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市,一個並不明媚,但還算溫暖的早上,席勒放下手裏的咖啡杯,聽見了同事安娜高跟鞋的腳步聲,不一會,一個金髮的美國甜心走了進來,敲了敲席勒辦公桌上的擋板,說:「新生報到處的那幫懶鬼請假了,你去」
「我不去。樂筆趣 www.lebiqu.com」
席勒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如果這樣的場景發生在一年之前,那可能席勒現在還只是哥譚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表面是在寫論文,實際上那幾張紙下面壓着的分別是綠燈軍團的產業方案和霧晶行業的規劃。
安娜翻了個白眼,說:「這周就你的課最少,你不去誰去?」
忽然,席勒從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工作中回過神來,他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日曆,說:「現在是1月份,應該是春季開學的時間,哥譚大學應該沒有春季報到的專業吧?」
「誰說的?」安娜走到席勒的座位邊,抱着胳膊說:「你忘了,之前的校長謝頓是個文科生,他在哥譚大學開設了文學和哲學專業,偏偏在他離職之前,這兩個專業都通過了審核,開學時間就定在春季。」
「哦,對,他可能忘了告訴你,心理學專業也被劃到人文學院去了,所以,你教的專業也是春季開學。」
席勒眯起了眼睛,他回憶了一下,美國的大學和中國的大學稍有不同,美國許多大學一年分為三個學期,開學時間分別是1月、5月和8月,其中位於春季的1月份和位於秋季的8月份都會有新生到來。
但是,哥譚大學和中國大學更接近一些,雖然也是三個學期,但是新生報到的月份只有8月份,春季報道根本沒人來。
究其原因,是因為哥譚大學學院比較少,管理也比較混亂,學校的一些行政人員為了方便,就把所有專業都劃成秋季報道了。
而之前,那個叫做謝頓的校長一來,大刀闊斧的改革行政管理體系,硬生生的多弄出了三個學院,現在這三個學院全部都改成了春季報道。
伴隨着席勒埋頭工作,哥譚的深冬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氣溫剛剛有些回升的一月份,而哥譚大學的春季報道也開始了。
放下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席勒覺得,去新生報到處呆上半天也好,最近他的腦子已經快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數字給塞滿了。
席勒站起來想走,突然,房間內的燈光閃爍了兩下,「啪」的一下,吊在房間中央的那個燈泡就不亮了。
此時,白天還比較短,清晨仍需要點燈才能看得清書上的字,而現在燈泡不亮了,房間內一片昏暗。
安娜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燈泡,卻並未露出驚訝的神情,她說:「最近幾天你沒有早課,早晚都不在,所以不知道,學校管線老化,這幾天每天都要停電一到兩個小時,而反覆的停電來電讓大部分的老燈泡都被弄壞了。」
「那怎麼辦?」席勒問道。
「能怎麼辦?將就着用唄。」安娜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熟練的從旁邊拿出一個手電筒,打開之後,照向席勒,然後說:「現在哥譚大學是東海岸唯一一個沒有校長的學校,你指望誰來管這事?」
席勒搖搖頭,又抬頭打量了一下房間,這個他自從來到哥譚以後,待的時間最長的辦公室,其實已經非常老舊了。
這裏談不上什麼裝修風格,因為大部分家具都已經被換過好幾遍了,白色的牆面踢腳線和吊頂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唯一能稱得上還算不錯的辦公桌,都已經半新不舊了。
席勒不是很喜歡過於現代化的東西,但也不意味着他喜歡用舊貨,尤其是,這些東西已經舊到開始影響使用了。
嘆了口氣,席勒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辦公室,然後向着新生報道處走去。
來到新生報到處,他發現,這裏也停電了,而且更加悲劇的是,這裏沒有辦公室的落地窗,採光更差,此時一片漆黑,
這樣也好,席勒想,待會那幫新生來,立刻就會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在接下來的大學生涯里,他們別想愉快的參加派對,或者亂搞男女關係,這裏根本沒有什麼學生活動室和派對房間,唯一擁有獨立發電機的房間,只有維克多的低溫實驗室和圖書館。
席勒在黑暗當中,搬了把椅子坐下,很快,有學生陸陸續續的進來,基本每個人一進來,看到這漆黑一片的房間當中坐着一個人,都會本能的停頓一下,退出去看房間的門牌,再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席勒依舊低頭在寫東西,忽然,他聽到一陣皮鞋鞋跟的聲響由遠及近,顯得非常沉穩,並沒有一絲慌亂,感覺到人影來到桌前,席勒提起筆,頭也不抬的問:「姓名?」
「萊克斯·盧瑟。」
「萊克斯男生公寓2棟403室」席勒下意識的寫了上去,突然,他筆尖一頓,抬頭,果然,在黑暗中出現的,正是紅頭髮的萊克斯。
「萊克斯?」席勒抬頭看了一眼他,又低頭看向手裏的表格,說:「別告訴我,你報考了哥譚大學?」
「事實上,我不是報考了哥譚大學,我的年齡還不到讀大學的時候,但是我捐了很大一筆錢,所以」
席勒把眼鏡摘下來,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說:「我能詢問一下你這麼做的思路嗎?你是沒有去過你們本地的大都會大學參觀過嗎?」
「我當然去參觀過,就在我來報到之前,我還去大都會大學,找到了那個學新聞傳播的克拉克,並且讓他在同學面前出了大醜。」
「既然你已經去過大都會大學了,那麼在你從哥譚大學門口走到這的路上,你就應該頭也不回的離開,是什麼給你勇氣,促使你走到了這裏?」
大都會大學和哥譚大學的教學水平和硬件設施條件,不能說是相差不大,只能說是天壤之別。
「當然是您,教授,不瞞您說,在大都會市長府邸發生的事,和您的表現,讓我對心理學這門學科產生了興趣,而整個東海岸大學當中,我能找到的學術水平值得信賴的,只有您了。」
「謝謝你的讚美。」席勒把手裏的表格翻了一頁,然後說:「你比剛來報道的韋恩要討喜多了,但是我還是想說,你最好回大都會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萊克斯完全沒聽進去,他聳了聳肩說:「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沒有。」
「韋恩能來的地方,我當然也能,我可不比他差。」
「說真的,教授,他學習成績怎麼樣?應該是年級第一吧?沒關係,很快我就會打破他的記錄的。」
席勒剛想繼續說話,萊克斯就提上了他的行李箱,席勒打量了一下他的動作,說:「別告訴我,你連保安和管家都沒帶,而且還打算住學生宿舍。」
萊克斯點了點頭,有些費力的把行李箱拎了過來,他的體型太過瘦弱,以至於本來不大的行李箱顯得非常沉重。
席勒卻搖了搖頭,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熄滅的燈泡,然後說:「你會為你今天的自信付出代價的,不屬於哥譚的,終究會離開。」
萊克斯沒聽懂席勒這帶點宿命論的話,他只是自顧自的提着行李箱離開了。
在他穿過哥譚大學的教學樓和廣場的途中,天已經完全亮了,可是電力依舊沒有恢復,因此在萊克斯進入到宿舍樓之後,這裏還是一片漆黑。
更可怕的是,哥譚大學的宿舍樓有6層,萊克斯住在4層,並且這幢樓沒有電梯。
也就是說,萊克斯必須拎着他那沉重的行李箱,獨自爬上4樓。
其實,這對任何一個體魄正常的大學生來講並不困難,雖然或多或少會有些累,但也沒到不能堅持的地步,可對萊克斯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就像他之前說的,他還沒到上大學的年紀,他比現在的布魯斯還小了三歲,今年剛滿16歲,而且因為之前萊昂內爾對他的控制和過量的藥物使用,導致他的身體非常不好,體力很差。
所以,他在拖着行李箱上樓梯的時候非常艱難,走兩階就得換個姿勢,而且還不是靠搬,而是硬拖,行李箱撞在台階的沿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在拖行李箱拖了一層樓之後,萊克斯就已經完全搬不動了,他只能氣喘吁吁的靠在樓梯間休息,並且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有帶管家和保安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上來,看到樓梯間還有一個人,他愣了一下,然後說:「你是今年的新生嗎?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我」萊克斯咽了一下口水,指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說:「它太重了,我有點搬不動,但我的寢室在4樓」
「哦,這樣啊,沒事,我幫你搬。」那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當中走了出來,來到樓梯間之後,萊克斯看清了,那是一個黑頭髮的男生,身材高大,面容帥氣,而且還穿了一身西裝,看起來有着非常良好的修養。
「我叫萊克斯,來自大都會,你叫什麼名字?」萊克斯主動問,而那個男生說:「你可以叫我托馬斯,托馬斯·埃利奧特,你應該聽說過埃利奧特家族吧?」
「我是個外地人,而且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城市,所以沒聽說過任何一個哥譚家族。」萊克斯看着那個叫托馬斯的男生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後順着台階往上走。
「那韋恩家族呢?」托馬斯問道。
「那我倒是聽過,畢竟他們太有名了。」萊克斯跟在托馬斯的後面,而且他走的很慢,似乎是之前耗盡了體力,托馬斯不得不站在更高的台階上等他。
「哦,那你也應該知道,小韋恩就在這所學校里上學吧?雖然他來上課的時候不多,但你最近應該能碰到他,因為他最近經常住宿舍。」
「住宿舍?他家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要住宿舍?」來到3樓,兩人在樓梯間裏休息了一會,然後邊休息邊聊天。
「別提了,他的女兒晚上經常吵鬧,讓他睡不好覺,所以只能離開維恩莊園,到宿舍里休息躲清閒。」
托馬斯攤開手說:「我的家族和他的家族是世交,我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但就連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了前妻和女兒。」
萊克斯皺起了眉,托馬斯看到他的反應,又接着說:「當然了,我也能理解他,男人是該有點自己的空間,他也不是那種圍着妻子和孩子打轉的人。」
見萊克斯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托馬斯再次拎起行李箱,然後走上了台階,萊克斯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起來到了4樓。
可就在他們踏上4樓走廊的一瞬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飄了過來。
借着走廊盡頭窗戶的微光,萊克斯看到,右手邊第四個房間的門是打開的,那裏伸出了一雙腿,血液從門內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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