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走廊中,來克斯一個人在黑暗當中穿梭,他的手裏提着一個工具箱,那是剛剛從樓下的倉庫當中翻找出來的,他知道,不能任由來昂內爾的屍體留在盥洗室,他必須得把屍體處理掉。詞字閣 www.cizige.com
從樓梯向上,接着再走過一小段走廊,忽略掉樓下那時不時傳來的槍聲和人群的尖叫聲,他一路走到原本的會客室,現在,這裏只剩下了焦黑的牆壁和散落的玻璃。
來克斯皺着眉,他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解開,克拉克既然天生有超出常人的能力,那他為什麼第一次登場的時候,卻顯得非常虛弱?
一邊思考着這個問題,他一邊走進盥洗室,之前,來昂內爾的屍體被他拖了進去,現在正斜着倚在在馬桶旁邊,這位曾經叱咤商海:在生意場上浮沉了半輩子的老人,在死去之後,也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來克斯蹲下身,看着來昂內爾的臉,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將自己背後的衣服撩起來,手指剛觸碰到後腰的肌肉,就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
來昂內爾一直在打來克斯,每當他的生意不順,或者又有什麼人惹到他的時候,他會隨手抄起旁邊的東西對着來克斯大打出手,直到今天,來昂內爾再次面對席勒,依舊氣不過之後,還是給來克斯的背上留下了一些傷痕。
來克斯低聲的自言自語道:「你知道嗎?最難的不是偽裝出那種呆呆傻傻的樣子,而是在你動手的時候做出痛苦的表情」
「其實我並不疼,那種神奇的液體似乎會降低我的痛覺,還會提升我的自愈能力。」
來克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工具箱裏拿起鋸子,開始處理來昂內爾的屍體。
他剛把一條手臂卸下來的時候,忽然之間,會客室的電話響了,來克斯皺起眉,看向盥洗室的門外。
他扔下鋸子,站起身來,沒有管沾在褲腿上的鮮血,來到會客室當中,他發現,牆上的壁掛電話還真的沒有受到波及,此時正在不斷發出尖銳的鈴聲。
他伸手,拿起電話放在自己的耳邊,聽到那面傳來細碎的竊笑,一個令他感到陌生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他聽見對方說:
「你好啊,來克斯「盧瑟,我是一名喜劇演員,你看過喜劇嗎?」
「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那不重要,來克斯,別關心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是這樣的,我是一名剛從哥譚搬來的小丑,為了讓我的喜劇節目能打出名氣,我把第一次巡演的地點定在了這裏,你要買票嗎?」
「不。」來克斯否認了,然後就要掛電話,但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他聽見電話那頭說:
「那看來,你是想參與演出了,正好,偉大的喜劇總是需要幾個配角的。」
「另外,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低頭,往下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來克斯本能的用眼睛往地板上瞥了一眼,隨着他的視線,穿過層層的地板和天花板,一路向下,再向下,直到來到市長府邸的地下。
這裏是一間和老式莊園風格完全不搭邊的監控室,許多先進的電子設備閃爍的冷光,沿着地板光線的倒影一路向前,密閉的氣閘門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佔據了整整三面牆的、密密麻麻的屏幕。
被屏幕環繞的房間當中,有一把椅子,椅子轉過來,一個穿着深色長西裝、臉上畫着小丑妝的男人,正露出瘋狂的笑容。
他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裏拿着電話,對着那邊說:「說真的,這裏可比地上要涼快多了,我會在這裏靜心準備接下來的表演,當我需要你上場的時候,我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一連串瘋狂的笑聲從電話當中傳來,來克斯把手機拿到自己的面前,深深的皺起了眉。
已經有人提前去了莊園的地下?來克斯有些疑惑的想,這不對,這個自稱為喜劇演員的人,是從哪得到的這些信息?又是如何找到的入口?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又是怎麼進去的?
思考了一下,他又拿着電話放到自己的耳邊,然後撥出了一個號碼,在對方接通之後他說:「餵?布魯斯嗎?」
布魯斯的聲音有點喘息,聽起來是剛運動過,並且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就像在躲避什麼人的搜查,他說:「什麼事?」
「你記得參與宴會的人的名單當中,有什麼喜劇演員嗎?」
布魯斯也皺了一下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緊接着,他就聽到來克斯說:「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一個自稱是小丑的喜劇演員,似乎已經提前進入了莊園地下,我懷疑,那裏可能有某種監控設備,能夠看到我們的狀況。」
「他可能已經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門,並且已經進去了,如果你還想要那份寶藏的話,最好加快動作。」
布魯斯的心思現在已經完全不在寶藏上了,他轉頭看了一眼門外,特工暫時還沒有追過來,他語速飛快的說:「你確定他自稱小丑?」
「沒錯,他說他要在這裏舉辦一場喜劇表演,說話的時候,他不停的竊笑,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病人一樣,掛斷電話之前,還瘋狂的大笑,尖銳的笑聲震得我耳膜生疼」
「聽着」布魯斯的語氣突然沉下來,他說:「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他是全世界最危險的瘋子。」
「如果他再給你打電話,不要聽信他的蠱惑、不要去思考他的邏輯、也不要問他為什麼」
來克斯的面色也逐漸嚴肅了起來,雖然他和布魯斯認識的時間還很短,可是他也承認,對面的人和他有同樣的智慧。
他也清楚,外表偽裝成花花公子的布魯斯,其實是個不苟言笑、偏向嚴肅的人,不會輕易開玩笑,當他用認真的語氣去說一件事的時候,就說明,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可能超出了任何人的預估。
「聽起來你好像認識他,可別告訴我,他是哥譚的瘋子。」
「不」
布魯斯否認了這一點的時候,來克斯心裏鬆了口氣,在他神志清醒的這兩年裏,他曾經聽其他人談到過哥譚,他們說,那是一座瘋子之城,那裏出來的每一個罪犯放在其他城市,都是最致命的殺手。
可很快,布魯斯冰冷的聲音傳來:
「和他相比,哥譚的其他人都不能算是瘋子。」
這句話比窗外依舊不停的暴風雪更冷,凜冽的寒風拍打在玻璃上的時候,像一首古典奇奏的交響樂,這種聲音迴蕩在走廊里,帶着一絲詭異又驚悚的氛圍。
克拉克快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間,他並不是感覺到冷,只是覺得有些憤怒,那群特工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只是不停的對着他開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拿起枕頭,然後又把它扔在床上,從鼻子裏發出噴氣聲,就如同所有的東海岸的小鎮青年一樣,克拉克在生氣的時候,只想離開家去穀倉里呆着,或者去麥田裏走走。
他又站起來,走到窗邊,被雪地反射的陽光向功率奇高的燈泡,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很顯然,這裏沒有穀倉,也沒有麥田,更沒有會去穀倉或者麥田裏找他的父母。
克拉克又開始有些想家了。
來到大都會念大學的這段時間,他碰上了很多小鎮青年會遇到的問題,很多東西他不認識、很多規則他不熟悉,也曾因此而被人嘲笑過。
外面的這番新天地,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精彩,或者說,在精彩之外,他要付出的代價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和父母傾訴這些煩惱,可偏偏,他又被轉捲入了另一個他完全不熟悉的旋渦里,不知道該如何脫身。
克拉克的心緒一團亂麻,他在窗邊站了一會,又轉身離開,他想上樓去找那位教授說會話,他覺得這可能會讓他好一些,可是一想到之前席勒所說的,他這一晚上甚至都沒有睡夠兩個小時,克拉克又覺得,自己這樣去打擾他太不禮貌了。
可他迫切的想找個人傾訴,於是,他就想,去找來克斯也好,說不定還能跟他繼續聊聊之前沒聊完的那個話題。
可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了,幾個特工沖了進來,拿起槍對着克拉克,克拉克本能的後退了兩步,他發現,這些特工就是之前跟他打架的那一批人。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
「砰!砰!砰!砰!」
幾把手槍同時開火,子彈朝着克拉克傾瀉過去,克拉克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憤怒。
他伸手一揮,所有子彈懸停在半空,緊接着,快到看不清的殘影從懸浮的子彈中飛速掠過,「砰」的一聲,最前面的特工手裏的槍就被打飛了出去。
「砰!哦——」
一聲巨響,緊接着一聲驚呼,領頭的特工被克拉克甩到了床上。
站在門口的那位特工再次舉槍想要射擊,克拉克抓起一個枱燈扔了過去,直接將他打倒在地,最後一個特工被他一個肘擊放倒。
克拉克喘了幾口氣,並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憤怒,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麼要這樣針對自己。
從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來救火,他也成功的撲滅了火,在這個過程中,他沒得罪過任何人,可是這群人看見他就開槍。
剛想到這,克拉克心念一動,他一回頭,伸出手臂,擋住了再次襲來的特工,之前,那個被他甩在床上的特工並沒有暈過去,而是伺機偷襲。
克拉克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他剛要揮拳,突然,一陣眩暈感湧上來,讓他恍忽了一下,緊接着,就是蔓延的虛弱,克拉克捂住胸口咳嗽了兩下,然後無力的倒了下去。
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干擾他,讓他的生物立場的範圍變得極小,力量也被削弱了,更重要的是,失去了這種力量充盈的感覺,讓他十分不適應,一時之間無法調整自己的身體。
那個特工看到克拉克突然倒下去,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他轉身,朝着房間另一邊走,想要撿回被克拉克打飛出去的手槍,克拉克努力的站起來想要阻止他,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就在特工拿槍走過來的時候,克拉克還是只能在原地乾咳,可是這時,一個人影從他身旁掠過,「砰砰砰」幾聲,他看到,雙拳交疊之間,特工的槍又被打飛了出去。
視線恍忽當中,克拉克看到,那個人影蹲下來查看他的狀況,接着,他看到了布魯斯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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