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這是在幹什麼?」
屋外房樑上,看着趙定突兀的來了這麼一句。
那些負責保護趙定安全的建章騎兵此刻也有些懵。
「閉...閉嘴。」
阿兵罕見的吐出兩個字,旋即便俯下身子,側耳傾聽着下方的動靜。
而隨着阿冰如此。
一旁的幾名建章騎兵,此刻也老實的俯下身子。
做出側耳傾聽的模樣。
「趙定,你血口噴人,周大人的死,在座的諸位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在此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還要將罪責推卸給我等!」
一名鬍鬚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走出,指着趙定,破口呵斥。
「你是何人?本王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趙定斜眸一眼,冷眼那老者:「掌嘴!」
張三聞言立馬就要上前。
「你敢!」
但還未等張三上前,那鬍鬚花白的老者卻依舊爆喝一聲,輕撫長須有些自傲道:「老夫乃是先帝爺親封的光祿大夫,當朝一品,別說燕王爺你,就是陛下看在老夫兩朝老臣的面子上,不會責罰老夫。」
光祿大夫是正一品沒錯,但實際上就是一個虛職,沒有什麼實權,但就是這虛職卻也足夠唬人。
一般都是二品大員退位之後,或者明升暗降之後,才會給予這個職位。
要麼就是死後追封。
但這個雖說一品光祿大夫沒有實權,但單是這個位份在,又是自己那便宜爺爺親自封的,這兩層BUFF疊加之下。
確實如這老者而言,就是他老子趙崇遠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
畢竟樣子還要做的。
「敢問老夫子可是顏士卿,顏大人?」
趙定拱手客客氣氣的問道。
見着趙定態度轉變,前倨後恭的樣子,顏士卿輕哼一聲,更加自傲,微微昂頭,輕撫長須,神色自傲道:「不錯正是老夫。」
「原來是顏老夫子,失敬失敬。」
趙定又是拱手。
見此,顏士卿更加自傲,撫摸長須的動作愈發的頻繁,同時以一副教訓的口吻道:「既然燕王爺知道老夫在此,那就請燕王爺將剛才的話收回莫要污衊好人。」
老傢伙,給你臉還來勁了?
趙定心底冷笑一聲,不過臉上卻依舊笑呵呵的說道:「不知顏夫子是打算讓本王如何收回,又收回的哪一句話?」
「自然是周大人的死因。」
顏士卿不置可否道。
「那本王收回。」
趙定乖巧道。
聽着趙定這話。
在場的眾人眼底頓時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他們猜到了,趙定會看在顏士卿兩朝元老,先帝親封的光祿大夫的面子上脫縮,但卻萬萬沒想到,趙定認慫居然如此乾脆,完全是一點顏面都不顧及。
直接乾脆了當的收回剛才的那些話。
「沒想到燕王爺是如此深明大義之人啊。」
就是顏士卿聽着趙定這話,都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撫摸着長須,意味深長的看着趙定。
「老夫子為兩朝元老,又是先帝爺親自冊封的光祿大夫,便是我父皇論起輩分,在老夫子面前也是小輩,更別說本王,如此之下,本王自然不敢違背夫子之言。」
趙定臉不紅氣不喘的笑道。
「既如此,那就請燕王回去吧。」
聽着這話,顏士卿更加直接。
「非也。」
然而趙定卻依舊站在原地,壓根沒有一絲想走的意思,
「燕王爺,何意?」
顏士卿面色微變。
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顏士卿:「敢問老夫子,你讓本王收回剛才那話,那就是意思是說不要將周大人之死歸咎在諸位頭上,那周大人之死總要有一個歸咎,那依照夫子之人,是不是就要歸咎在我與我父皇身上?
所以依照夫子之言?那就是我父皇逼死了周大人?
可是如此?
而周大人之死罪魁禍首正是我父皇?
可是如此?」
此話一出,顏士卿面色大變,張了張嘴,顫顫巍巍,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說了一句:「下官沒有那個意思!」
雖說這件事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知道歸知道,能不能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且不說君臣大義在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是將這一人之死歸咎到當朝陛下頭上,而他們還站在一個死者的一方,那就是等同於謀逆!
這是大罪!
「我等可沒有這個意思,燕王爺,你莫要血口噴人!」
不僅是顏士卿改口,就是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接連改口,一個個諱莫如深的看着趙定。
定上謀逆的罪名。
那可就不僅僅是死一人而已了,而是合族全滅!
其中的厲害,他們自然是心底有數。
「這位燕王爺,果真是外界傳聞之中,那般眼尖嘴利之人啊。」
周府靈堂外圍。
一名穿着素衣,帶着卷帽的,面容俊美如同女子一般的青年男子,饒有興趣的看着站在人群之中的趙定。
「大人,待會要見一下這位燕王爺嗎?」
在這人身旁,一名小廝打扮的中年男子,側耳小聲問道。
「既然我奉旨初始大乾,那自然是要見見的。」
那面容如同女子般俊美的青年男子,笑着說了一聲,旋即一揮手中摺扇,便背着手緩緩悠悠的向着周府的大門外走去。
見着這一幕。
那小廝打扮的中年男子,看了依舊被圍在人群之中的趙定,旋即趕緊跟了上去。
「諸位,那你們倒是給我說說,這周大人到底因何而死?既然你說,不是因為你們而死,也不是因為我父皇而死,那周大人總不至於因為想不開,而死吧。
如此而言,周大人之死,豈不是成了笑話?」
見着周圍人不說話,趙定站在人群之中,饒有趣味的看着在場的眾人。
「這......」
「這......」
一時之間,眾人都有些語塞。
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不管怎麼開口,他們似乎都有些不討好。
要麼是怪陛下,那他們就是謀逆,要麼就是怪他們自己。
怎麼都不好。
周歸大急,剛想開口,周逸已經先一步上前,望着趙定拱手一禮道:「燕王爺,家父已死,至於為何而死,已經不重要,
畢竟死者已矣,至於因何而死,那就讓他過去吧。」
倒也是個妙人啊。
聽着這話,趙定低眼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周逸。
這份能屈能伸的架勢,倒也是有其父幾分姿態了。
「非也。」
然而趙定卻依舊搖頭,:「今日本王來此,弔唁是其一,最為重要的便是還周大人一個公道。
死者已矣是沒錯。
但還周大人一個公道更加重要!」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