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有點新情況,你恐怕得來看看。」
戈登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席勒放下另一隻手的叉子,對着餐桌對面的希瓦納比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拿着手機來到了衛生間。
「怎麼了?局長?」
席勒會這麼問,是因為他在戈登的語調當中聽到了驚恐。
就在大概一個小時之前,指控協商會上警官克萊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發瘋了,並且還襲擊了維護秩序的警察,被戈登當場擊斃。
別說是在哥譚,就算是在美國的其他城市,敢在法院公然襲擊他人,警察肯定是直接清空彈夾,更何況克萊表現出了極為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攻擊欲望非常強,而這些都被法院的監控攝像頭拍下來了。
所以哪怕戈登開槍殺人,他寫的報告書也不需要超過三頁,而克萊的屍體在被送去醫院搶救之後,也應該直接被送進醫院的停屍間。
在這座城市裏混了這麼多年,戈登可不是那種會為開槍殺人而感覺到害怕的人,哪怕殺的是他曾經的同僚,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席勒安撫了一下戈登,戈登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克萊回來了。」
「什麼?」
「他回來上班了。」
「你的意思是哥譚警局鬧鬼了嗎?」
「不,他不是鬼,他是人,他突然回來了,並對我還在哥譚警局而沒去大都會警官培訓學院上課這件事表示驚訝,表現得像個正常人。」
席勒深深地皺起了眉,他略作思考之後說:「你先不要告訴他最近發生了什麼,找個正常理由把他糊弄過去,待會兒我去看看。」
「沒問題,我們本來就還沒來得及發訃告,絕大多數警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知道的那幾個已經被我安撫好了。」
「好的,那麼就這樣,我吃完飯就過去。」
席勒懷着略帶思索的表情走回了餐桌旁,希瓦納第一眼就看出席勒不對勁,他也放下餐具,把身體前傾,看着席勒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還真出了點事兒。」席勒笑了笑說:「你待會兒有空嗎?校長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靈異事件?」
「靈異事件?」希瓦納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但很快收斂了自己的表情,也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這是我的入職考試嗎?」
「也不算,我覺得這大概率並不是鬧鬼,要是把這座城市的異常都當做靈異現象的話,那這裏就沒幾個活人了。」
希瓦納點了點頭說:「確實如此,我剛來的時候也把這座城市與眾不同之處當成是某些神秘力量影響之下的扭曲現實,但我仔細調查了一下,發現這可能是我的錯覺。」
「其實並不是,之前確實有神秘力量的影響,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席勒重新拿起餐具,對着過來送菜的服務員點了點頭,把自己的盤子往旁邊撤了一下,好讓服務員能把那道奶油鮭魚放下來。
「還是來說說魔法學院的事兒吧。」席勒隔着服務員胳膊的空隙看向希瓦納,並用餐巾擦了擦嘴說:「還是那句話,既然你的仇人來自於魔法界,那麼雖然在普通社會當中取得地位能讓你明哲保身,但想要真正的取得話語權,還得想辦法從魔法界下手。」
「恕我直言,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魔法學院。」希瓦納微微皺眉說:「在我獲得了七宗罪的力量之後,我也調查過魔法界,我所得知的魔法界的教育形式是學徒制,大法師們會有法師塔,學徒們都在那裏學習和工作……」
「那都是老黃曆了。」席勒說:「我想你最近一段時間應該沒有關注魔法界,現在人類魔法師的數量已經變得很少了,大法師更是幾乎全滅。」
「發生什麼可怕的災難了嗎?」
「算是他們咎由自取。」席勒說,絲毫不提自己的那場晚宴基本上是一次性解決了魔法界僅剩的有生力量。
席勒簡單的給希瓦納講了一下魔法的原理以及吸血鬼入侵事件,並說:「永恆之岩雖然偏遠,但就和其他獨立空間一樣與世隔絕,所以這一次的風波並沒有蔓延到那裏,你的仇人應該還活着。」
「他當然還活着。」希瓦納的臉色很沉重,他說:「並且他完全不甘心他的一身力量就此流落,還給自己找了個繼承人呢。」
席勒知道希瓦納口中的繼承人就是沙贊,不過截止到目前為止,地球上還沒有沙贊的影子,可能距離他出道還有一段時間。
「所以在經歷了那場劫難之後,你們組織了一個新的魔法學院,用來培養真正的魔法師?」希瓦納試探着問道:「真的不會重蹈覆轍嗎?」
席勒擺了擺手說:「更像是制定了新的行業規範,雖然魔法的本質仍然是交易,但相當於從遠古社會的以物易物發展到了現代社會的貨幣交易,每一份力量都明碼標價,全程公開透明。」
「聰明人可以拿出自己的智慧用於談判,為自己爭取更多利益,小人也可以在條款上動動手腳,騙取更多的能量,但都不過分,整體來說還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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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到的?」希瓦納非常好奇,他說:「力量的交易對象應該是魔鬼吧?」
「是的,還有天使,他們當中的一些也厭倦了無休無止的欺詐和鬥爭,決定改變遊戲的玩法,來看看秩序是否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好處。」
「誰來保證公平?」
「一些絕對沒人能惹得起的存在。」席勒說:「比如大天使和撒旦。』
希瓦納嘖了嘖嘴,沒想到力量層次能被提得這麼高,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天使嗎?我能見到他們嗎?」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在神話當中充當救難者的天使完全無視你的苦難,但我只能告訴你,神話完全的美化了他們。」
席勒搖了搖頭說:「」他們並不是人類的救世主,只是宇宙的管理員,他們唯一要承擔的責任就是讓宇宙平穩運行,其他一概不管。」
希瓦納卻反而更接受這種說法,他點了點頭說:「那麼魔鬼呢,他們的目的就是不讓宇宙平穩運行嗎?」
「他們是一家子。」席勒說:「你可以理解為是一家公司的兩個部門,而他們形象的好壞全是人類的臆想,魔鬼未必狡詐,天使也未必善良,而不論他們誰,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為人類提供幫助。」
希瓦納嘆了口氣,感慨道:「真是個殘酷的現實。」
「的確如此,那麼怎麼樣,要接受我的邀請嗎?」席勒也把身體微微前傾,盯着希瓦納的眼睛說:「成為魔法學院的院長,或者也是唯一的一個最好的一個院長。」
「從此以後,絕大多數的人類魔法師都會是你的弟子,認為你是個優秀的好院長,是他們人生的領路人,而你也確實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在魔法界復興之日,你就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弟子,那麼不論永恆之岩里你的仇人找了幾個繼承人,只有你擁有定義魔法界的話語權。」
希瓦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的跳動。
「但你知道,我用的魔法其實是……」
「其實是七宗罪?到底是誰告訴你它是七宗罪的?」
這個問題把希瓦納弄懵了,他看着席勒說:「你不是已經把它拿走了嗎?難道你……」
「跟真正的七宗罪比起來,現在在我雨傘里的那玩意兒連螞蟻都算不上。」席勒搖了搖頭說:「神話故事當中代表着傲慢原罪的存在是誰?」
「呃,路西法?」
「那你知道路西法是什麼身份嗎?」
「不是墮天使嗎?」
「那也是老黃曆了,他是上帝最鍾愛的長子,現在是天堂唯一的大天使長,在大世界當中的位格僅次於上帝,是真正的一人之下。」
希瓦納吞了吞口水。
「再說代表着暴食的別西卜現在也是地獄有頭有臉的魔王,統帥着無窮無盡的惡魔大軍,別說是他本人,就是手下的一個惡魔將軍,也不至於被困在小小的永恆之岩。」
「當然了,我說的是七宗罪的源頭,現在在我雨傘里的那股力量也算是七宗罪,但更多的像是七宗罪衍生出的力量的具象化,對普通人來說很強,但對魔法師來說就一般了。」
「那麼如果我選擇成為哥譚魔法學院的校長,你會把這股力量還給我嗎?」
席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就是為了讓你成為哥譚魔法學院的校長,我才把這股力量收走的……不,我的意思不是只有這樣才能威脅你。」
席勒嘆了口氣說:「你家裏也有個公司對吧,其實你不缺錢,但你在經營哥譚大學的時候用你公司的錢了嗎?」
「當然沒有。」希瓦納好像受到了什麼侮辱一般說:「我所擁有的那個公司研究的是生物和製藥技術,而且也不在東海岸,和哥譚大學八竿子打不着。」
「這不就得了,你是去當校長的,不是去和惡魔打拳擊的,你沒必要是個魔法師,或者說如果你總想着當個魔法師去和別人掄拳頭,你要怎麼當好校長呢?」
「但那畢竟是魔法學院。」希瓦納說:「難道日常教學和工作當中就不需要用到魔法了嗎?」
「當然不需要,我就沒用過。」
希瓦納顯得有點猶豫,他倒不是覺得席勒會貪了他那點力量,因為當時打開冰箱冷凍層的時候,他就明白,不說席勒,就是那些被塞在冰箱冷凍層里的食材都和他不是一個力量層次,他可比他們差遠了。
「而且你沒辦法控制的好這股力量。」席勒不得不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不光控制不好這一股,也控制不好你想要的那些,你在魔法這方面沒什麼天分。」
希瓦納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席勒又嘆了一口氣說:「那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在魔法這方面有天分呢?為什麼會覺得有天分是理所應當呢?」
「當然是因為當年……」
「當年你的仇人選中了你,但他之後拒絕並貶低你的舉動,還不能證明他眼瞎嗎?」
希瓦納無言以對。
喜歡在美漫當心靈導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