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烏雲依舊沒有完全散去,這其實是為了給遊客製造一個良好的沙灘遊玩環境,畢竟紫外線太強烈,容易把人給曬傷,不晴不陰的天氣則剛剛好。
早上起來,孩子們就換好泳裝,準備去沙灘玩兒了,大人們也塗了厚厚的一層防曬霜,準備去沙灘曬太陽。
既沒興趣下海玩水,也不想無聊的躺在躺椅上曬日光浴的人,就決定去路西法的酒吧喝兩杯,順便搞清楚他的酒吧開業不到半個月又瀕臨倒閉的奇觀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說起來,一個一人之下的大天使在酒吧這方面能幹一個攤黃一個攤也是挺不容易的,尤其是之前幫路西法參謀過酒吧的哈爾和席勒,都很想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沒錯,路西法開在海濱城的酒吧也沒能活過三個月,正因如此,路西法才決定開在哥譚的這家酒吧只接待超自然生物。
「我更進一步的見識了人類到底有多麼混亂和瘋狂。」在去往酒吧的路上,路西法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那麼多架可吵,也不知道這群醉鬼為什麼在看到天使降臨之後第一反應是扔一個酒瓶子過來。」
「還能因為什麼。」哈爾嗤之以鼻的說:「你都說了他們是醉鬼,他們只會覺得是自己喝多了才看見了天使,在這種情況下你會不扔嗎?」
「那惡魔呢?麥子也來過好幾次,他們甚至想拽她的尾巴。」
「人類最擅長的兩件事,麻痹自己,見色起意。」席勒看着路西法說:「都被你碰上了,認命吧。」
路西法長嘆一口氣。
很快他們來到了路西法開在沙灘上的酒吧里,裝修一如既往,很有品位,融合了哥譚的哥特風格,還添加了一些中世紀巫毒元素,看起來昏暗又神秘。
哈爾剛一坐下就說:「我知道你想讓我們誇誇你的裝修水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任何智慧生命都喜歡看自己沒見過的新奇風格,人類可能會對你這種奇幻風表示驚嘆,而魔鬼來這裏和回家有什麼區別?」
「呃」路西法被問住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裝修現代極簡風,至少也要是現代風格,因為這是一種人類在現代弄出來的基於龐大的工業體系的風格,雖然在宇宙當中稱不上是獨一無二,但絕對和天堂、地獄還有那些魔法世界的風格不一樣,沒有感官刺激,誰來你這兒買那麼貴的酒喝?」
聽到哈爾提到價格,席勒看了一眼菜單,上面用的是一種他看不懂的文字,但是多看幾眼就能破譯出其中代表數字的符號,從結構和長短來判斷,價格肯定不低。
「我這是良心價格。」路西法立刻就不樂意了,他嗖的一下抽回席勒手裏的菜單,自己看了一眼說:「整個宇宙當中都沒有比我這的靈魂特釀更便宜的酒了。」
「那麼他們多少杯能喝醉?」
「呃這主要取決於他們自身的實力,越強大就越不容易醉,阿扎澤爾那個級別的大概喝個七八杯就醉了。」
哈爾捂住了額頭說:「地獄魔王喝上七八杯就醉了,你是賣酒還是賣麻醉劑?」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兌點水?」
「我的意思是你水裏滴兩滴酒就夠了!」哈爾揉了揉太陽穴說:「得多少個普通的惡魔能夠得上阿扎澤爾的力量級別,你就按照這個換算比例調就行,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每次都賠掉褲子了。」
路西法嘟囔了幾句,倒也沒反駁,他搖了搖頭說:「那還算什麼酒呢?和水有什麼區別?」
席勒嘆了口氣說:「那麼像阿扎澤爾那個級別的存在有多少個呢?你指望他們有多少空閒,每天來你這喝酒?」
「難道每種藝術都免不了像商業化妥協?」路西法趴在吧枱上說:「我實在是受不了,我的酒吧里每天都是一群喝的爛醉的低級惡魔,他們會把這裏砸個稀巴爛。」
「那就搞會員制餐廳。」席勒說:「走邀請制的高端路線,研發更多品種的酒,賣更貴的價錢,把這裏打造成上流天使和惡魔社交的場所。」
路西法這才反應過來,看着席勒說:「你怎麼又上來了?我還以為今天是傲慢。」
「反應太慢了,而且你好像很不樂意看見我。」
「沒有哪個天使和惡魔會願意見到一個天天催促着撒旦打二戰的戰爭販子。」路西法擦着手裏的酒杯說:「我勸你最好趕緊放下自己的危險念頭,要是被米迦勒發現了」
「要是被米迦勒發現了,我就說是你教唆的,撒旦陛下。」
嗖的一聲杯子貼着席勒的耳邊飛了過去,他低沉的笑起來,從旁邊拿一個空杯搖晃起來並說:「靈魂特釀這個名字也太老土了,我看不如叫伊甸園特釀,如何?」
「這跟伊甸園有什麼關係?」
「你就說你是拿伊甸園的湖水釀的唄。」
「別開玩笑了,烏列爾會殺了我的。」
席勒一臉你怎麼不開竅的無奈,他嘆了口氣說:「怪我和聰明人打交道時間長了,忘了你們這些老古板聽不懂一點暗示。」
「讓你叫伊甸園特釀,又沒讓你真的用伊甸園的湖水去釀,你不用,誰還能闖進伊甸園弄一桶湖水過來拆穿你不成?到時候烏列爾殺的可就是他了。」
「你真是個該死的騙子。」
「承蒙誇獎。」
「不然你還可以叫路西法特釀,問就是裏面加了你的血,叫米迦勒特釀就更好了,就說當年墮天之戰的時候,你與米迦勒大戰三百回合才從他的心臟中獲得了一滴血液,而你願與諸君分享這份榮耀。」
路西法捂住了臉說:「首先天堂和地獄是大軍對壘,我是將軍又不是前鋒,一共就和米迦勒打過聖泉那一場仗,而且還打了個平手。」
「其次,那時候那麼多的天使和惡魔都看着呢,我們兩個對拼了幾下就分開了,我怎麼可能剖開他的胸膛取血?而且米迦勒哪來的心臟?天使只是一團光而已。」
「這就對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天使之外,沒人知道大天使的身體構造,你說你在對拼的時候用槍尖扎進了米迦勒的心臟,誰也不能說你沒有,因為反正他們也打不過你,跳出來反駁你不是找死嗎?」
「但是米迦勒會」
「他會大罵你無恥,說你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虛偽、虛榮、不可理喻,但你是誰,你除了是世間的第一道光,你還是撒旦,這麼罵你不就相當於誇你嗎?」
邏輯形成了完美的閉環。路西法用力揉了揉額頭說:「我不能再聽你說話了。」
「因為再聽下去你就要動心了,撒旦。」
路西法伸出一隻手說:「聽着,撒旦是地獄的君主,但是我們也是要臉的。」
「那你和天使有什麼區別?」
「實際上惡魔和天使也沒有什麼」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打墮天之戰?」
「墮天之戰反對的主要是上帝」
「那就叫上帝特釀!」
「上帝是我爸!」
「但如果打贏了,你就不用叫他爸了!」
「但是我沒打贏!」
「那就去再打一次!」
路西法拳頭硬了。
哈爾在旁邊樂的快要厥過去了,他看着路西法說:「從他那天送你那家店開始,你就應該知道他沒安好心。」
為了轉移話題,路西法只好給哈爾和席勒一人倒了一杯酒,然後說:「有關你暈船的事兒」
「我正想和你說這個呢。」席勒轉過來朝着路西法說:「有關當年我借的債,你了解多少?」
提起這個路西法就直翻白眼,他說:「當年你拿着我的羽毛,我就相當於成了你的擔保人,你一死了之,賬全黑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把自己摘出去嗎?」
「這就是我現在還沒有債主上門的原因?」
「知道這個說話就客氣點。」
「我可比傲慢客氣多了。」
路西法無法反駁,要論言詞的尖銳程度,貪婪比不上傲慢的十分之一,但要說煩人程度,和原來的席勒不能說是大相徑庭,只能說是一脈相承。
席勒其實早就知道,他當年借了那麼多債,雖說死了之後銷戶又重新開戶,但如果有某些存在刻意要找,應該也是能找到的,而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任何債主上門,就說明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席勒猜測這也是原席的安排之一,他拿着路西法的羽毛做擔保,為了自己日後的清靜,路西法也會幫他擦屁股。
席勒喝了口酒,笑了笑說:「不論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了,別聽哈爾的,那房子就算是我送你的謝禮,酒吧賺錢的方案也是。」
「空手套白狼,我一點都不需要賺錢。」
「真的嗎?」席勒聳了聳肩說:「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租的這個房子的房東是誰?」
路西法一愣,然後他提高了聲調說:「哈莉·奎澤爾?這房子是小丑女的,她怎麼」
「她還不是小丑女,不過她是我的學生。」席勒又喝了一口酒說:「並且她就快上中學了,哥譚學業壓力大,總要補課的,她恐怕很快就要交一大筆的補課費,那房租」
路西法痛苦面具,他長嘆一口氣說:「好吧,你的謝禮可真是別致。」
「多謝誇獎。」席勒晃了晃酒杯說:「我沒開玩笑,如果是我剛來這兒的時候,就被各路神鬼找上,恐怕真的會頭疼好一陣」
「哪個神鬼想不開去找蝙蝠俠和小丑?」路西法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道:「那宇宙里很快就會沒這路神鬼了。」
席勒卻像是有些無奈的靠在吧枱上說:「你們哥譚人都這樣嗎?說一句『我的榮幸』是能累死你嗎?我都開始有點理解上帝了。」
路西法一愣,席勒立刻更進一步說:「我仿佛聽過你說,我是你朋友的墓碑。」
路西法的手指瞬間收緊,他貌似無事的說:「我什麼時候說過?可能是你幻聽了,我只是」
「你把他的墓碑保護得很好。」
路西法僵在原地,半晌之後才看向席勒,然後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而席勒在心裏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但很快就要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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