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真正的謀劃
聖地眾先賢以犧牲九黎後裔為代價,凝聚九黎氣運反哺刑天,從而助他穩固境界。
這種事,光是聽聽,就讓大羿感到無比火大。真的很難想像,他們是在什麼樣的心態下,才會做出這種噁心人的事來。
被他們這麼一搞,他們這些九黎古祖們,還有何面目去見後人?
「冷靜啊!」
「我們也知道這麼做不對,但當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們選擇。」
「在仙道的突然襲擊下,九黎一脈全面潰敗,氣運潰散就在眼前。要是不將氣運轉移至刑天身上,那就只能坐視九黎氣運潰散。」
「氣運乃是一族之根本,若是九黎氣運潰散殆盡,那九黎一脈就真的完了,再也沒有復興的機會。」
「可將氣運轉移到刑天的身上,雖然會導致九黎一脈沒落,但起碼保住了氣運。」
「只要氣運還在,九黎一脈就不會滅族,未來還有希望。只要時機合適,隨時都能復興。」
「大羿,你看,現如今,九黎一脈不就有了復興的徵兆嗎?這正是我等保存氣運的作用,為九黎一脈保住了一線生機。」
被人拉開之後,聖地先賢齊齊解釋道。他們也知道,自己幹的事很不地道。但就當時的情況,將九黎氣運轉移到刑天身上,是唯一的選擇。
不這樣做,沒了氣運的庇護,九黎一脈必然會被仙道徹底滅絕,從天地間消失。
可要是保住了氣運,哪怕只有一縷,也足以確保九黎血脈不會斷絕,未來終將迎來復興的機會。
其實還有一句話,聖地先賢們沒有說出口,九黎一脈遭此劫難,大羿等人要負主要原因。
若非他們當年突然集體失蹤,導致人族實力大跌,再無力鎮壓諸多強敵。那人族也不會迫於壓力,不得不與仙道合作。
就是這次合作,給了仙道機會。若非如此,仙道又怎能在聖地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算計九黎一脈呢?
正因為事先不知道,聖地才沒有及時阻止。而等他們知道時,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想阻止也晚了。
那時,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將損失降至最低。而不是與仙道翻臉,將人族置於腹背受敵的境遇。
彼時正是人族與妖蠻矛盾最為衝突之時,甚至魔道與佛道都有入場,為妖蠻兩族站台。當時那種情況,人族根本不可能與仙道翻臉。
別說滅了九黎一脈,就是滅了大商,就當時人族的處境,也得忍着。
「哼!若非是見到九黎一脈已經出現復興的趨勢,你以為你們今天還能站着和我說話?」
「但凡九黎一脈的處境,沒有任何變化,今日我等就是殺進聖地,而不是走進來。」
大羿身後,雨伯不滿的說道。
最開始,當他們得知九黎一脈的處境時,確實極為憤怒。
但在看到,九黎一脈在姜黎的帶領下,正慢慢變好時,他們心中的怒火,倒是消退了不少,起碼沒了叛族的想法。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一時之興衰罷了。誰沒有過巔峰,誰沒經歷過低谷?世間萬事,大抵如此,於起起落落間不停的輪迴。」
「看開一點,萬代以來,人族內部沒落的勢力可不止九黎一脈,就是徹底滅族的,也不是沒有過。」
「和他們相比,九黎一脈無疑幸運多了,雖然沒落了一段時間,可起碼還有復興的機會。」
「但那些徹底滅族的,除了我等記憶中還有點零星印象,別的,哪怕是在史冊當中,也沒有他們的記載了,徹底的消亡。」
聖地中,輩分最為古老的雨祖朝滿是怒火的九黎諸魔神勸道。
這是人祖還在世時,用自己的精血孕育的生靈,是最初的人族,比羲皇還要古老,翻遍所有的人族古史,也找不到比他們更古老的存在了。
這就是活着的人族老祖,他們的話,就算功績大如大羿,跋扈如風師雨伯等魔神,也是不敢不聽。
而且,他們舉的例子,也讓人無法反駁。他們舉的那些已經被滅族的人族勢力,其實就是他們自己的直系後人。
這些老祖的直系後人,大都倒在了為人族奮鬥的路上,沒能親眼見證人族的崛起。與他們相比,直系後裔仍在的九黎一脈,確實要幸運很多。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此事仍不能就這麼算了。」
「若那姬周一脈,是憑自己的本事攻破的九黎古國,那是我九黎無能,就算是被滅族,也是活該,我等認了。」
「可他是勾結的外人,方才攻破的九黎一脈,這件事,聖地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姬周一脈,也必須付出代價。」
「不然,真要肆無忌憚的勾結外人,我九黎一脈也不是找不到盟友。」
大羿語氣堅決的說道。老祖的面子要給,但該有的交代還是要給的,九黎一脈這麼多年受的苦,可不能白受,必須讓始作俑者付出代價。
「這是應該的,九黎一脈被委屈了這麼多年,也的確應該給們一些補償。」
「我看這一代的黎主,堪稱天生神聖,有聖皇之姿。待他修煉有成,將人族交給他如何?」
與雨祖同時代的老祖,雷祖點了點頭,朝大羿等魔神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是點了姜黎當下任人皇,只等他修成先天神魔的境界,就能一步步的接管人族至高權柄。
「這個可以!」
聽到這個補償,大羿等魔神,倒是不好繼續質問下去了。
無他,聖地給的補償太多了。既然先前九黎一脈卑賤如塵埃,那作為補償,就讓九黎一脈極盡輝煌,執掌人族興衰。
直接從奴隸變成聖皇一脈,這份誠意不可謂不足,大羿等魔神還有什麼不滿的。
九黎一脈說是沒落,可也只是沒落了三十萬年而已,用三十萬年的苦難,換取今後的極盡輝煌。在眾人看來,完全是很值得的一件事。
「那姬周一脈呢,他們與仙道勾結,殘害同族,總不能一點懲罰也沒有吧?若是如此,人族規矩何在?」
得到了應有的補償,九黎一脈這麼多年受到的委屈,可以揭過。
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不能放過,應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
「這個,機會我們已經給姜黎了,能對姬周一脈造成多少傷害,就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至於我等,因為與仙道的約定,卻是不能插手。」
倉頡大聖聞言,簡單的向大羿解釋了一下仙道的謀劃。
沒辦法,仙道開出的價碼太高了,許諾將下一任天帝之位傳給周國姬考。這種情況下,便是姬周一脈犯的錯再大,也要將他保下來。
畢竟,那可是天帝之位,代表着天地最高戰力。哪怕是人族,也不能忽略。
人族這些年,威嚴日益衰落,就是因為下任天帝不再是人族出身,這才給了萬族挑釁人族的底氣。
若是人族能再出一任天帝,那無疑能繼續維持人族霸主的地位。所以,仙道開出的條件,人族實在無法拒絕。
「怪不得你們不願動姬周一脈,連下任天帝之位都許了出來,仙道果然大方。」
「不過,你們真不怕這是仙道的算計?我雖沒見過姬考,但只是聽你們的敘述,就知這人不靠譜。」
「他才多大,有多少閱歷,常年與仙道接觸之下,能抵得住仙道的蠱惑嗎?」
「且他還是得仙道培養,方才崛起的。這樣的人,你們怎敢保證他對人族的忠心?」
「如果他當了天帝,心向人族還好。可若是他翻臉不認人,一心維護仙道,那你們今日對仙道這般讓步,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羿沒說聖地眾人這麼多不對,而是反問他們,如何確保姬考對人族的忠心。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若姬考心向人族,那今日聖地對仙道毫無原則的退讓,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反之,若是姬考心向仙道,那今日聖地對仙道的退讓,就是犧牲人族的利益,去成就仙道,虧到姥姥家了。
「這個誰也無法保證。不過,正如我們無法保證姬考對人族的忠心一般,仙道也無法保證,姬考是否對他們忠心,都在賭罷了。」
倉頡大聖回答道,姬考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誰也無法左右他的想法
且看他最近的表現,在兩大勢力間反覆橫跳,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從這裏就能看出,姬考也是個有想法的人,將個人利益放在兩大勢力的利益之上。或者更直白的說,兩大勢力,都被他當做自己變強的工具。
這樣的人,很難形容他的忠心。怕是誰給他的利益最大,他就會傾向於誰。
聖地先賢中不乏智者,如何看不出姬考的想法。只是覺得他年紀還小,仍有改造的機會,所以還在努力的嘗試着,將他拉回人族。
「拿族運去賭,你們可真能耐,真把自己當聖皇了嗎?而且,就算是聖皇,也不會拿族運去賭這種沒有把握之事。」
大羿等人都氣笑了,本以為會聽到什麼高見,沒想到竟然得到這麼一個離譜的答案,無非是賭罷了。
賭?
聽着就覺得好笑,賭性這麼大的嗎,什麼都敢去賭。這是把族人當什麼了?真是一點也不負責任。
「大羿息怒,我們也知道這麼做不對,因此我們做了兩手準備。這不,一邊和仙道互相算計,一邊給了姜黎一滴炎帝精血。」
「先前說姜黎有聖皇之姿,並非是在開玩笑。有他和仙道作對,就算無法破壞仙道的計劃,也能讓仙道吃個啞巴虧。」
「而且,仙道許給人族下任天帝這件事,我們雖然同意了,但卻沒有承認,這個人選一定是姬考。」
「姬考不值得信任,但姜黎卻是人族未來的支柱,他才是我們心目中下任天帝的人選。」
「按照我們的意思,先扶持姬考,讓他佔住下任天帝的位置。然後再慢慢謀劃,把他換成姜黎。」
大羿面前,聖地先賢說出了人族真正的謀劃,與先前祖地龍老告知姜黎的那些,完全不同。
其實仔細想想,這才是正常的。聖地先賢就算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拿族運去賭姬考的忠心。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如他們說的這般,先讓姬考佔住位置,然後在剩下的時光中,慢慢想辦法拿下姬考,換上自己人。
終究是下任天帝,不是現任天帝,人族若傾力為之,將他換掉還是不難的。
「這麼說,倒也說得過去,但你們斗得過仙道嗎?」
大羿聽到這裏,認可了聖地先賢們的謀劃,但對他們的能力,卻提出了質疑。計劃確實沒問題,但執行計劃的人,就不一定了。
就他們的表現,很難讓人相信,他們能斗得過仙道。
「本來是沒多大底氣的,這不你們回來了,有你們幫忙,之後再想辦法解封刑天與兵主。」
「如此一來,合我等之力,就是天帝差不多都能換掉,何況一個下任天帝。」
人族先賢也承認,在能力方面,他們確實不如縱橫數個紀元而不倒的仙道。但沒關係,他們早就做好了請外援的準備。
在暗中,他們已經計劃着,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陸續放出古時被封印着的人族強者們。將他們封印到現在,不就是為此時而準備的。
嗯,人族封印別人,那真是往死里封,不僅想辦法讓他出不來,還要藉助各種力量將其磨滅。
但人族封印自己人,那就不一定了。說是封印,其實可以解釋為強制閉關。
除了沒有自由之外,別的什麼都不缺,各種頂級資源,只要是人族能尋到的,通通不會少了他們那一份。
而對於這一切,那些被封印的人族強者們雖然不甘心,但也能理解。
誰讓他們技不如人,成為失敗的一方。被強制閉關,這正是失敗的代價。而留在外界逍遙,則是成功者的勝利果實。
若雙方爆發矛盾,贏者才能留在外界,輸家只能不情不願的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