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人一臉懵逼的掛斷了電話。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轉頭看了看手機,又回過身看着在門口待命的黑幫打手,一時之間不知是誰發了瘋。
哥譚警局當中少有沒被他攻克的人物,詹姆斯·戈登算一個,所以企鵝人對他格外關注,他知道戈登就像是一顆恐龍蛋,表面上看上去和雞蛋一樣脆弱,但一旦被他找到機會,自己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他有個弱點,企鵝人用手摸索着手機的邊緣想到,有弱點的人總是容易被操縱的,所以戈登剛正不阿的特性反而可以為他所用,畢竟哥譚的政壇也不是一潭死水,有不少人盯着他屁股底下的位置。
想讓戈登成為一把好用的老火槍,就得牢牢扣住名為芭芭拉的扳機,企鵝人口中即將脫口而出一個殺手的名字。
可他轉念一想,戈登最後打給他的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像是挑釁,離大選只有兩個月了,而你還有一大堆爛攤子沒擺平。
可這種挑釁對誰來說都沒有好處,戈登會比任何人都更想解決碼頭和大街的麻煩,因為那裏有着正常的民生設施。
而戈登是個好警察,所以哪怕這些地盤是在企鵝人的控制之下,他也會盡力保護它們。
在這一點上,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戈登也不是那種閒着沒事打電話閒聊的人,那麼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企鵝人正思考着,戈登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企鵝人接起來哼哼了兩聲,鷹鈎鼻聳得更高,要是這個該死的警探還敢用那種嘲諷的語氣跟他說話,他一定會讓他的女兒好看。
結果他聽到戈登說。
「聽着,奧斯瓦爾德,我沒空和你廢話,現在的局面確實有點太複雜了,但我認為你有一點說的是對的,你是個生意人,不是個政客。」
「要我比較這兩者哪個更糟糕,我根本就選不出來,但不論在什麼情況下,你會為了自己的產業而去維護你的地盤,而政客只會在當選之後什麼也不做。」
企鵝人越聽越不對勁。
「準備一批武器送到格爾大街的倉庫,另外我需要20個左右的棒小伙,越強壯越好,如果紐約的警局不作為,那麼這座城市合該姓哥譚。」
電話又被掛斷了。
企鵝人受寵若驚。
企鵝人當然知道哥譚警局警力不足的問題,但就像戈登說的,他是個生意人,只要哥譚警局還有一個反抗他的硬骨頭,他就不會輕易下注,更不會做大筆投資。
哪怕他有無數的武器扔在倉庫里生鏽,也不會給一個有反抗他可能的組織添磚加瓦。
戈登也從來不屑於要他的幫助,哪怕這位早衰的警長已經快在哥譚的犯罪浪潮里被淹死了,也依舊咬着牙硬挺,甚至還能拿出幾分從容來嘲笑他。
企鵝人恨這種輕蔑,但又畏懼且嫉妒,他從來不是個敢愛敢恨的人,想像不出一個在絕境中的人到底為何能拒不下跪,還對不公又涼薄的命嗤笑幾聲。
企鵝人從來沒想像過自己會被這樣的人認可,所以他受寵若驚可不是誇張。
但他終究是多疑的,此刻又開始思考起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讓戈登改變了主意,還是說這位死硬的警探終於轉換了頭腦,開始用陰謀佈置陷阱了?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企鵝人一看事故報告,這又是誰的部將?
港口出事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可沒想到這事出的這麼離奇,找遍全哥譚也不一定能找到這麼大一座沙山,哥譚的掃帚終於還是成精了?
大街的電路網絡事故更是重量級,事故爆發的幾秒之內,用電量比企鵝人之前一年都多,這些電量拿過去夠供半個哥譚運轉一周。
這還沒完,企鵝人很快接到了位於北方島上的砂糖工廠的報告,稱有一大群的變異蜜蜂襲擊了他們的工廠,比往常他們遇上的什麼變異棕熊、變異蜜獾之類的強的多,工廠的保安根本應付不過來。
緊接着又有一隻甲蟲綁架了正前往往市長府邸上班的管家,並劫持了電視台頻道,要求支付贖金。
還沒等企鵝人作出回應,哥譚日報的時政新聞主編就對公眾公佈了一則影像,裏面是企鵝人正在唾沫橫飛的安排殺手刺殺政敵,醜陋姿態盡顯無遺。
企鵝人被這一連串連環拳打得有點發懵,難道這些莫名其妙的罪犯就是戈登最終倒戈向自己的導火索?
這可不是什麼偶然事件,企鵝人敏銳地察覺到,雖然表面上來看這是兩座城市融合之後某些罪犯趁火打劫所製造的事故,但如果細看底層邏輯,這明顯是衝着自己來的。
首先格爾大街自己投入很大,而且是最新投資的一個產業,那裏除了有酒吧和夜總會等娛樂業,地底還有罌粟工廠,最重要的是,自己花大價錢弄了一套操縱選票的電子系統還沒來得及啟用呢,就很有可能因為電路報廢而趕不上這一次大選。
深水港的重要性就更不用說了,企鵝人弄到的那些別人弄不到的好貨,全是從這個港口運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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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人坐上市長之位至少有六成是為了合法的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港口,現在已經完成快一半了,結果深水港被沙子給填了,至少短期之內是用不了了,這簡直是往企鵝人的大動脈上扎了一刀。
北方島的砂糖工廠其實是偽裝的製毒工廠,主要用於製造一些化學合成的新型毒品,砂糖流水線有且僅有一條,怎麼會吸引蜜蜂呢?難道這群變異怪蜂也是癮君子?
北方島上的工廠是企鵝人的錢袋子,雖說傳統毒品來路穩定,高端貨很受歡迎,但要說賺錢,還是化學毒品更有性價比。
市長府邸的管家一直在幫着企鵝人經營輿論窗口,他是企鵝人所在的黨派當中為數不多的自己人,消息敏銳,出手及時,堪稱是企鵝人的左膀右臂。
而那段錄像企鵝人就更是看不懂了,雖然他確實暗殺過自己的政敵,但這種是在哥譚稀鬆平常,根本沒必要專門找個房間大談特談,就是一個揮手、一個眼神的事而已。
這明顯是有人專門炮製出來用於影響自己名聲的偽造影像,但這東西太真了,而且一定會有許多人藉機放大,引導民眾輿論。
企鵝人立刻意識到現在的局面對自己有多不利,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誰指使的。
企鵝人猶豫了一下,本想打給哥譚警局的警長,可他知道他養的這條狗雖然忠誠,卻實在不夠兇猛,而他能依賴的最好的偵探也就只有詹姆斯·戈登了。
「詹姆斯,我想你已經意識到局面對我們有多麼不利了。」企鵝人一隻手拿着電話,一隻手用手指輕敲扶手並說:「有人想趁着城市融合的混亂針對我,並且絲毫不顧及城市的秩序。」
「就像你說的,我是個生意人,為了保護我的產業,我會盡最大努力,就算我提供不了正義,我也能提供足夠的工作崗位,而那些真正的瘋子只想害死所有人。」
「去查查是誰在背後操縱了這一切,給我一個名字,我會讓他知道,他將為他愚蠢的行徑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
放下電話,戈登長嘆一口氣,和企鵝人合作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但他比企鵝人更快地將發生在城市之內的幾場事故串聯了起來。
對方明顯是那種只要能達到目的根本不在乎傷亡的人,戈登認為,比起企鵝人,他應該更先對付這種更殘暴的人。
可他剛掛斷電話,一個陌生號碼就打了進來,戈登稍一猶豫,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好,戈登警長,很高興能與你通話。」
對面的聲音顯得很低沉,帶着讓人心甘共鳴的嗡嗡聲,但背景音里某些細小的聲響卻讓戈登的心懸了起來。
「抱歉,詹姆斯,你的女兒哭的太厲害了,我不希望她打擾我們這次的談話,為此你可以和她聊幾句,但請記住,這是我的仁慈。」
「芭芭拉,芭芭拉!!」戈登怒吼道:「你綁架了我的女兒,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背景音里立刻傳來了一聲尖叫,讓戈登把所有的聲音吞回了肚子裏,他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了,抓着手機的手不斷地顫抖,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
「別這樣,放過芭芭拉,求你了。」戈登咬着牙說:「如果她有事,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我並沒想從你這兒得到什麼,警長,你也沒有什麼可以給我的,我不像那個叫做科波特的蠢貨,需要警察的幫助才能統治這座城市。」
「上帝給了我一個更廣闊的舞台,我自然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我只是需要給你們一個教訓。」
戈登剛張嘴想說什麼,電話卻一把被後排的彼得搶了過去,彼得對着電話里咆哮。
「金並!別以為你用了變聲器,我就認不出你的語調了,你死定了!」
「哦?蜘蛛俠?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金並冷笑了一聲之後說:「電光人那個廢物竟然沒讓對撞機徹底報廢,你竟然還活下來了。」
彼得立刻瞪大了眼睛,原來高能物理對撞機出事不是那輪神秘的黑色太陽乾的,而是金並給他製造的陷阱,金並僱傭了邪惡六人組!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彼得握緊拳頭說:「如果你不趕緊放了人質,我發誓這次你會在牢裏蹲到老死!」
「不論你說什麼,蜘蛛俠,這座新城市是我的,誰也不能阻止我。」
「啊!!!!!」
女性尖叫聲傳來的同時,戈登瘋狂地踩下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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