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啊。一窩蟻 www.yiwoyi.com」
好長時間沒睡這麼好了,早上醒來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我來回找衣裳,突然想到昨晚洗了衣裳後晾在院裏了。
就穿了個小褲衩,我一推開門,頓時凍的打哆嗦。
房外一片雪白,原來下雪了。
康定這裏由於靠近折多山,所以每年下雪格外早,聽說去年8月份就開始飄雪花了,這時候要穿毛衣,要不然鐵定感冒。
穿好衣服點了根煙出門,我突然看到,院裏有一個小孩兒。
「你幹什麼?」
「大哥哥!大哥哥!我在堆雪人!可是為什麼我的雪人沒有眼睛呢?沒有眼睛雪人會看不到路啊。」
奶聲奶氣說話的是旅館老闆小兒子,當時也就三四歲,說話都吃鼻涕。
我咧嘴一笑,吸了口煙,然後用煙在雪人臉上點了兩個黑點兒。
「你看,這不就有眼睛了?」
「哇!」
「大哥哥好厲害!雪人有眼睛了!」
「太好了!雪人能看見路了!」小孩子高興的跑着轉圈。
我搖頭就心想,今天真他媽冷,該穿秋褲了。
「哎?...」
「眼睛?眼睛......」
我愣在旅館院裏,抬頭看着天上零零散散落下的飄雪。
一片雪花落到了額頭上,瞬間融化,只感覺涼涼的。
我恍然大悟,忙跑上三樓敲把頭房間門。
「早啊雲峰。」
把頭醒的更早,桌上泡了一壺濃茶。
「把頭,我突然有了個想法!」
「哦?什麼想法?」
「眼睛!」
「我們根本沒必要去黑水城博物館找那些史料!」
「把頭你想想!當年那麼多的党項人到了甘孜這裏!不可能沒人看到!而且肯定有很多人看到了!」
「我們只要翻查當時這裏一帶的老縣誌!肯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把頭喝了口茶,皺眉說:「那個時間段大概在.....」
我忙說:「宋末元初!甚至元朝後期,到明代早期的地方縣誌都有可能記載!」
把頭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子:「這的確是一個辦法,有的地方縣誌可信度很高,問題是這東西不好找,博物館裏館藏的,我們肯定看不到。」
我說別擔心把頭,博物館算什麼,相比於民間物的存量,博物館裏的就是九牛一毛!只要我們消息放出去開高價收,有的是人來給送!
又聊了一會兒,把頭說:「嗯.....可以嘗試一下,正好這兩天有空,你去辦吧。」
我說好,出來後正好碰到魚哥,他提着個大籃子剛回來。
「魚哥,今天啥喜事兒啊,買這麼多菜,我看看,呦!還有排骨啊,這什麼?豬肝?」
魚哥笑着說:「天冷了,午我熬點排骨給大夥補補,豬肝是看着新鮮就買了。」
「可惜,午我估計回不來,記得晚上給我剩點兒啊,我自己回來熱熱吃。」
魚哥笑着說沒問題。
我去了複印店,打了幾百份廣告。
印的廣告語都一樣,「現金高價收購家裏老書老縣誌」,底下有我電話號。
花三百塊錢找了兩個人,我讓他們去貼廣告,重點放在老城區有住人的老房子周圍貼,這是一種守株待兔大海撈針似的辦法。
午我去了古玩市場,在一家店裏買了十多本老書縣誌,和老闆喝茶後成了朋友,他在本地圈子裏經營了幾十年認識的人多,通過他放話出去,說我高價收這類東西。
每個城市都有地方志,這東西分兩種,一種是由當時當官的人組織領導寫的,這個專業,涉及到農業,水利,建築,風水,美食等等。
另一種應該叫「偏志」,這個就雜了。
當時的什麼都寫,各種卦故事,佳人才子,風水志怪,桃色新聞,奇聞異錄,寫的人都堅稱記錄的都是自己聽過的或見過的。
這種古書當年很好收,現在不好收了。
因為很多地方志,同時記載了很多「不知名古墓」的位置,盜墓的往往能從分析到蛛絲馬跡,一夜暴富。
正如我說的,只要肯出錢就有人給送,第一天我們就收到了幾十本地方志,年代跨度從宋代到清代,很多書都爛的翻不起來,全是真的,這東西當年就沒造假的,不值錢。
深夜,旅館房間內。
「把頭,你看這段話。」
把頭帶着老花鏡,拿過去看,這本地方志名字叫「鼎立記事」,是元代一個叫禹生的人寫的。
書里前半段都沒用,寫的亂七糟的東西,可書後頭,記載了這麼一件事兒。
「小生昔日光陰空餘,遂駕馬夜遊,三更天,行至碉馬城南,忽見一馬隊,數十怪人也,其皆蓄鬍剃髮,身披獸衣,形如蠻胡,狀如災民,余恐問從何地而來,即遭之恐嚇驅逐,小生跟隨至城東,觀其車載木箱二十有餘,細勘車轍,恐超千斤之重,又行余里,至山下河畔,忽起大霧,怪人隱入山林,不見蹤跡,過後憶起,當為陰兵過道也。」
這我瞎編的,那書早沒了,原記不清了,反正差不多。
意思是一個叫禹生的人晚上閒的慌,騎馬去溜達,碉馬城就是古代的康定縣,他在城南看見了奇怪的馬車隊,像是胡人又像災民,他問你們從哪來的,人把他趕跑了。
禹生不死心,又步行尾隨,他看到車上有二十多個大箱子,因為車輪深,他認為箱子很重,這時突然起了大霧!等他從大霧走出來,驚奇發現,怪人和馬隊都消失了,第二天回想,他認為自己是晚上碰到了陰兵借道,所以將整件事記錄在了書。
看完後,把頭皺眉說:「這書上寫的,馬隊和怪人應該就是當年逃難過來的党項人,說不定是貴族,可箱子去哪裏了?」
「是啊!二十多個大箱子呢?!」
他們當時從寧夏興府逃難過來,不可能什麼都不帶,說不定,那些大箱子裏裝的都是西夏皇宮裏的金銀財寶!
還有很多地方志沒看,我起身跟把頭說去找點吃的,回來接着看。
進到廚房掀開鍋蓋找了遍,魚哥說晚上會給我留燉排骨,沒找到。
「魚哥,魚哥睡了沒?!廚房沒吃的了。」
敲門沒反應,估計是在阿春那裏,我又下到二樓,透過門縫向內一看。
屋裏沒開燈,但亮着昏暗的床頭燈。
阿春背對着我,她光腳跪在地上,雙手好像正捧着什麼東西啃。
我疑惑的推門進去。
「春姐,你吃什麼呢?」
聽到我的聲音,阿春明顯愣住了。
她一點點轉過來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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