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每日行功凝鍊正清靈氣,心鏡空間更是日夜練劍,那新的五殺道劍:斬道,此劍幻象萬千,直問道心,他雖然看了明白,但卻怎麼也用之不出,概因他對幻法一道知之甚少,要想再用出此劍,此幻道也要研習一番。樂筆趣 m.lebiqu.com
而如今,這萬幻真空,不正是幻化萬千的天魔眾嗎,可一邊學習天魔幻道,一邊與斬道之劍相互印證!
他氣海之中所蘊的南明離火,經過這些時日的真功演化,已然有了幾分心得,今日才可顯於身外,正可重煉無相,此劍經過一次火煉之後,已然是幾分凝鍊,只是那木中火畢竟是外火,不是自身靈火,師尊曾言,以自身之火煉劍,才是正道。
而今便要以離火重煉此劍,當可再讓其緊密三分,並且這火與他心意相通,應會更加趁手,他心念一動,無相已出。
這顆圓球晶瑩輝亮,閃閃點點,莫看只有雞蛋大小,卻重逾千鈞,他可是費了不少好東西,自修行以來,所得寶物礦材,全數投入其中,這護道之寶,乃是除自身修行之外,第一重事。
他引動法力,揮手間便把此劍解離,化作一片微塵流質,掌中離火綻放,覆於其上,此火不愧是天地名火,比木中火強上太多,僅是瞬間,便把劍中雜質焚燒一空,他連忙把心神沉入其中,引導此火,仔細凝鍊
七日之後。
他睜開雙眼,略帶一絲疲憊,南明離火果然不好控制,別看僅是初生的幼苗,卻極為耗費心神,不過還好,畢竟是自身之物,再有赤炎萬化功輔助,倒也能勉強使用,伸出手掌,把仍在不斷燃放的離火收回。
無相幻化靈劍,眼前赤色大盛。
劍身之上仿佛有火光流動一般,卻是王奇心有靈犀,以煉器之法引火入劍,此後這劍氣之上亦含了離火之息,可再添威力,重煉之後的無相靈劍,所納法力已然到了五成,與通明劍不相上下。
王奇暗暗點頭,師父所言為真,此物或可成護道之寶!
靜休幾日,神海已復,他抖擻精神,囑咐了一番白曉,又去了萬幻真空境,不過二個時辰,便飛退而回,入到陣中入定調息,他渾身顫抖,嘴唇都哆嗦,過了好大一會,才從劇痛之中恢復過來。
白曉在一旁看的心疼無比,她拿出茶具,倒出幾片定神之茶,引山泉入來,以法力慢慢化散,待到王奇醒來,侍立一邊:「公子,快飲一杯安神茶吧。」她暗道公子真是厲害,能忍得住這般痛苦,她便是在一邊看着,心裏都在打顫,那可是天魔之音啊。
王奇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端過茶水一飲而盡,再度入定,進得神海之中擦查異情。青銅鏡光華灑落,遍照神海,清理殘留天魔陰影,再有華光若雨,滋養山海神意,凝鍊念頭,金鐘徹響,山海齊震。
他看着那鏡面之上光華漸滿,真是痛並快樂者。
虛空深處。
有一不知名地域,此處渾渾沌沌,無天無地,仿若閉目之終幻,又似未開之暗界。
有黑色煙波偶爾晃動,波動之間,可見此波長有萬萬里,然未可見此波之盡頭也,其中有億萬點微塵在波光中偶爾閃爍,幻麗無雙。
自此處再往前去,經過數十道波紋,前方卻是一片多彩煙霞之地,其中星光點點,繁華升異色,煙渺若流雲,呈無量極之數,近上前看,那流彩之地竟然是一片水域,其上波光粼粼,有無數瑩光明滅不定。
又復前行,那水域忽然變的無邊無際,其液如墨,之上星星點點卻是一座座宮殿,皆為黑石所造,古樸蒼桑,各呈異相,不一而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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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黑水晃動,波紋自生,星光繁亂,其上宮殿也隨之飄搖,瑰麗萬分。
在此水域深處,有一混沌未分之地,竟有月華照耀,其光蒙蒙瑩瑩,看不真切,那光華下方,卻有一座宮殿。
此殿高有數十丈,巨大黑石猶如刀刻一般,宮殿周圍有無數尖刺突起,凌厲崢嶸,四角有道道流蘇垂下,無風自動,飄搖若煙,那殿頂平直,其上懸浮着一彎新月,散出微微銀光。
殿上有書:天心正殿。
此時,一道黑影自虛空而來,落到此地,入殿化形,變成人相,卻是一名眉目冷秀的女子,她眼中儘是漆黑之色,身着黑甲,肩披紅綢,那紅綢如一道流水,不斷的往下滴落,卻又在空中消失不見。
她進殿之後,單膝跪拜說道:「啟稟月主,勾魂天魔鏡下界投影又有變化,在一處界域只進不出,已有五載,此地名為瓊華界!」
大殿正中,卻是一彎新月寶座,四周皆暗,唯有那新月散出朦朧華光,寶座之上,側臥一位身着黑紗蓮甲的女子,她身姿風采若隱若現,四肢瑩瑩如玉之柔潤。
聽聞此言之後,轉頭看了過來,她緩緩睜開雙眸,眼中似蘊有無盡色彩,眨動之間便如生死幻滅。
日升月落,時光若水。
王奇便在這痛並快樂着,他過的十分充實,沒有一刻不在修煉,此州元氣充沛,更有時光流速之差,正適合修煉功法,每日行功不綴,又有白曉伴在身邊,也不寂寞。
現在他引來天魔進入神海後,第一時間並不清理,而是引動神念,勾連魔念,這些天魔便會演化萬般幻境,讓他的神意一次次的經歷各種幻法,詭奇之處簡直是異想天開,這天魔乃是萬界之念,所經所歷無不精彩萬分,讓他大開眼界。
其中有人間紅塵之悲歡,愛恨情仇之念動,亦有生死離別之哀思,有欲求不得之大無奈,有盡受欺辱之無聲怒,又有斷滅恩怨之殺生意,撥劍處,心意茫然,再回頭,震震無言。
其間又有仙塵路途,艱辛苦痛唯自感之,道心破滅唯自明之,魔念攪神唯自醒之,安忍隱世唯自知之,然大道唯爭才可通天路,長生不死也未必是仙福,其中萬象,險之又險,亂之又亂。
他緊守神念,端坐於青銅鏡面之上,任那無邊幻境卷襲,自是巋然不動。
兩世為人,遍觀人間百態,前世之時,信息爆炸的時代,各等奇聞怪事多不勝數,又有書報電影傳播新聞,那時他只是旁聽觀看,雖也略有些許感嘆,但未經他人事,不知他人苦,所看所聽,也僅是其中片面罷了。
如今他身入幻境,才知這世事之殘酷,更勝故事之百倍。
王奇沉下心念,靜悟幻境玄理,他神念有青銅鏡光華所罩,無有徹底沉淪之危,可一探天魔幻境,但白曉曾對他說道,即使有心火相護,此等幻境,也需要量力而為。
因為有些事情,雖是幻化而出,但也等若自己親身經歷,雖不會對神念造成傷害,但這種經曆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王奇對此言深感贊同,經曆本是就是一種傷害,在經過多次幻境之後,他突然覺得心態有些變化,雖和以前差之毫厘,但他也有所感,這種感悟是心境成長的一種表現,此成長未必是好事。
因為,這不是他自己的成長,藉助別人的經歷而成長,難說壞處,但也沒什麼好處。自己的道,自己的路,終究要自己走!
他在那幻境之中殺人盈野,在那幻境之中困苦終生,在那幻境之中結婚生子享天倫,這些都是別的人經歷,但他以身代之,便是身同心受,性格心態都受其影響,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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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乎其微,但若長久下去,人格必有瑕疵。
在聽聞白曉之言後,他便放棄了以身代之,只是遍觀幻境,就像是看電影,聽故事一般,僅有所知,其我所想。
若是自己不喜之幻境,他直接振動光華,看也不看便滅殺收靈,我心即我道,若是不喜,便直接滅掉,修真之人,自有法力神通,若是不能率真而為,又怎能念頭通達。
起初那天魔之音慘厲喧刺,他聞之頭痛魂裂,待到一年之後,便可泰然處之,他有時在萬幻真空處一呆便是幾個月,再回去與白曉互證幻境所得。
這白曉所修習的是天狐一脈的萬相真錄,神引渡真法,以幻作真。
當王奇讓她施展幻術時,她臉色有些怪異,說道:「公子真要受小曉的幻術嗎?」
王奇一邊喝茶,一邊笑道:「莫要廢話,讓我看看天狐幻境個是什麼樣子。」他一年來所經頗多,有些心得,正要看看那萬相真錄。
白曉身姿一轉,便見她已幻化成了狐仙子的相貌,她狐耳微顫,眼若媚絲,步做金搖,身上白甲已落,僅得一件絲紗覆身,她赤足輕移,腳脖兒上鈴鐺叮咚,臉上怯怯,如天邊紅霞色,身姿緊緻,素手攏纖腰,她似有所欲,欲有所言,天籟即響:「公子,這般可是好看嗎?」
王奇正在飲茶,就是在那萬千幻境之中,也沒見過這等誘人的小狐狸,此時見白曉幻化如斯,他口中茶水噴出,喝道:「你在做些什麼,讓你出幻境,弄這般姿色作甚。」
他這一說話,眼前景色又變,卻是白曉還是站在原地未動,連模樣也未有改變,只見她瞪大眼睛,似有疑問:「公子,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原來她剛才已轉動法力,施展天狐萬相真錄,以神引渡,以思幻真,別人所見她不知道,但她這幻術出發於心,以真作幻,雖假亦真。
王奇一愣,難道剛才所見即是幻境,他眼見之景,與神念知感,皆是不假,狐仙子那完美身軀仍在腦中迴蕩,甚至那怯容天音,皆在耳邊,他看向白曉,心生異樣,說道:「你剛才施展的是哪般幻術,有何說法?」
「正是天狐萬相之法,以已心引真神,再以他人之思做幻真,公子是看到了什麼,這般大驚小怪?」白曉心中納納。
她忽然似有所感,便是從公子口中那「這般姿色」四字,便能猜測一二,莫非是思及此處,她臉頰飛出一片紅雲,低垂螓首,看着腳尖之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呃」王奇聞立也略微尷尬,他怎能告訴白曉,自己乃是看到她狐仙子的魅惑之態,真是奇也怪也,莫非自己真是思及情事,他暗自思量,過得半響才道:「這幻術當真神奇,剛才你話音未落,我眼前便出現你那狐妖仙之身相,風姿綽約,才會出言喝訴。」
白曉聞言心生喜悅,公子竟然還記得她那狐仙樣貌,還誇獎風姿綽約,她嫣然一笑,突然搖身變幻,竟然真變了狐仙子出來,手提白裙轉個圈兒,說道:「公子,這般可是好看嗎?」
王奇一愣,剛剛這話兒還在耳邊迴蕩,此言一出,如同天籟迴響一般,他細看白曉,正和剛才一模一樣,只是未帶魅惑之色,稍欠風情,他笑喝道:「還不現了原形,去練習山海勁。」
白曉聞言嘻嘻一笑,身軀一顯竟然變做了銀狐,毛髮飄逸柔順,她才不去練功,而是身軀一動,就到了王奇身邊,臥坐在他的腳下,蹭了蹭王奇的腿腳,便依偎不動。
王奇啞然失笑,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沉默不言。
如此時光,一晃便是五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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