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猛地撲倒了戈登,戈登差點就被一塊飛濺出來的木屑碎片刺中了。
完全倒塌的巨響和滿天飛濺的碎片以及揚塵讓所有人都後退了很遠,有的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戈登目瞪口呆的看着完全倒塌的老舊建築,最後只憋出了一句,「看來我們運氣不太好。」
布魯斯卻皺起了眉,他說:「恐怕沒這麼巧,從我剛才的觀察來看,這房子雖然老舊,但還遠遠沒到要倒塌的地步,否則被害人也不會選擇跑到這裏。」
「死者是誰?」戈登轉頭問道。
「是一名漁夫警長,戴維曾經有一條漁船,不過後來因為嗜賭成性,輸光了所有的錢,還把漁船賠給了債主,從此就成為了一名流浪漢。」
「這麼說來他是哥譚本地人。」
「是的,我們來調查的時候,不少人說過他媽媽的故事,聽上去是個可憐的女人,但這也能說明,至少在他的父母輩,他就是哥譚人了。」
「那麼就更說明如果房屋有隨時傾塌的危險,作為本地人的流浪漢,肯定不可能選擇這裏。」
「你想說這是個陷阱。」戈登領會了蝙蝠俠的意思並說:「有人把我們引到這裏來,然後弄塌房子,好把我們埋葬在這裏。」
「不排除這種可能。」就算布魯斯心裏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他也並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在音樂節期間,哥譚景區要維護城市秩序已經很困難了,要讓他們去調查一個規模如此之大的跨國販毒組織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如果他告訴戈登,戈登的壓力一定會很大。
這件事還是他去做比較好,雖然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忙的沒空當蝙蝠俠,但這不意味着他不能當,蝙蝠俠顯然就是處理這種事最好的身份。
看着布魯斯的表情,席勒忍不住在心裏對灰霧說:「我看也不用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今天晚上百分之百會出去夜遊。」
「因為你把房子弄塌了。」
「是你弄的。」
「是你讓我弄的。」灰霧哼了一聲之後說:「不過我確實不太想進去,裏面有點恐怖。」
「你看到屍體了嗎?」
「當然。」灰霧說:「還不止一具呢。」
席勒瞭然,雖然他現在已經大概猜到兇手是誰了,但他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忘初心,說是來添亂的,那就一定是來添亂的。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說:「我認為你們忽略了一個關鍵信息。」
布魯斯和戈登都轉頭看向他,而席勒說:「從第一個案發現場到第二個案發現場,幾乎橫跨了半個城市,即使在不堵車的情況下,車也要開兩個多小時。」
「而法醫認定兩具屍體死亡的時間幾乎一致,屍體也並沒有被搬運和轉移的跡象,在兩處距離如此遙遠的地點都是第一案發現場的情況下,兇手是怎麼瞬間穿越這麼遠的距離的?」
布魯斯其實剛剛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他說:「有可能兇手並不是一個人,他們配合作案,只是採取了相同的手法。」
布魯斯分析道:「砍頭並不是一個十分有創意的處刑方式,也沒有任何的操作難度,場景本身也不具備任何含義,威懾力大於藝術性,非常符合某些有組織的犯罪團伙的行事方式。」
「頭朝下。」席勒淡淡的說。
布魯斯皺起了眉說:「可能是為了更直觀的展現威懾力,豎直的屍體姿態能夠讓人更清晰的意識到這是一具無頭屍體,滿地的血液也更具有視覺和嗅覺衝擊性。」
說着說着布魯斯意識到了不對,如果真的是懺悔卡特爾乾的,那其實他們有更好的方法來展現自己的威懾力,比如許多恐怖分子都喜歡搞電視直播,或是乾脆當眾處刑,來讓人們感到畏懼。
只是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弄出兩具屍體,能看到這場面的顯然只有警察,可警察完全是職責所在,不管他們害不害怕,他們都得幹活,搞這種案子來威懾警察沒什麼意義。
以及把屍體倒吊起來展現無頭的姿態和用血液提升場景的衝擊力,基本是只有那群有藝術追求的連環殺手能懂的理論,一群毒販既沒有這樣的知識水平,也沒有這樣的閒心。
再直白點來說,一個規模這麼大的跨國販毒集團分分鐘百萬上下,誰跟你玩拐彎抹角這一套,他們為了出口毒品,連奧利弗都敢殺,只要你擋路了,效率最高的方法就是在路上找個人對你開一槍,沒必要做任何其他事。
難道是故意誤導視線的模仿犯罪?那麼有誰會想要模仿懺悔卡特爾來製造連環兇殺案?
蝙蝠俠充分質疑一切的本能在此刻發揮了最大的效用,就算他不想承認,他也不得不承認,最有可能幹出這事的就是聯邦調查局。
聯邦調查局和懺悔卡特爾有某種不清不楚的聯繫,他們可能是某種隱秘的合作關係,再直白點說,懺悔卡特爾替聯邦調查局干髒活,聯邦調查局則縱容懺悔卡特爾以販毒生意來賺錢。
此類模式在美國的執法機構中屢見不鮮,布魯斯自然也非常清楚這裏面的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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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寇自重也是有限度的,養狗是為了給自己減輕安全防衛的壓力,不是為了危害自己的安全,所以一旦某些罪惡的植株長得太旺盛,就需要修剪,甚至是毀滅。
以布魯斯自己的經驗來判斷,懺悔卡特爾的規模很有可能已經踩線了,尤其是他們摻和到了墨西哥的事情里,這是相當敏感且危險的。
一旦聯邦調查局認為自己不能再控制這條狗,那他就必須得被下鍋,因為聯邦調查局已經為把這種模式玩脫付出了足夠慘重的代價了,現在他們變得越來越謹慎。
要想解決懺悔卡特爾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跨國販毒組織的屬性就決定了只解決美國之內的部分很容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到時候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並且從墨西哥的時局事態來判斷,聯邦調查局現在應該也騰不出手來料理盤踞於瓜州的另一條毒蛇,那麼借刀殺人就成了最好的方法。
把懺悔卡特爾引導到哥譚確實是布魯斯的計劃,但他也沒有自信到認為其他任何人都不會將計就計,如果聯邦調查局是想借蝙蝠俠的刀,那麼幾場疑案就是最好的魚餌。
戈登和哥譚市的其他警察並無能力調查此類懸案,最終還是得求助於蝙蝠俠,在發現了與毒品種植相關的線索後,對於懺悔卡特爾有所了解的蝙蝠俠,恐怕一定會把矛頭對準這個組織。
蝙蝠俠與懺悔卡特爾對上,聯邦調查局就一下解決了兩個大麻煩,布魯斯可不信在哥譚的狀況日漸變好時,聯邦調查局不會重燃起插手哥譚的心思。
布魯斯現在有八成的把握,聯邦調查局確實插手其中,現在的問題是阿曼達和她的特殊案件調查組在什麼位置,他們是否知情,或者他們其實也是這場局的一環。
這也不是不可能,雖然總是調侃聯邦調查局的水平,但也由於他們眾所周知的幾乎不存在的底線,導致他們曾經劣跡斑斑。
「我猜他把這輩子能懷疑的人都懷疑了一遍。」席勒在心裏說:「現在應該剛翻到聯邦調查局的舊賬。」
「你太壞了。」灰霧評價道。
布魯斯不想再耽誤時間,立刻就對戈登說:「事有蹊蹺,今天晚上恐怕無法完全解決,我們先回去,有什麼事明早再談。」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上了車,戈登能夠明顯的察覺出他的惱怒,所以他也並沒有多問,只是留下了一些警察收拾現場,也就一起上了車。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席勒坐在後座閉目養神,也不免露出一絲疲憊的神色,結果布魯斯還在那裏問:「教授,你覺得阿曼達是個怎樣的人?」
「阿曼達·沃勒,前任聯邦調查局特殊案件小組組長……」
布魯斯皺了皺眉,他本以為席勒會告訴他阿曼達的心理弱點到底是什麼,但席勒卻告訴了他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還說這事實當中隱藏着什麼他不知道的信息。
特殊案件調查小組布魯斯也有所耳聞,這個小組可以稱得上是聯邦調查局內部的靈活機動組,一般遇上什麼沒有人手解決或是性質較為特殊的案件,都會讓他們上。
從這個工作內容就能聽出,這其實並不算是個很重要的小組,因為比起其他聯邦調查局要解決的問題,連環殺手所犯下的特殊案件也沒那麼重要,因為即使是最兇殘的連環殺手,一生之中也很難殺死超過20個人,對於聯邦調查局來說,這是微不足道的損失。
至於超能力犯罪,聯邦調查局也不關心,因為他們並不對任何有超能力的人負責,簡而言之,我們都是普通人,憑什麼讓我們去抓超能力罪犯?
等等,如果聯邦之內的連環兇殺案數量激增,直到引起大眾關注和輿論沸騰的地步,那麼聯邦調查局就算不想管也得管,而如果他們之中有此經驗的人不多,那麼阿曼達必然回到他們的視野當中。
布魯斯並不認為阿曼達會那麼聰明,一面引導他,一面引導聯邦調查局布下天羅地網只為了讓自己更進一步,她要有這本事,也不用繞這麼大一圈了。
無數的線索在布魯斯腦中盤旋,一個部分是懺悔卡特爾,一個部分是連環殺手,一個部分是聯邦調查局。
懺悔卡特爾和蝙蝠俠起衝突,連環殺手持續犯案直到引起關注,聯邦調查局迫於壓力將阿曼達調回去並重啟特殊案件調查小組,能夠同時從這三件事中受益的人是誰?
一個名字緩緩浮現在布魯斯的腦海——綠箭俠奧利弗·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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