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文師閣 m.wenshige.com」康斯坦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方,他說:「據你找到的日記來看,他一直在嘗試模仿普通人,但卻總是失敗,所以他換了一種方法,那就是設計了一座高塔,也就是之前我們在他的靈魂當中看到的那座思維殿堂。」
「日記里並沒有明確的寫出,這種方法是否成功了,但據我們與席勒的相處來看,相比他幾乎完全無法正常生活的少年時期,至少現在,他已經能夠在普通人的社會裏生活了,這就證明,這種方法很有可能成功了。」
蝙蝠俠點了點頭說:「而從你聽到的對話當中,我們知道,幼年席勒患有孤獨症,而且有可能是學者型孤獨症,這種疾病,有可能會給人帶來針對某一方面的超強記憶力和特殊天賦。」
「如果他真的解決了自己的精神問題,那麼能夠通過學習成為頂尖的心理學家,也並不奇怪,我想,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幼年席勒患有學者型孤獨症,因為天賦異稟,有無法和其他人溝通,他開始在自己的腦內世界搭建積木高塔。」
「可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在某一天闖入了孤兒院,並將那裏的所有人都殺死了,這種刺激導致席勒搭出來的積木高塔坍塌了,精神也受到了一定的刺激,表現為失語、失去思考能力、只剩本能反應。」
「神秘組織的人帶走了他,或許是去了德國,或許是去了其他地方,並在他的身上做了實驗,我們姑且將這個實驗認定為,利用精神刺激使普通人能夠解除大腦對於肌肉的限制,從而獲得強大的力量,並變成擁有特殊能力的強大殺手。」
「席勒在神秘組織當中,度過了少年時期,並且如神秘組織所期望的一樣,變成了一個極為強大和冷漠的殺手,於是,他們打算利用席勒,去某個國家做些我們都能想到的事。」
「可是,當他們把席勒送回這個國家之後,席勒突然擺脫了他們的控制,並將這些人都都殺死了。」
「他鬧出的動靜,被這個國家某些官方組織發現了,於是,他們將席勒制服並收容,帶到了所謂的第九管理所,並想要讓他的精神恢復正常。」
「正因積木高塔坍塌,又在黃金治療期沒有受到治療,席勒沒辦法通過單純偽裝行為的方式,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於是,他不得不轉變方法,將已經崩坍的積木碎片拼起來,成為了一座思維高塔。」
「在擁有了思維殿堂之後,席勒的精神逐漸恢復了正常,而因為他擁有過人的天賦,又曾遭受心理創傷,於是他選擇了心理學這條路,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最後來到了哥譚大學,成為了一名教授。」
康斯坦丁也比較贊同這個結論,他點了點頭說:「這樣看來,席勒的成長過程還是很勵志的。」
但蝙蝠俠用低沉的語氣說:「最讓我在意的是,曾經帶走席勒的那個神秘組織,英國特工」
看到蝙蝠俠把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康斯坦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看我幹嘛?又不是每一個英國人都是特工。」
可是說到這裏,康斯坦丁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說:「但是我看到,你拿出的第二本日記本上面畫着的高塔,是有很多花紋的,可是席勒現在的思維高塔非常光滑,沒有任何痕跡,這是怎麼回事?」
蝙蝠俠重新拿出了那本日記本,三人湊到一起,看着那上面的一幅圖畫,蝙蝠俠開口說道:「這可能只是一個設計圖,這些花紋是為了表現每一個碎片拼在什麼位置」
康斯坦丁微微搖了搖頭說:「就算能拼起來,真的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嗎?我們現在看到的思維高塔簡直完美無缺,絲毫沒有拼接痕跡。·
「或許你不知道,蝙蝠俠,人類的靈魂是一種非常脆弱的東西,你能夠在精神病人的靈魂上,看到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哪怕他們已經靠治療和藥物痊癒了,這種痕跡也不會消失。」
「我更願意將席勒思維高塔崩塌的過程,看作是靈魂的崩塌,他那種不會說話,也不會自主行動的狀態,就像是一具沒有了靈魂操控的空殼。」
「而如果他用某種方法,將自己的靈魂重新拼接起來,那絕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康斯坦丁說的非常篤定,扎坦娜也幫腔道:「沒錯,我雖然沒見過靈魂完全崩潰的人,但不少人靈魂都曾坍塌過一小塊。」
「坍塌的部分,或許在之後能夠被重新組合起來,甚至有些人能夠將所有碎片粘合起來,恢復成原來的形狀,可這不意味着粘合沒有痕跡,如果從靈界看去,他們的靈魂千瘡百孔。」
扎坦娜把目光投向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猶豫了一下,擺了擺手,說:「好吧,好吧,我在用障眼法,畢竟,沒人想帶着一身傷疤活動吧?」
說完,他的身體散發出淡淡的微光,蝙蝠俠眯起眼睛,他看到,康斯坦丁的身上忽然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紋,甚至有些地方還像是被燒焦了一樣。
這些傷痕看起來並不是一種東西造成的,有深有淺,有大有小,但是遠遠看過去,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
「這就是使用魔法的代價。」康斯坦丁有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我曾不止一次切割自己的靈魂,當做誘餌,想要徹底消除這些傷痕,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那需要的力量實在是太多了。」
「哪怕我的信譽比現在好的多,也不會有存在願意一次性借給我這麼多力量,路西法也不行,因為這極有可能引發世界的不穩定,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說完,康斯坦丁身上的傷痕逐漸消失,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然後說:「反正也可以偽裝,這樣也不錯,對嗎?」
「如果,我們在席勒的記憶空間當中看到的記憶是真實的,他的靈魂曾經崩塌過,那就絕不可能不留下傷痕。」康斯坦丁說完這句話之後,蝙蝠俠的眉毛又擰到了一起,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們來這裏是幹嘛的?」扎坦娜出聲說道:「我們並不是來探尋這位教授的過去的,我們的目標是詛咒媒介。」
說完,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積木,面色露出了一絲猶豫,但隨後,又像自言自語一樣說:「這也是為他好,不論是誰,哪怕是強大的魔法師,掌握這樣一件強大的詛咒媒介,都意味着,他必將萬劫不復。」
「越是強大,越有代價。」扎坦娜搖了搖頭說:「那群貪心的黑魔法師,永遠不會明白這個道理,不是他們在使用詛咒,而是詛咒在控制他們。」
隨後,她堅定了神色,看向蝙蝠俠和康斯坦丁說:「一件弱點物品,可以成為一個場景的支撐物,三件物品就是三個場景,我想,這完全足夠了,以前我用這一招的時候,一件就夠了,畢竟,偽造的記憶是極具欺騙性的,這與意志力無關。」
扎坦娜看向蝙蝠俠說:「你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嗎?會懷疑自己記得的某件事,是其他人虛構出來的嗎?」
蝙蝠俠沉默不語,但扎坦娜卻說:「絕大多數人都會覺得自己的記憶是可靠的,而心靈魔法師正是利用這一點,編織夢境、虛構記憶,來達到目的。」
看着蝙蝠俠越來越深沉的臉色,康斯坦丁咳嗽了兩聲,開口說道:「可是,現在我們被困在了這個記憶空間裏,我們必須得找到出去的路。」
「如果被分隔開的這三個記憶空間,有一條共同的路,那麼一定也有其他路連到更為平靜的記憶空間當中。」扎坦娜一邊思考一邊說道:「一般來說,出去的路會在對方最不願意面對的地點」
「如果複診室不是正確答案,那麼哪裏才是?」蝙蝠俠開口說道:「從我們現在已知的線索。只能推理出他曾在複診室遭遇過數次失敗,因此不願意面對那裏。」
扎坦娜卻搖了搖頭說:」不,現實世界的邏輯未必能夠用在記憶空間裏,而且,遭遇失敗不代表着不願意面對,別忘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一個精神病人,他所喜歡和討厭的東西,可能未必有邏輯。」
蝙蝠俠摸着手腕的手指停頓了一下,覺得扎坦娜說的也有道理,他學過心理學,因此知道,精神病人對於世界的認知和常人不同,成人遭遇了打擊會沮喪,獲得了成功會開心,但精神病人卻未必是這樣。
在常人看來,制定的計劃遭遇一次又一次失敗,可能會給人留下心理陰影,不願意再去遭遇失敗的地方,可在精神病人看來,這可能是一場遊戲。
畢竟,席勒的日記只是機械性地記錄了一些事情發展的過程,沒有表達過情緒,因此確實也不能確定,複診室就是他最不願意去的地方。
「除了複診室之外,還有哪裏比較有可能?」康斯坦丁也開始思考了起來,扎坦娜卻直接說:「我們現在的手裏的線索,肯定不足以推斷出具體的答案,但卻有另一種辦法。」
「另一種辦法?」蝙蝠俠看向她問:「是什麼?」
扎坦娜對他招了招手,然後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發現席勒並不在這裏,於是放心的走出了門,說:「跟我來。」
康斯坦丁和蝙蝠俠都沒弄清楚,她說的方法是什麼,但也跟着她出了門,扎坦娜走到了工具間旁邊的房間的房門前,伸手推開了門,朝里張望了一眼,搖了搖頭,關上了門。
接着,她又走到了對面的房間,同樣打開門朝裏面張望了一眼,搖了搖頭,關上門。
然後再往前走去,到走廊中部的房間,打開門,關上門,就在她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一回頭,發現康斯坦丁和蝙蝠俠都停在了原地。
扎坦娜站在幾米之外看着他們,有些不解地問:「你們幹嘛?怎麼還不過來?」
蝙蝠俠也盯着她,幾秒鐘之後緩緩開口道:
「你說的方法,該不會是窮舉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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