眉頭微皺道:「是不是因為我們來得太晚了?」
「你能否聯繫上那名叫做星的根部忍者?」日向結弦提出疑問。
從信件上看,這位叫做星的根部忍者約好了要和藥師野乃宇一起去「解救兜」,然而他在這卻未曾發現任何熟人。
難道是意識到計劃有變,臨時取消了計劃嗎?
日向結弦不否認這種可能性,宇智波帶土有可能會利用同為曉組織成員的阿飛和大蛇丸交流過情報,大蛇丸再反饋給團藏,就有可能導致行動取消。
藥師野乃宇搖頭,眼神略顯焦急:「不能,我沒有在附近發現標記或信號。」
日向結弦沉默片刻,當機立斷道:「那就先走——這裏大概率已經沒有價值了。」
止水和卡卡西看起來是白跑了一趟,由他們負責的暗部們也紛紛扭頭注視着日向結弦,眼裏多有責怪之意——眼下木葉可堪大用的暗部數量有限,目前聚集在此的三隻小組,就是木葉暗部的頂樑柱了。
被日向結弦一句話叫過來,顯然是打斷了他們的任務節奏,而且日向結弦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並沒有指揮權,只是用人情關係換來了支援而已。
「有些情報,先分享給你們,之後行動時請務必小心。」
日向結弦壓低聲音,連說帶比劃的和卡卡西與止水分享了自己知曉的一些情報。
包括對宇智波帶土、大蛇丸、根部三者之間的聯繫的猜測,儘管很多沒有實證,日向結弦的猜疑證據鏈也不完全,可信任着他的人,仍會將他的猜測重視起來。
止水和卡卡西暗自驚愕,尤其是止水,他完全沒想到,這一件事還會和宇智波一族有關。
儘管日向結弦將帶土的身份定為了「不知姓名的陌生宇智波叛忍」,但寫輪眼,尤其是萬花筒級別的寫輪眼,真的是一般叛忍能夠擁有的嗎?
止水擁有萬花筒,深知這雙眼睛蘊含的力量,心裏暗自有些急切,擔憂日向結弦會不會因此和宇智波一族出現隔閡。
這鍋可不能背啊!
「卡卡西,那隻眼睛上的瞳力,與你的寫輪眼,相似。」
日向結弦的話讓卡卡西瞳孔微微收縮,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被面具遮掩的寫輪眼,眼神中逐漸冰冷了起來。
有人偷走了帶土的眼睛!?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有人將宇智波帶土的另一隻寫輪眼拿走了。
日向結弦還似有似無的暗示着他:「你的眼睛裏暗含的力量絕不比對方要差,或許,你對於你自己的這隻眼睛,了解的並不深入呢。」
止水想到了什麼,扭頭盯着卡卡西,又看看日向結弦,心中愈發複雜。
也就是說,卡卡西也有可能具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嗎!?
卡卡西一時被這消息衝擊的有些心神不寧。
「總之,這次任務疑點重重。
原本的任務,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恐怕已經不大合適。
接下來任務的重點,我認為應該放在這一些疑點身上。
比如說,砂隱村這次故布疑兵的原因,幕後的交易對象是誰。」
日向結弦的聲音讓卡卡西和止水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根部的團藏。
「對方有可能會放棄這次計劃,如果是那樣的話,砂隱大概率會選擇撤退。
但如果砂隱始終沒有離開,就要小心——敵方計劃的目標,很有可能從我的身上,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日向結弦的話讓卡卡西和止水再次提高了警惕,尤其是卡卡西,被團藏刺殺過一次的他,深刻地意識到了根部的毫無下限。
但即便如此,當意識到這件事再次可能涉及到根部,還是讓卡卡西眼神愈發冰冷。
勾結其他忍村。
與村外的特殊組織交易暗中出賣村子的忍者。
這是任何一個熱愛木葉,忠誠於木葉的忍者都無法忍受的事。
三人簡單的再次交流了一下情報,制定了一下行動計劃和區域,並且制定了彼此之間空可以相互馳援的幾個方案後,再次分開。
日向結弦這回不急着走了,他帶領大和、藥師野乃宇、卯月夕顏,就按照地圖上的信息,一點點的獲取着砂隱村的情報。
有他的白眼在,幾乎將砂隱的後方滲透成了篩子,宛若在自家後花園閒逛一般。
即便是同為情報忍者的藥師野乃宇,也不由為他極高的效率和能力感到驚愕。
簡直就像是......開了掛一樣!
從未有忍者能如此高效、簡單的收集情報。
在十公里外的距離,就能將敵人的數量、查克拉等級、乃至長相和攜帶的物品都巨細無遺的看個清楚。
這還是白眼嗎?
大多數警戒線都不會設的這麼遠,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崗哨、陷阱、結界。
僅他一人,就能將對方的虛實摸個底清。
時間靜靜流逝着,木葉作戰室內的地圖上,隨着一隻只白鳥的飛來,被畫出了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圓圈。
此時,擔任着這場戰鬥總指揮的奈良鹿久,就站在指揮室中,看着地圖,不由感嘆出聲。
「日向結弦,真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啊!」
他的身旁,經典的豬蝶兩家自然也不會缺席。
山中一族的山中亥一,秋道一族的秋道丁座,就在指揮室內聽着他的話。
「的確,倘若三戰時我們擁有這樣出色的忍者,或許,壓根就不可能會被打到桔梗山去。」
山中亥一同樣驚嘆着。
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備註着各項信息。
【此地點為物資儲存點,守備忍者數量為15,配置為2-4-9,物資以.....為主。】
【此處為砂隱哨站。】
【砂隱暗哨。】
【砂隱前線情報站。】
【砂隱臨時指揮部。】
【砂隱警戒線活動路線。】
【砂隱通訊組移動線路。】
各種被紅圈、線條所描繪着的地圖,幾乎讓坐在指揮室中的眾人,像是開了全圖外掛一般,對戰場局勢了如指掌。
秋道丁座目光灼灼的凝視着地圖,一時間,竟情不自禁的提議伸手指着地圖中的一處道:「若是我們從這裏主動出擊,以主力部隊的速度,甚至可以直接殺到砂隱村去。」
「是啊......」奈良鹿久嘆息一聲,卻只能靜靜道:「三代大人不想掀起戰爭。」
幾人沉默不語,皆是無言。
有誰喜歡打仗呢,只是這種機會,看起來還是太誘人了——倘若日向結弦給出的情報沒有缺漏,木葉絕對能拿到自三戰以來,最大的一場勝利。
只是當前木葉的ZZ流向與大部分忍者的訴求客觀存在着,掀起一場戰鬥後,哪怕贏得了這場戰爭,其後果也很有可能讓木葉陷入不利。
雲隱村和岩隱村能無視木葉,彼此打的腦漿子都快出來了,其原因,不也就是因為覺得現在的木葉沒有威脅嗎?
倘若木葉在砂隱戰線大放異彩,取得勝利,說不準,岩隱和雲隱就要給木葉壓力了。
唉。
三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神里的落寞與憋屈。
連一個砂隱村都動不得了。
看着地圖上的信息,奈良鹿久沉默許久,才道:「我覺得,砂隱一方也不想打這一場。」
他指着地圖細細分析,能看得出,砂隱做好的準備,都是全面內縮,顯然是做好了木葉一方萬一主動動手,就會做好全面防禦的準備,半點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
唯有一大堆忍者閒着沒事就在危險的區域亂晃看起來十分惹眼。
「說不準,他們是和其他忍村達成了協議,等到我們動手,就在這邊的戰場拖住木葉,再配合其他忍村協同進攻。木葉,不能冒進。」
奈良鹿久做好了決定。
而秋道丁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掏出一袋省了很久都沒吃完的零食,塞了滿滿一口,含糊不清的說着:「那我們要在這邊耗到什麼時候去?」
「砂隱村本就資源匱乏、經濟孱弱,四代風影一個人從沙子裏淘的金子可不夠他一口氣拉這麼多人出來玩,依我看,最多十天,砂隱若不想打,必撤之。」
「提高警惕吧,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只是憑白的浪費時間與金錢,只是為了讓木葉緊張起來。」
奈良鹿久舉起一杯溫茶,看起來,十分淡定。
豬鹿蝶三人組便誰也不替主動出擊的事,猜測起了砂隱一方的動靜來。
而砂隱那邊,又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如今還保持着大軍集結的事態,僵持在沙漠邊緣呢?
......
「大蛇丸,如果你只是在浪費我的時間的話......」
一片黃沙之中,四代風影羅砂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大蛇丸。
大蛇丸身穿一身曉組織制服,聞言咧嘴笑着,伸出舌頭,輕舔嘴唇:「放心吧,根部的人不敢不來。」
他一副悠閒的樣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里,喝着清酒,吃着烤肉。
羅砂坐在他的對面,卻半點吃東西的心思都沒有,凝視着他:「說好只是半個月,可現在,已經快要一個月了。」
「如果不能給我一個解釋.......」
羅砂的眼神逐漸危險,帳篷外的沙塵無風自動,砂礫宛如有着生命般,在帳篷外輕輕盤旋着,逐漸化作龍捲般圍繞了這座帳篷。
大蛇丸只是繼續用那詭異的笑容看着羅砂,輕輕伸手摸向懷中,隨後,掏出一枚捲軸。
「這是......」羅砂警惕的用沙子替自己打開捲軸,卻發覺其中,竟是幾個隱藏在砂隱村的地下設施的坐標。
這是原屬於根部,現在被廢棄了的秘密實驗室。
大蛇丸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抿下一口清酒後,隨手放到一邊,聲音低沉:「這裏頭不僅有大量砂隱沒有的稀缺研究設備,還有一些珍貴的研究資料——比如,初代火影的木遁細胞的研究數據。」
木遁!?
羅砂呼吸急促了一瞬,但卻立刻清醒過來,冷笑的看着大蛇丸——別說只是部分研究數據,即便是現在的木葉,恐怕也沒有研究出什麼結果來,一部分數據有什麼用?
所謂的木遁細胞的研究數據,根本毫無意義。
「其中,還有一些在培養皿里,保持着活性的柱間細胞。」
大蛇丸滿不在乎的說着,這話讓羅砂不由的眯起眼來,過了一會,他點點頭:「這算是你們延期的補償,還有,無論如何,一個月的時間到,我們就會撤。」
羅砂起身,撩起帳篷,笑的有些輕蔑:「看來,下一次,沒必要和你或是團藏做什麼交易了。」
儘管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着什麼主意,但從現在看,對方已經距離失敗沒有多久了。
唯一值得驚喜的收穫,大抵就是知曉了木葉內部此刻恐怕絕不安穩,團藏會和叛忍大蛇丸勾勾搭搭,他們所謀劃的目標,恐怕也是木葉的自己人。
砂隱只是付出一批經費,一群忍者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
但比起團藏約定好的交易報酬,還算有的賺。
真是羨慕木葉啊,就連一個叛徒,都能掌握那麼多的資源。
心中對於團藏和大蛇丸這樣的叛徒既不恥,也不屑,但好在他們不是砂隱村的人,某種意義上,自己應該高興才對。
羅砂邁出腳步,卻突然腳步一滯。
他屏住呼吸,眯起眼,看向周圍。
「來者,何人?」
沙塵中,一個身影緩緩而來,身負長刃,那把大刀極其顯眼,只一看,羅砂便能分辨出,那把刀是在忍界赫赫有名的斬首大刀,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擁有着它的人,便是霧隱村的S級叛忍,枇杷十藏。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方向,亦有兩個身影,逐漸在沙塵中顯現出身形來。
羅砂面無表情的凝視着遠處,那兩人同樣身着曉組織標誌性的紅雲黑袍,羅砂將敵人與自己腦中的情報對應一番,便意識到了來者都是在忍界身價不菲的叛忍。
其中一個叛忍的手上,還提着一個少年。
「只是這些人,可留不住我。」
羅砂身旁的沙子宛若活物般涌動着,似乎只要對方出手,下一刻,整片沙漠都要開始暴動。
大蛇丸發出沙啞的低沉笑聲:「別緊張,他們是來幫忙的...」
羅砂鋒利的視線鎖着大蛇丸。
「喂,大蛇丸,這個傢伙必須要活着才行嗎!?」
一個叛忍不耐煩的丟下了手裏的少年,少年趴在黃沙上一動不動,圓框眼鏡的鏡片上的裂痕更大了幾分。
這少年的身份,正是本該在岩隱村執行任務的藥師兜!
「不要急,大岩,魚餌已經放出去了,就要耐心的等待魚兒上鈎。」
大蛇丸低沉的聲音讓曉組織的叛忍冷哼一聲,他大馬金刀的坐在一邊,冷傲的看着四代風影,眼神隱約有些挑釁之色。
此時的曉組織還不像日後那般兵強馬壯,底下的人選強度不一,弱的人只有上忍強度,連枇杷十藏都算得上是現在曉組織的核心骨幹之一了。
大岩是岩隱村的叛忍,曾經是岩隱村的精銳上忍,掌握着稀有且強大的熔遁,即便在人才輩出的岩隱村,也名氣不俗。
「音高,這小子就交給你了,渴死我了,沙之國這破地方。」大岩口無遮攔的說着,絲毫不顧及四代風影在場。
被他叫做音高的上忍,頭戴着隴隱村的護額,實力並不強大,但卻殺戮成性,曾隸屬邪神教,儘管沒有和飛段一樣成就不死之身,仍然掌握着些許邪門的秘術。
音高面無表情的抓起地上的藥師兜,隨手丟進大蛇丸的帳篷,大蛇丸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面前深陷昏迷狀態的藥師兜,頗具耐心的拿起水杯,給他餵水。
不出意外的話,這小子就是用來釣魚的魚餌,只是不知,為何日向結弦會和這傢伙搭上關係。
想起日向結弦,大蛇丸不由感嘆,原本還是個在自己重傷狀態下也不敢對自己出手的小傢伙,短短几年,竟然讓曉組織的阿飛都吃了大虧,連夜請求佩恩給自己增派了增援。
還不斷強調,必須要將這小子滅殺在萌芽里。
別說是佩恩了,就是現在的大蛇丸都覺得有些好笑——阿飛是組織里的情報人員,實力一直表現得不強,腦子也看起來有點問題,真不知道日向結弦做了什麼,能把他嚇成那樣。
佩恩派了三個組織內的成員到來,也算是給足了阿飛面子。
「看來,我該走了。」
羅砂眯起眼,不想在此糾纏,即便不知道他們想釣的是什麼魚,這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羅砂大人,不知道,你對白眼有沒有興趣。」
大蛇丸幽幽開口。
羅砂一愣,隨後低聲笑着,眼中殺意閃爍:「你是說?」
「別誤會,我知道你或許聽說了木葉的日向一族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了日向一族現在全員都被刻上了新的封印.......但這次要來的人,可是當今日向一族的族長之子。」
「只要能擒住他,別說一雙白眼,就是你想要現在日向一族的族長,日向日差的眼睛,他恐怕也會親手挖下來給你。」
羅砂眯起眼:「你們只想擒住他,還會把他交給我?」
「當然......不是,只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可以一起拿他索要報酬嘛。」
大蛇丸陰冷的笑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羅砂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若有可能,我會出手,但若木葉來的人多,就另當別論——砂隱可不打算和木葉正式開戰。」
羅砂心裏算了筆賬,若是能趁此機會抓下日向結弦,鍋可以甩給團藏和這群曉組織的傢伙,好處可是實打實的拿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砂隱和木葉之間,也沒談過什麼和約呢。
只要不激化矛盾,只是區區一個日向族長的兒子,木葉絕不會因此和自己開戰。
大蛇丸的笑聲愈發「開心」,低下頭,伸手拍了拍藥師兜的臉,給他倒水的手,也加大了傾斜的角度,水壺裏的水直接灌入他的喉嚨。
「小鬼,醒了,就別裝睡了。」
藥師兜被他的舉動弄得連連咳嗽,狼狽的直起身子,卻並未因此停頓動作,毫不猶豫從褲兜里捏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竟是要揮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小孩子玩這麼危險的東西,可不好哦。」
大蛇丸只是用兩根手指,便夾住了鋒利的手術刀。
「啊,還是個掌握着醫療忍術的好苗子呢,怪不得,能在岩隱潛伏的那麼順利。」
藥師兜深呼吸,鬆開手指,放棄了掙扎,冷靜的思索着破局之法,低聲道:「你們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日向一族的誰?」
「真是可憐呢,就連希望曾出現在身邊,也不曾知曉。
不過,看到你的樣子,我倒是大概知道,為什麼日向結弦會想要你回去了。
團藏真是暴殄天物,連日向結弦都能看清的寶物,他卻視作一塊無足輕重的籌碼。
嘿,嘿嘿.....」
大蛇丸的話讓他心裏咯噔一聲,沉了一塊巨石。
藥師兜伸手摸着眼鏡,碎裂的鏡片讓他有些難以抑制的憤怒,這是院長送他的禮物,他曾發誓要保護着的寶物。
但很快,他冷靜地思索着事情的現狀。
顯然,自己被賣了。
即便不如面前的叛忍大蛇丸說的那樣,是被團藏賣了,也是被身邊的其他人賣掉了。
至於日向一族發生了什麼變化,到底是誰回來救自己。
藥師兜卻一概不知。
他既沒有收到木葉的情報,在岩隱的位置也沒爬到那麼高,木葉的一些消息不會知道的如同四代風影那般全面,對於日向結弦這個名字更是半點都不熟悉。
唯一聽說過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在九尾之亂的時候,曾有消息傳到他的耳邊,說日向一族出了個「大善人」。
他為什麼會來救自己!?
兜原本就有些昏沉的頭腦,此刻愈發昏沉,想不清事實的真相了。
四代風影此刻卻突然眯起眼來,他雙手結印,整個人化作一團砂礫,在沙漠中消失不見。
幾個曉組織的人下意識的警戒了起來,大蛇丸悠然起身,掀起帳篷的篷布,一隻手搭在兜的肩上:「不出去看看嗎?說不準,還會有你很重視的人出現呢。」
藥師兜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什麼意思!?」
他被大蛇丸半推着,踉蹌着走出了帳篷。
遠處的風沙之中,四個人影,正不緊不慢的踏着滿天的黃沙而來。
微風吹起的黃沙逐漸被人影衝破。
四個暗部打扮的人逐漸清晰的浮現在了大蛇丸的視線之中。
其中為首之人,面具下的白眼,尤為顯眼。
「沒想到,這麼幾年,就長得這麼高大了呢...小結弦。」
日向結弦保持着距離,停下腳步。
身旁的藥師野乃宇渾身肌肉緊繃着,視線死死盯着藥師兜,而兜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即便隔着一張暗部的面具,也能感受到,自己最信賴,最親近的人,終於,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大蛇丸,不如現在說說,團藏給了你多少好處,我給你兩倍,現在就帶着人離開,如何?」
「四代風影、四位S級叛忍、還有一個藏在遠處,不敢露頭的面具臉。」
「這份待遇,對我來說,是不是有點過於誇張了?」
日向結弦偏偏頭,摘下面具,毫無疑問,面前的這幾人誰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大蛇丸沙啞的笑着,鼓了鼓掌:「你的白眼,到底是哪裏來的這麼高的純度?還是說,你的白眼,和常人不同?」
「不過,嘛,無所謂了。」
他搭在兜肩膀上的手,輕輕伸向了藥師兜的脖子。
下一刻,地面突然升起一根木樁,直指他的胳膊,與此同時,藥師兜奮力一躍,向一側閃去。
大蛇丸只是低沉的笑着,手臂化作蟒蛇一般扭曲的形狀,避開木樁的同時,向藥師兜的脖頸纏繞而去。
「滋啦!」
刺耳的雷電鳴叫聲讓大蛇丸的瞳孔微微收縮,在他的視線里,原本還在數十米外的日向結弦,在這一瞬間仿若化身雷電,無數電弧閃爍着,直奔他的腦袋而去。
阿拉阿拉。
成長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大蛇丸的脖子扭曲着帶着腦袋離開原地,試圖避開這致命一擊,卻看雷電轟鳴的日向結弦身後,炸出一團煙霧。
又一個日向結弦憑空殺出,以極高的速度,舉起當初止水贈與他的那把武士刀,裹雜着幽冷寒光,斬向他的左臂。
大蛇丸臉色陰沉了起來,只一瞬,便認知到了日向結弦的強度,不得不收回手臂,而舉着武士刀的日向結弦則在這一瞬抱起藥師兜,一個折閃,送回到了藥師野乃宇身邊。
「走。」
一個字落下,藥師野乃宇便半點也不猶豫的往後跑去,可也就在此時,滿天黃沙仿佛化作有生命的怪物般,形成一隻大手,向藥師野乃宇的腳踝抓去。
「四代風影,這樣做,可是很容易激化矛盾的喔。」
此時,兩個日向結弦,一個與大蛇丸糾纏着直接炸翻了帳篷,揚起漫天沙塵。
另一個,則捏着武士刀,一把砍向黃沙大手。
羅砂的聲音平靜:「這裏,可是砂隱村的範圍...你們這些無故入侵的木葉忍者,可沒資格,擁有異議!」
此時,曉組織的其餘三人也殺到近前。
大和雙手一拍,地面樹木叢生,直接攔住大岩與音高兩人,卯月夕顏提着武士刀迎上枇杷十藏。
霎時間,荒漠之中便揚起滾滾塵沙,查克拉的弧光閃爍着,在沙塵中綺麗的閃耀着光輝。
武士刀落在黃沙大手上,毫無疑問的穿了過去,但這沙塵卻趨勢不減的繼續抓向藥師野乃宇。
直到一個詭異的藍色查克拉波動,隱蔽的藉助着黃沙飛向遠處的沙漠之下。
四代風影自沙塵中顯露身形,眯起眼來,黃沙大手因此遲鈍了一瞬,被藥師野乃宇瞬間閃出範圍,頭也不回的狂奔離去。
「小結弦,只用一個影分身......可真是自大呢。」
大蛇丸的聲音姍姍來遲的響起,隨着一聲煙塵爆開的響動,瞬身出現在了四代風影身旁。
「熔遁·炎流大河!」
曉組織的大岩一聲怒喝,地面的黃沙便演變成了赤紅色的土塊,像是有岩漿自地底噴涌而出,衝上地面,無數阻礙着他的樹木被狂暴的岩漿沖斷,在熔岩下發出噼啪燃燒着的響聲。
大和幾個翻身,退到了日向結弦身邊。
卯月夕顏長刀飛舞,刀花閃爍,和枇杷十藏短時間內打的有來有回,但意識到戰局,也立刻一刀逼退枇杷十藏後,撤回到日向結弦身邊。
三人結成陣型。
身旁,曉組織四人與羅砂默契的形成了包圍圈,將三人死死困在其中。
「這個木遁的忍者,必須給我。」
羅砂毫不客氣的開口。
大蛇丸只是輕鬆的答道:「沒問題。」
「該死的小鬼......」大岩顯得有些狼狽,他被大和的木遁阻攔,差點被刺了個透心涼。
日向結弦此刻沒有戴眼鏡,一頭中長發隨風搖曳着,犀利的雙眼環顧着四周。
「按計劃行動。」
他低聲說完後,大和面無表情的雙手飛速結印,下一刻,一顆巨樹凌空而起。
羅砂面無表情的隨手一揮,無盡黃沙化作砂鐵,斬向巨木。
巨木還未長到極限,便被攔腰砍斷。
可隨後,天空中卻出現了一隻......他竟然會飛!?
巨大的藍色羽翼生長在日向結弦的身後,誇張的長度甚至遮掩了一片陽光,讓身下的大蛇丸幾人齊齊被陰影籠罩。
他左手抓着大和,右手抓着卯月夕顏,振翅一飛,便翱翔於天際,逆着光向遠處飛翔而去。
「該死!」
大岩暴躁的喊了一聲,他可沒辦法飛上天去。
大蛇丸卻臉色愈發陰沉,眯起眼來,看向四代風影。
四代風影回應大蛇丸的,只有自信的冷笑兩聲,腳下黃沙凝聚,下一刻,便像是踩上了一朵黃沙製成的雲朵,向高空飛去。
日向結弦飛翔的速度看起來遠沒有他飛行的速度更快。
但是,就在羅砂踩着沙子升上天空,試圖追擊之際,一道雷光,卻在巨樹傾倒的枝葉間隙,隨着露出的一抹刺眼陽光照在羅砂雙眼,讓他不自覺眯眼的一瞬,猛然激射而出。
雷切在此刻像是真的化作了天空中爆裂炸響的雷電,剛剛起飛的四代風影只來得及本能的雙手疊在身前,凝聚砂金擋在身前,下一刻,便被天雷直接轟入地面。
直至此刻,這被他砂金轟斷的巨樹才終於緩慢的轟然倒塌,幾乎與羅砂同時砸在沙漠之中,掀起一片狂風亂沙。
「影分身?這小子可真夠...」大岩嘖嘖稱奇的聲音還沒說完。
大蛇丸便冷冷的打斷了他:「不是影分身。」
在場的剩餘幾人,齊齊臉色微變。
日向結弦轟然落地,全力雷切攜帶的慣性即便有命中敵人後的削減,如此高距離的自由落體,也讓他在此刻砸出一個巨大的沙坑,無數砂礫被他崩飛而出,幾乎讓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真是......」音高似乎也想做些評價,但下一刻,沙塵之中,幾十道藍色的查克拉光波便突如其來的向他襲擊而來。
音高滿不在乎的笑着,雙手一隻手擋在心臟處,一隻手擋在脖子和腦袋上,隨便挪了挪身子。
藍色的查克拉團落在他的身上。
音高的笑容登時凝滯。
查克拉,被鎖住了!
他想要挪動腳步,卻發覺渾身僵在了原地,眼神驚恐的看向身旁的大岩,想要開口呼救,卻發覺大岩那傢伙,此刻只是哈哈大笑着。
「你這傢伙,不會被嚇傻了吧?真以為自己是不死之身嗎?痛不痛?」
音高張了張嘴。
話沒說出來。
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空氣中,迴旋而出的一把武士刀閃耀着凌冽刀光,在大岩詫異的眼神中,連着他的半隻手掌,和脖子一起被斬飛了出去。
「喂,你不會是脖子被砍斷了還能活吧?」大岩難以置信的看着音高,不懂他為何到死都不動一下。
大蛇丸沙啞的聲音自大岩的耳邊響起:「這傢伙,竟然能遠程發動柔拳......小心吧,他的柔拳,看起來,只要命中,就能讓你的渾身都陷入麻痹。」
大岩這才意識到。
音高到底遭遇了什麼。
枇杷十藏提起斬首大刀,表情愈發凝重:「大蛇丸,這傢伙,不是隱瞞年齡了吧?若沒有.....這傢伙,可比水影還要可怕呢。」
四代水影十五歲上任已經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了。
可和眼前應該只有九歲的木葉忍者一比。
四代水影也配叫天才?
羅砂暴怒的吼聲此刻才在漫天黃沙中響起。
他雙臂流淌着獻血,狼狽的站立在黃沙之中,不可思議的看着日向結弦,眼中的殺意,無比凝實。
這樣的天才,絕不能留給木葉!
「看來,我們達成一致了。」
大蛇丸眼神同樣殺意畢露的張大了嘴巴,一把長劍,便被他吐了出來。
「熔遁·人間地獄!」
大岩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憤怒的雙手結印,用出了大規模的熔遁。
遠處日向結弦所在的沙塵之中,模糊人影的腳下,在一瞬間化作滾燙的岩漿,沼澤般的吞噬着那模糊的人影。
「潛影多蛇手!」大蛇丸厲喝一聲,多隻毒蛇便從手臂湧出,向身側咬去。
日向結弦的身影在他身旁閃現而出,略感遺憾,不愧是三忍之一,戰術佈置的已經足夠迅速,卻還是被對方識破了真正的意圖。
「回天!」
淡藍色的迴旋炸裂,高舉着斬首大刀的枇杷十藏,大蛇丸,大岩,便被這回天直接沖飛而去,但在被擊中的瞬間,大蛇丸召喚出一隻蟒蛇給自己墊背,枇杷十藏簡單粗暴的用斬首大刀替自己扛着,唯有大岩來不及再結印,被狠狠沖飛而去。
「磁遁·砂金界法!」
無數砂金短矛在空中化作箭雨,劃破半空朝着日向結弦落下。
「土遁·心中斬首之術!」
日向結弦腳下,一具大蛇丸的影分身獰笑着伸出手來,死死揪住他的腳腕,化作兩隻蟒蛇,纏繞着爬向他的脖頸,限制着他的移動,也在向他發出致命一擊。
他的瞳孔中,藍色的眸子閃爍着遺憾的弧光。
「看來,我還是太弱了。」
聽着日向結弦的話,大蛇丸便意識到的情況不對,他下意識的看向遠處:「不對!」
砂金短矛刺穿了日向結弦的身體,雷電影分身讓大蛇丸的影分身也僵在原地,下一刻,引爆符炸裂,巨大的煙塵與衝擊波像是掀起了一股黃黑混雜的海浪。
噼里啪啦的砂礫碎響聲中,羅砂腳踩黃雲,沖天而起。
「跑了?」
大岩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打傷自己的只是一具影分身的事實。
大蛇丸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卻舔到了一嘴沙子,暗道晦氣,悄默默吐了一口口水,而後才真誠的感慨着:「虛實結合,能在短短數秒就佈置出這麼多誤導與陷阱,日向結弦,還真成長成了一個了不得的傢伙了呢。」
「追嗎?」枇杷十藏握着斬首大刀,心中深深的記住了日向結弦的名字。
大蛇丸眯起眼,沉思片刻。
「先去看看,機會合適,還是要把他留下來的。
但如果情況不妙,就算了。」
大蛇丸毫不掩飾自己保命第一的想法。
大岩怒氣沖沖的早已邁開了腳步,根本就沒打算聽大蛇丸說什麼。
「我要弄死這個小鬼!」
「把他熔煉在熔遁里,做成化石!」
枇杷十藏幽幽的望着他的背影,扭頭看了看大蛇丸,和他對視着,視線里皆有着對大岩的不屑與嘲弄。
即便只是驚鴻一瞥,不足一分鐘的交戰。
也足以讓人看清日向結弦的器量。
儘管尚且年幼。
查克拉的反應看起來也不足以撐起影級的水準。
但其表現出的技巧。
掌握着的,各種奇特的,從未見過的特有忍術,例如那飛上天空的翅膀,可以離開身體發動攻擊的柔拳查克拉光波。
雷切那能夠威脅到四代風影生命的殺傷力。
臨場反應。
戰術佈置。
輔以日向一族的白眼和秘術。
毫無疑問,日向結弦距離影的差距,已然極其微弱,看起來,只差些許時間的沉澱。
倘若只是大岩和日向結弦在單挑。
頂多一分鐘。
大岩就會被日向結弦抓到破綻,一擊斃命。
枇杷十藏想到這裏,面色凝重。
那麼,如果兩人狹路相逢,自己,會是他的對手嗎?
細細思索之下,竟有了一個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的答案。
好像,有點,打不過。
沉默着的大蛇丸也不知在想着什麼,眯起眼來,看着愈發陰沉。
只有大岩越跑越快,恨不得追着四代風影,讓他帶着自己一起飛。
追逐的時間十分漫長,但在全是沙子的荒漠中,卻仿佛模糊了時間的概念,甚至讓人有時會恍惚着,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走錯了路。
但好在, 羅砂似乎一路上粘的很緊,只要追逐着砂金砸向地面的痕跡,就能保證不被落開。
等到大岩終於有些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
幾人表情凝重的望向了遠處。
只看滿天的砂金飛舞着,化作巨大的瀑布,鋪天蓋地的蔓延了近百米,如黃天倒蓋般,撲向看不清人影的遠處。
即將被黃沙覆滅的模糊人影中,卻突兀的,浮現出了一隻邪惡神異的紫色的鬼神,猙獰的張開骨架,於黃沙中,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見多識廣的大蛇丸臉色微變。
情不自禁的,有些貪婪的低聲呢喃着。
「萬花筒寫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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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戰與退(1W2)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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