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司日也意識到了什麼,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怔怔的望着自己的爺爺,滿臉悲痛。
老叟滿臉疼愛的看着司日,眼上也儘是不舍的說到:「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已至,可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他一人。」
老叟能體會到他的感情,卻只能安靜的聽着他的述說到。
「爺爺你不要這樣。我一定能找到更多的靈藥來替你續命,你不要離開我啊」
老叟悲痛而無奈的搖了搖頭,想勸解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着姬文,有些期待,懇求的說到:「在下可以拜託公子一個忙嗎?」
「老丈請說。」
「能否替我將小日帶離這羿陽城嗎?若是在這羿陽城中,他遲早會步我的後塵的。」老叟很是不舍和無奈的說道,「我不求小日將來大富大貴,只求他能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輩子便足以。」
這樣渺小的願望,姬文自然不會不滿足。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之事。只是對於老叟剛剛所說的話,姬文卻也聽出了一些秘密,便問道:「老丈你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
「我看除了現在的司家之外,就不會有其他人了。」老叟悲痛而憤怒的說道,可身體上卻顯着滿身的無奈。
在談及現在的司家時,不僅僅是老叟,就連司日也都蘊含着滔天的恨意。只恨自己太過弱小了,在這龐然大物面前,根本翻不起半點浪花,甚至於連在現今的司族面前,連憤恨的資格都不敢有。
「老丈你可否與小子說說。」姬文倒也是疑惑起來了。
老叟輕咳了幾聲,嘴解還是忍不住吐出了幾口血。司日想讓他好好休息,不要再說話。只是老叟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便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並且還勉強的支撐起身子,背靠城上,說到:「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司悟。這是我孫子司日。」
「老丈也是司族人?」話一出口,姬文就有些後悔了,畢竟若同為司族人,他們倆又豈能遭受如此殘忍的待遇。
只不過司悟並有生氣,反而還表現出了一種榮耀和自信。
「公子說的對,也說的不對。老朽的的確確是司族人,但卻不是如今的司族人。」
姬文聽着,整人人都懵了,但轉臉一想就有些明白的問到:「老丈的意思是,羿陽城有兩個司族?」
司悟搖了搖頭說到:「非也。羿陽城只是有兩個司家,但司族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緊接着司悟又長嘆一聲道,「只可惜了將來這司族或許會斷送在我兩爺孫的手中。」
姬文也終於聽明白了,神情有些緊張的追問到:「不知老杖的先祖是?」
「我司家先祖乃是能一箭射下金烏的司羿的。」這一刻,司悟都感覺到了自己無比的光榮。
得到確認之後,姬文的眼神都不由的一凜,只是沒想到當年何等英雄的司羿,他的家族竟會落魄成這個樣子,甚至傳承都將要斷了。實在是可悲啊。
「若老丈的先祖是司羿,那如今的司家呢?又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姬文好奇的詢問到。
「呵呵…如今的羿陽城司家不過是假借我司族之名的一個無恥小偷罷了。」司悟冷冷的說到,語氣中充滿了恨意,「如今司家的家主本就是我父親當初收養的一個兒子,也即是在下的義兄。只可恨,我們完全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一個吞併我司族的陰謀。他真的隱藏的很深,待我們司族人有些察覺之時,什麼都已經晚了。我司族早已經是面目全非,都被安插上了對方的人,當我父親逝去之時,這股暗涌就已經化作滔天大浪,撲滅了我們所有的榮耀,我一個繁榮昌盛的司族在短短的數十年時間裏就只剩下我們兩爺孫了,真是可悲至極啊。」
姬文安靜的聽着對方的敘述,心中也是震撼不已,沒想到有人會為了一個家族而隱藏數百年之久。當真是讓他佩服至極。
「既然他們已經得到了你整個司族,可為何還留着你們倆?這是連解決你們都覺得是一種麻煩嗎?」姬文緊皺眉頭,不解的問到。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了矛盾所在,若真的覺得僅僅是一種麻煩,按道理說,以現在司家的霸道和專橫,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來欺辱司日呢?這完全是說不過去啊。
到了此時,司悟他也不再隱瞞了,平靜的說道:「他們是想從我們的身上套出我先祖完整的心神術。只可惜就算是我司族,所掌握到也不是完整的心神術,而是僅有五層罷了。」
一聽到他說心神術,姬文他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一緊,但他掩飾的十分好,並未被司悟發覺到。姬文他尷尬的一笑,「若真如此的話,司日若是想離開這羿日城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司悟嘆息了一聲,並未要求姬文什麼。此刻他也不禁暗嘆到:或許他們司族的命就到如此了吧。
「不過老丈你大可放心,我答應了的事,還是會儘可能的去完成的。」姬文在此承諾到。
司悟也感受到了姬文的真誠,微微抱拳拜謝:「老身謝過公子大恩了。」
話剛一說完,司悟他就臉帶着微笑離開了這個世間。
「爺爺」司日悲痛的身體都在顫抖着,更是大聲喊叫起來,「不…不要離開我啊,爺爺…不要啊」
姬文感同深受般拍了拍司日的肩頭,輕柔的說到:「讓你爺爺入土為安吧。接下來日子,可就要靠你自己了。」
只是對於才認識不足一個時辰的姬文,司日並沒有依賴,也沒有過多的好感,至多只能算是一個稍微熟悉點的陌生人而已。
他沒有理會姬文,就那麼安靜的替司悟整理着妝容。他仿佛也早已經預示到了這一天的到來,所有的一切早已經準備好了。
看着這樣的司日,姬文並沒有去打擾他,反而直接就選擇了離開。至於司日也根本沒對姬文有任何的期待,所以至始至終都未曾發過一言。
司悟所有的後事都由司日他一人操辦。而他所埋葬的地方,正是這殘破的司家背後開闢出來的一座陵園。那裏有着二百多個墓碑,而且都是司族的人。
司日頭帶白綾,就這麼不吃不喝的呆坐在司悟的碑前,整整七日都沒有動彈一下,仿佛對生也已經失去了了念想。即便如此,姬文依舊是藏身於暗處,並沒有去勸解對方。因為姬文他很清楚,憑着自己與他的關係,即使說的再多也都是枉然,毫無用處。這一切也只能靠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己才能讓他那尋死的心重新活過來。
姬文看着眼前的司日,不禁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是何其的相像。
「喲嚯,我倒說你這小子去了哪裏了呢?原來跑這裏來披麻戴孝了嗎?哈哈」又是之前在巷子時欺辱過司日的那三人。
「嘖嘖看來是那死老頭死掉了啊。哈哈這可多沒意思了啊。整個司族可就真的只剩下這一個小賤種了啊。」
司沖走到司日的前面,揶揄般的看着他嘲笑到:「我看他半死不活,也是活不久了啊。」
「那可不行,他若是死了,那我們以為的樂趣可不就少了許多了嗎?」司燕邪惡的嘻笑起來。
「哈哈燕妹說得對啊。」司沖了陰沉的冷笑起來,「只是這小子半死不活的,該怎麼喚醒他呢?」
「這可不簡單,打一頓便是了。」
三人邪惡的一笑,兩個男子沒有任何顧忌的就對司日展開了殘忍的暴打,可是司日心如死灰,任由他們施為而不為所動。
足足打了一刻鐘的時間,他們才停下手來,氣喘吁吁的。
「真是一個賤種,讓小爺我都快累死了。」看着倒在地上,眼神迷離,沒有一絲神采的司日仿佛連身上的傷痛的都感覺不到。
司沖他們見狀,更是心頭火起,很是不爽。
「真是個廢物,這是要求死了嗎?」
忽然間,司燕邪惡的一笑道:「你們說,若是我們將這老頭的屍骨給挖出來,他會怎麼樣呢?」
司沖兩人一聽,頓時就樂了,只不過還是有一點厭惡,但一看到地上的司日輕輕一動,他們的主意可就定了:「呵呵這個辦法好。」
就在他們真的想要去動司悟的墳頭之時,司日終於還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如同一頭惡狼那般看着他們,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們敢」
司沖他們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着對方,邪邪的笑到:「哈哈原來這賤種還有反應啊,剛剛我都以為自己是在鞭屍呢?」
「嘿嘿…看來這小雜種還挺在意這老頭的啊。」司沖陰沉的笑道,手已經慢慢的摸向墓碑之上。
司日見狀,瞳孔緊縮,身體戰慄得更加厲害了,突地他就對着三人怒吼到:「你們住手。」
只是司沖他們三人又怎麼會聽他的話,直接就一掌拍了下去,將司悟的墓碑都拍斷了。
「不」司日無力的跪下,眼裏不住的流下,雙手抓着土,只能懇求的喊到,「不要啊,求你們了,不要啊」
「喲,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啊,哈哈我已經好久沒見你這個樣子了,哈哈」
「一個廢族就這樣跪在我們前面,還真的插沒有意思的啊。」司沖冷笑到,「就讓他們來點更刺激的吧。」
「哈哈」司沖一掌拍在司悟的墳頭上,濺起了一抹泥土,接着又是一掌接着一掌的拍下。
「不要啊不要啊」司日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手腳像是想要掙開枷鎖那般,低沉的呼喊到。
可是換來的也不過是三人更大聲的嘲笑而已。
「哈哈哈叫起來吧,大聲的叫起來吧」司沖他們變態的嘲諷到。可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那痛苦中的司日,雙眼早已經充血,眼中更是顯出一股暴戾。他仰天怒嘯:「住手」
司日他終於忍受不住,整個人都暴起,朝着三人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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