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是與千軍萬馬廝殺了一場,精疲力盡,渾身酸麻,不想動彈。讀書都 m.dushudu.com
張若塵飄在虛空中,眼神木然,壯碩而充滿肌肉線條美感的身上,滿是抓痕和淤青,還要齒印咬痕,無一不在彰顯戰鬥的慘烈,和對手的強大。
太可怕了!
誰能想到,一個以精神力聞名天下的黑暗妖女,竟如此強橫,讓一位鐵骨錚錚的年輕大神差一點精、氣、神盡數消耗一空。
「唰!」
光痕划過。
日晷從黑暗中飛來,停在張若塵旁邊。
日晷中飛出一縷神魂,凝成修辰的嬌軀,看了一眼張若塵慘樣,冷哼道:「你死定了!虛風盡的女人被你玷污,天上地下沒有人救得了你。」
張若塵支撐起酸軟的身體,看了看身上的幾處齒痕,眼神疲憊卻又冷沉,道:「你瞎了嗎?沒看見我才是那個被施暴後,丟棄在虛空中的受害者?」
修辰想笑,終究笑不出來,道:「這話,你覺得虛風盡會信?虛風盡只會相信,無月失憶了,在她受重傷後,你將她凌辱。」
「別人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虧你還自以為是,以為可以誆騙她,利用她。就你這點道行,也配與她斗?」
「但我實在想不通,無月為何要用出這一招借刀殺人?在黑暗大三角星域,她親自出手殺你,又有誰知道呢?」
「我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她有巨大野心,不想被束縛在大劫宮中。所以,假裝失憶,將失身的責任,全部推脫到你的身上。既能殺你,又能逃脫虛風盡的掌控,一石二鳥。」
「但這個理由並不充分!她為何偏偏選擇了你?選擇軒轅漣、血絕戰神豈不是更好?」
張若塵摸了摸胸口,那道影響他理智,激發他七情六慾的神符,已燃燒殆盡。
這就是精神力的差距!
神符一燃,能影響理智。
穿戴整齊,張若塵臉色沉重,道:「若是奪走日晷,豈不是一石三鳥?你的本事不小嘛,居然可以從她面前逃走,藏得很深啊!」
「那是因為,本神心中一直都有防範,豈會像你那樣天真的以為無月真會失憶。」
修辰沒有志得意滿,見張若塵雖然滿臉陰鬱之氣,可是不算慌亂,提醒道:「你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小事吧?」
「虛風盡既然放話,要收無月做天姬,就絕不是說說而已。凡間帝皇,尚且言出法隨、一言九鼎。諸天的話,便是天旨,是定了無月的身份。」
「你明知虛風盡給了無月大劫宮女主人的身份,還暴虐了她,這是死罪。沒有任何一位神靈,可以忍受這一點,更何況虛風盡還不是一般的神靈。」
張若塵豈會不明白這些?
就算虛風盡為了彌補心中遺憾,克制住怒火,放任張若塵成長到昔日須彌聖僧的境界再出手。這也只代表他自己!
因為,無月只需稍施手段,此事就能天下皆知。
到時候,根本不需要虛風盡親自出手。那些欲要討好虛風盡的神靈,與張若塵有仇的神靈,曾得過虛風盡恩惠的神靈,會鋪天蓋地而來,將張若塵撕成碎片。
甚至,那些信仰命運的神靈,會覺得這是命運神殿的恥辱,也會出手。
黑暗神殿的神靈出手,更是鐵板上釘釘的事。
是張若塵先做了禽獸之事,讓虛天受天下修士嘲笑,讓命運神殿蒙羞,到時候,天姥神使的身份,都不好用。
這一計,狠毒到極點,等於是將張若塵徹底推到地獄界的對立面,與必死之絕境。
但,修辰畢竟是在黑暗大三角星域待了千年,不知道外面的變化,不知道張若塵背後的勢力,所以看到的,只是局部。
然而,無月的視野,早已跳脫到更高層次,看到的是整個宇宙的大局。
煜神王可以看到以張若塵為中心,匯聚起來的龐大勢力,無月又怎麼看不到?
若是藉此一舉,引得虛風盡含怒劍斬了張若塵,此後造成的風暴,才是無月想看到的。
崑崙界那位太上必會出手。
因為,線索已經足夠的多,無月猜得到,張若塵會來黑暗大三角星域,多半與那位太上有關。
張家一位神靈,為了救太上,身陷命運神殿。一位神靈,因太上死在黑暗大三角星域。
壽元無多的太上,若不報仇,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上?
這一場交鋒,太上必然隕落。虛風盡就算不隕落,也將被徹底逼到主戰派系之列!
其二,張若塵一死,星桓天豈能無動於衷?
畢竟,天下人都知道,是張若塵不顧一切,擊退天庭大軍,借了天姥之勢,才救了星桓天。
趁此機會,地獄界正好整合力量,一舉滅掉星桓天和星天崖,掃除最後的障礙,開闢出南方宇宙的第二戰場。
第三,無月借的不僅是虛風盡這把劍,還有酆都大帝的旗。
酆都大帝自己或許不會在意,張若塵和無月發生了什麼。
但,酆都大帝去了宇宙邊荒,做為中三族的話語人,地獄界的天尊,願意為他去死的神靈不計其數。這些神靈,豈會放過張若塵?
打出酆都大帝的旗號,足以讓那些神靈克服對天姥的恐懼,更能將整個地獄界的力量擰成一股繩。甚至,還能將羅剎族和不死血族中的一些不穩定因素清洗一遍。
畢竟,做為生靈,羅剎族和不死血族一直在防範和壓制黑暗神殿。
這是何止是一石三鳥,簡直是一石十鳥都有了!
就算虛風盡看透了她無月的謀算,沒有殺張若塵,她的計劃,依舊可以實施下去。
萬般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張若塵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道:「無月拿走了宇鼎?」
「你覺得,她會留給你?」修辰道。
「天尊寶紗呢?」
「哏哏!」
「好吧,明白了!」
張若塵突然將身上已經穿好的衣袍脫下,又躺在虛空中,道:「將這裏的畫面投影下來,傳到諸神大陸。」
說完,張若塵閉上眼睛,渾身虛軟無力,像是暈死過去。
修辰看着張若塵一絲不掛的身體,被怔住,道:「你幹什麼?」
「無月欲要置我於萬劫不復,我只能先下手為強,希望能夠搶到一些主動權。快出手吧,別說你連這點手段都沒有。」
張若塵也是萬般無奈,只能以其人之賤還治其人之身。
無月都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張若塵何必在乎?
就比誰更沒有底線。
就比誰更豁得出去。
當然,還得看看修辰的手段
旭風神艦停在諸神大陸的西南平原,長達數千里,宛若一座山嶺一般宏偉,驚動了大陸上無數土著修士。
軒轅青帶領風族和光明神殿的諸神,將平原上的大量生靈,收入進自己的神境世界,打算離開黑暗大三角星域後,為他們尋找新的棲息地。
他們從各個方位飛回,落到神艦上。
一位光明神殿的神靈,道:「青姑娘,真有這個必要嗎?離開失落者樂園星域這樣特殊的環境,他們未必能夠存活下來。」
「對啊,宇鼎已被無月奪去,戰鬥已經結束,諸神大陸應該不會有危險了!」另一位神靈道。
軒轅青道:「戰鬥真的結束了嗎?劍界尚未找到,亂古魔神就在這片星域,無月得宇鼎之後,可謂如虎添翼,豈會放過我們?危機太多,誰都不知道諸神大陸還能存在多久。」
又道:「這裏的災難,畢竟是因我們而起。無論未來如何,總要盡一份力。」
諸神紛紛拜服,說出各種稱讚的話。
這些話,軒轅青已經聽得太多,早就麻木,無論他們心中真實想法是什麼,至少目前,先要讓自己做到問心無愧。
「你們說,奪走宇鼎的,到底是無月,還是月神?」一位風族神靈道。
這個疑惑,存在於在場所有修士心中。
軒轅青道:「應該是無月!修辰與無月在星空交手的那一戰,無月一直都是以精神力在戰鬥,修辰昔日乃是修羅族一等一的大人物,肯定不會認錯人。但,無月的狀態很不對勁,有些像是失憶了!」
軒轅青腦海中,浮現出虛無世界中修辰天神被血絕戰神攔截的畫面,面紗下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笑意,道:「如果無月真的失憶了!以張若塵的聰明才智,豈會放過這個利用她的機會?」
諸神恍然大悟,其中一人道:「張若塵肯定是讓無月進入了自己的意識海,看到了他和月神的經歷,以此重塑無月的記憶。高啊,這一招,真是夠厲害的。」
「這明明是無恥,陰險至極。」
「對付黑暗神殿的神靈,還需要光明正大?」
風懸疑惑,問道:「無月為何和月神長得一模一樣?這其中,難道有某種聯繫?」
軒轅青知道一些隱秘,道:「此事說起來牽扯巨大,涉及到古今兩位天尊誒」
她抬頭看去,只見,上空的雲層堆疊,浮現出一層光幕。
一道畫面,不知從多麼遙遠的地方投影過來,落在上面。
軒轅青一雙氤氳生霞的神眸,逐漸變得古怪起來,難以置信的看着畫面最中心那道赤條條的身影,孤獨而蒼涼的飄在黑暗虛空中。
很清晰,甚至能夠看到他身上的淤青、抓痕、齒印。
旭風神艦上,轟然炸開。
「大哥有危險,我得去救他。」
風岩喚出純陽神劍,就要飛出諸神大陸,但被默先生攔截下來。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默先生道。
風懸雖然知道青萍子很有可能就是張若塵,但對他的好感沒有改變,擔憂的道:「張若塵這是怎麼了,為何獨自一人飄在虛空,身上滿是傷痕?難道難道遇到了不可對抗的強敵,被洗劫一空?他的身上,可是有許多至寶。」
「七哥,你沒有道侶,自然是不懂。嘿嘿,張若塵這一次,多半是栽在了女人手中。看他被折磨成這個樣子,那女子的修為應該高得嚇人。」一位風族神靈笑道。
風兮走出神殿,看向上空,一雙杏眸中露出複雜難明之色。
隨即,快速收回目光,重回神殿。
不只是神靈能夠看到天空的投影,聖境修士,乃至諸神大陸上的所有生靈都能看見。
「難道是緋瑪王?」風懸道。
「不,是無月。」
黃金車架行駛過來。
軒轅漣的聲音,從車中傳出:「雖然掩蓋得很好,但,憑藉真理之道推算,卻能推算出這道投影蘊含一絲無月的氣息韻味。精神力八十四階的存在,怎麼可能會失憶?張若塵這個跟頭,栽得夠狠啊!」
風岩恨意滔天,怒吼道:「那妖女要幹什麼?炫耀嗎?羞辱嗎?她不要臉面,我大哥也不要嗎?我大哥可是一界之主!受此大辱,今後還怎麼活啊」
風岩為張若塵深深擔憂起來,心如刀割。
須知,神靈最看重的就是尊嚴和臉面。
換做是他先受大劫,再受大辱,今後還要什麼面目見人?不如一死了之。
「無月為何這麼做呢?做給誰看的?」黃金車架中,響起軒轅漣自言自語的聲音。
諸神大陸,不死血族的神艦上,血屠大吼一聲:「她是故意給虛天看的,是在告訴虛天,自己絕不會嫁給他。可憐啊,師兄淪為了她和虛天博弈的犧牲品。」
冥王早就將虛天欲要收無月為天姬的消息,告知了不死血族的諸神。
此事關係重大,足以對整個宇宙的格局造成影響,甚至影響到不死血族的利益。
無月和虛天博弈?
血耀神君一腳將血屠踹飛出去,怒目訓斥道:「都已經踏入神境,還能說出這麼沒有腦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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