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泗看着滿是積雪和污泥的地面發出一聲嘆息。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趙泗清楚,這或許是自己為數不多還略顯悠閒的時間了。
回到咸陽以後,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航貿軍府,遷貴令,工匠體系改革,鋼鐵冶煉的科技樹……羊毛紡織的科技樹,紡織機……
相比較之下,跟着車隊暫代中車府令的職務幹着趙高的活反倒沒那麼累了。
「天氣倒是奇怪,連着兩年年前都下了大雪……」趙泗嘀咕一聲。
大秦的新年,一月一號,大概是農曆的十月一號。
這個時間點下雪也算是稀奇事了,連續兩年都是如此,而且雪還不小,端是一場怪事,不過倒是沒有因此釀成雪災,問題不大。
又是一年新年至……
這樣重要的日子,再怎麼急着趕路也得停下過一下新年。
眼下駕攆停泊在東郡,天還沒亮趙泗就已經開始安排宮人準備新年筵席。
去年的新年是在路上過的,今年的新年同樣如此。
不盡相同的就是,胡亥和趙高沒機會參加這次新年筵席了,趙泗也代替了趙高負責起來宴會的籌辦。
宮人們在趙泗的帶領之下,已經將東郡行宮一切佈置妥當。
案幾坐席鋪設完畢,御廚也在有條不紊的開始烹飪各色各樣的美食。
又是一年過去,御廚的手藝又漲了不少,甚至弄出來了不少新穎的菜式,趙泗提供的是一種菜餚製作方式和種種香料,有了原材料,有了炒鍋,宮裏的御廚就是吃這碗飯的,一年時間,廚藝早就把趙泗甩得老遠。
現在的新年習俗還不是特別多,趙泗將後面一切佈置完畢的時候,新年筵席已然開始,趙泗明顯算是半途進場。
爆竹正在燃燒,使女正在隨着音樂翩翩起舞,群臣正在挨個給始皇帝敬酒。
托趙泗的功勞,上一次趙泗新年的時候討喜給始皇帝來了一段貫口祝福,又被始皇帝破天荒邀請對座,今年新年……
在給始皇帝敬酒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捲起來了……
能跟隨始皇帝大巡天下的個頂個都是人才,文學素養不知道比趙泗高了多少,這一次那可真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相比較於趙泗粗糙的祝福貫口,不知道瑰麗精髓了多少倍。
趙泗站在席末看着燃燒的竹子時不時發出來噼里啪啦的聲音眼神有些恍惚。
「差點忘了,火藥也得點出來,火槍火炮暫且不提,起碼明年得放上煙花吧?還有春聯什麼的……不然總感覺沒有年味啊。」趙泗自顧自的想到。
雖然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新年,但是融入大秦許久的趙泗,也開始逐漸感受到新年的喜悅。
或許新年本就不必固定是什麼時候……
觥籌交錯,始皇帝看着今年給自己敬酒的百官一個個大放文采。
因為趙泗的緣故,今年的祝福語說的有新意且認真多了,始皇帝也挺開心。
新年嘛,無非就是討個喜慶罷了。
大家都在阿諛奉承,也就沒有人阿諛奉承了。
文采和內容都很上心,比趙泗那小子的吉祥話強多了,性格拘謹的吉祥話就沒那麼多,性格大方的上來就是一長段,還有才藝表演可以看……
有人歌唱為慶,有人蹈舞以為賀……
在這個方興未艾的時代,在這麼喜慶的日子,在這麼上流的社會,歌唱和舞蹈同樣是上流人所必須具備的才能。
說着說着給始皇帝來一段舞蹈,或者唱一首詩歌,認真來說,還是一種雅事。
古代和現代不能相提並論,從秦到唐,歷史對於這方面的記載也不在少數,像一些比較大方的君王,還會和臣子們一塊伴着音樂歌唱舞蹈。
直到壓抑人性的學說開始問世,社會才會因此變得越來越沉悶,越來越教條化。
「看樣子今年諸同僚都很開心啊……」趙泗笑着開口。
「怎麼會不開心,陛下走的時候,天下謠言不止,百官心裏都憋着一口氣呢,今年回來了,謠言不攻自破,當然開心!」李斯在旁邊接了一句。
今年是一個分水嶺!
詭異的江神贈璧,祖龍的必死預言,隨着始皇帝大巡天下折返,一年多將近兩年的時間安然度過,一切都被徹徹底底的擊碎。
趙泗注意到,李斯帶着笑意的眼中也頗有感慨。
其實所有人都清楚,以前的秦國就是一輛不斷加速處於失控邊緣的戰車。
有的人能感受出來,有的人感受不出來但也能夠感覺出來高壓的氛圍。
所有人心裏都有一股子壓抑之感,這一整年發生了太多事情,不說給大秦這輛處於失控邊緣的戰車剎住車了,但也算是鬆了油門,所有人的身上都為之一輕。
今年的新年,基本上已經宣告了一切不好的事情的終結,甚至始皇帝的興致都高了很多,百官稍有一些放縱的喜悅是情理之中的。
「不去給陛下敬酒?」李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
「諸位朝臣壓的我不敢獻醜了。」趙泗笑了一下。
去年是沒人說啥正兒八經的討喜話,今年捲起來了,不光有討喜話,還有節目表演,讓趙泗一時間有點壓力山大。
「去吧,陛下等着你呢。」李斯笑了笑。
趙泗看了看宛若爭奇鬥豔的文武百官,硬着頭皮舉着酒樽走了過去。
抬眼,對上了始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個官員剛剛蹈舞結束,看到趙泗前來懂事的讓開空間。
張蒼瞄了一眼始皇帝,笑眯眯的放下筷子輕輕敲了敲案幾示意眾人追隨他的目光。
「先看戲……」
劉邦等人聞言不明就裏的看向走到始皇帝面前的趙泗。
「舊歲去,新年至……」趙泗舉起酒杯。
「去年說過了。」
始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趙泗。
「蹈舞相賀吧……」始皇帝眯着眼睛。
趙泗腳趾拇下意識的抓住了鞋底。
「臣……不會啊……」
始皇帝卻沒再說話,趙泗陷入了沉寂的尷尬。
「趙駟車卻不要推辭了……」
這種場面,讓趙泗頗有一種軍訓被選定表演節目的無地自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