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和把頭說着話,忽然聽到有女人的咳嗽聲。詞字閣 www.cizige.com
因為聲音離手機話筒很近,所以聽的格外清楚。
「小妹?」
「你是小妹?」
「咳...!」
「什么小妹,雲峰,小妹在山洞裏,那裏頭沒信號,所以我來外頭接的你電話。」
我眉頭緊蹙,又問:「把頭,小萱在哪?」
「小萱啊,也在山洞裏,怎麼了?我叫小萱出來說話?」
「不用。」
我裝作語氣輕鬆問:「把頭你們午吃了沒,小萱的拿手菜怎麼樣。」
「嗯,還可以。」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已經有了譜。
我們幾個都知道,小萱就不會做飯,她什麼菜也不會炒,哪來的拿手菜。
深呼吸一口,我握着手機說:「小妹,聽到我說話了吧?不用裝了,你告訴我,把頭是不是下去了?」
電話那頭先沉默了幾分鐘。
隨後,一個女聲低沉的說:「王把頭走前有交待,如果你發現了,記住兩個字。」
「什麼字?」
「拖延。」
說完,那頭直接掛了。
拖延....
我明白了,把頭的意思是讓我和田三久拖住五丑,然後他趁這個空擋,用自製工具打開第七道門,看看墓室里到底藏着什麼東西.....所以,田三久才會搞出來這麼大動靜,目的就是吸引剩餘的五丑。
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招。
這是渾水摸魚!
派出所的人走後大巴又開了回來,為了避免村裏有人在次報警,老計指揮大巴停到了村口北邊兒,這裏既能看到離開村子的主路,又不會那麼擾民。
我上車直接問:「田把頭,你前兩天一直在等,就是因為這個?」
田三久語氣平靜:「你知道了?」
我說我擔心把頭,他自己下溶洞我不放心,我怕他出事。
「你擔心?你以為你自己是誰?」
「如果王顯生有一天不在了,你該如何生存下去?」
「我.....」
不等我說話,田三久直接發動了吉普車。
「去哪?不守着這裏了?」
田三久一邊開車一邊說:「項雲峰,你以後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聽着。」
「你都能猜到,那個什麼五丑頭目自然也能猜到,我等了兩天,之所以選擇昨晚動手,是因為要卡一個時機,這個時機,能替王把頭爭取時間。」
「另外,你以為我真找不到那些人?」
「呵....」
田三久冷笑道:「我說過,我的人還沒到齊。早在那天龍猴子開出租車帶錫鼻子離開,我的人就已經在跟着了。」
將油門踩到底,田三久淡淡的說:「王顯生搞墓,我來搞人。至於什麼五丑,在我眼,充其量就是一幫還活在舊社會,喜歡裝神弄鬼的小丑而已。」
他說完便目視前方,車子越開越快。
道顯是個大縣,分散的鎮子和村子很多,光祥霖鋪鎮就有60多個村子,居住人口多是少數民族和漢族雜居,老計留在下蔣村看着大巴車,約束着那幾十個人,讓他們不要擾民。
田三久開車帶着我一路向南,越走路越偏僻,最終到了一個叫幸福洞村的地方,幸福洞村有不少瑤族人,都穿着藍花布衣,帶着方帽子,他們村裏有個破廟,當地人叫賈廟。
在這裏拐彎,繞到賈廟後方,我看到了一輛沒有牌號的雪鐵龍出租車,看樣子,很像是龍猴子胡利群那天開的。
賈廟後有間瓦房小屋,聽到停車聲音,瓦房裏很快跑出來兩個年輕人,都是小平頭,看的很精神。
「田哥。」
「田哥你來了。」
「嗯,人怎麼樣,說了沒有。」
「沒有,嘴太硬了,兄弟們真的盡力了,要不然,埋樹底下算了!」
「進去看看吧。」
推門進去,瓦房裏空間總共十多平米,房頂上吊着個七度的低度數燈泡,屋內燈光氛圍很壓抑,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屋裏正間有把椅子,椅子上綁着個人,這人頭上套着黑色膠袋,面前放了個不鏽鋼洗臉盆,盆里有幾乎滿滿一盆子血水。
田三久一使眼色,手下人立即拿掉了這人頭上套的膠袋。
看到這人我嚇了一跳。
這...這還是個人嗎....人臉怎麼成這樣了。
我差點沒吐出來,依稀能看出來,這人好像是村口老頭。
「這是錫鼻子?」我問。
老頭臉上坑坑窪窪,跟在硫酸池子裏燙過一樣,很多地方沒皮了,大面積露出來了紅肉,還有些粘液。
田三久看着他,點頭說:「沒錯,當初龍猴子把人拉到這,他走後我就把人控制住了,然後才去見的你們。」
「另外,這老頭子臉上沾了兩層皮,可能要抹點什麼特殊藥水才能揭下來,我沒有藥水,只能讓兄弟們直接撕了。」
我聽後頭皮發麻,那肯定很疼。
田三久蹲下來抓住他手,笑着問:「大爺,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吧。」
錫鼻子頭動了動。
沒想到,都成這樣了還能說話,就是說話像漏風一樣,聲音很微弱。
仔細聽,好像在重複着幾個字。
「你....你等着吧。」
田三久蹲在他面前,點了一顆煙,沖他臉上噗的吐了個煙圈。
「老大爺,我娘死後,在沒有人可以嚇唬我,我已經在等着了,等你們的老大來找我。」
「說!」
「說!你們老大是誰!人在哪!」
兩個年輕人一陣拳頭腳踢,不經意間踢翻了鐵臉盆,血水流了一地。
「停。」
田三久數落道:「老人家多大歲數了,你們這麼對他。」
伴隨一聲慘叫,田三久直接把燒紅的煙頭捅到了對方耳朵眼裏。
就這一片地方是好肉了,我發現個問題,田三久愛拿煙頭燙別人。
吹了兩聲口哨,田三久扶着老頭說:「告訴我點有用的,只要你說了,我給你個痛快,讓你下輩子還能做五丑。」
「呵...呵...五丑,哈哈哈,五丑!哈哈哈。」
老頭突然大笑,不知道在笑什麼,但能聽出來,這笑聲滿是譏諷。
田三久眉頭緊鎖,看着他發笑。
只聽他提氣說:「等着老大的報復吧,老大猜的沒錯,呵呵,老大猜的沒錯啊,你們以為我是錫鼻子,哈哈哈。」
「我眼睛看不見了,但我心裏能看見,我能看見你們臉上此刻的表情,我很高興。」
「你高興你媽比的!」
田三久一擺手,阻止了兩個小弟動手。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錫鼻子?」田三久問。
「咳!」
「我...我要是說我不是,你們信嗎?啊,呵呵呵。」
「年輕人,你過來。」他突然對着我說。
我猶豫了幾秒鐘,靠了過去。
老頭毀容的臉離着我很近,他聲音沙啞,笑着說:「我要死了,看在你給過我一包煙的份上,告訴你個小秘密。」
「我的師傅,真正的錫鼻子,你在唐貴家曾見過一面。」
「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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