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是諾諾利埃斯·尤里!
或者說是和尤里同類型的能力者!
「你有了新的發現?」
陸湘見宋嵐一副看穿了真相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為了避免自己被當成搗亂分子被陸湘從辦公室里攆出去,宋嵐沒有報出政委的尊姓大名。
「我們無法確認目前市長的狀態,按照最壞的情況考慮,他的思維可能已經徹底被那個能力者控制住了,這樣一來,執法者部門也沒法以合理的理由進行調查,而且,那些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市長私下裏找過奧菲的事,反而希望利用你們來讓他徹底死心。」
宋嵐恍然大悟。
難怪市長的秘書見到他們之後,連病例都沒讓他們看仔細了就急着讓羅傑開出一個市長並無大礙的證明。
因為他們早就知道市長身上正發生着什麼。
可即使推測出了有能力者在背後作祟,在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前,執法者也沒法採取任何實質上的行動,若是處理不當,對方反而可以利用市長的權力直接讓陸湘捲鋪蓋走人。
陸湘似乎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神情無比沉重。
控制市長只是一個開始,在這之後,他們一定會利用市長的職權之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着急。
「在市長家裏的時候,秘書端給你們的水看起來有沒有什麼異常?」
「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檸檬水……我們幾個剛才也差點中招了。」
提起這事,宋嵐都不禁有些後怕。
要不是市長在備忘錄里點明了不要喝秘書準備的水,他們三個現在恐怕就已經着道了。
在十七區真是一刻也放鬆不得。
老話誠不欺他,出門在外千萬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市長秘書給的也不行。
「她應該只是想確保你們提供出證明市長並沒有心理疾病的證明。」
陸湘說道,「從備忘錄上的情況來看,即使思維和認知遭到了篡改,也會有短暫的時間能恢復清醒,市長也正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找到了奧菲,對那些人來說,想要完全控制一個人的思維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正因如此,對於那些並不重要的安保人員,他們採取的則是更簡單粗暴的科學手段——把人殺了,植入晶片把屍體製作成半機械人。
半機械人能執行簡單的命令,不懼疼痛,也不會產生人類的負面情感。
這項技術曾經被廣泛地用在了戰爭之中,自聯合政府建立之後,就以不人道為由被列入了禁止事項。
市長家裏發生的變化說明了那個能力者很難在同一時間對許多人的精神和認知進行改寫。
不過高情商的陸湘選擇點到為止,並沒有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因為吧,她之所以認為對方不會在宋嵐等人身份花費太大功夫的原因在於,三人只是執法者部門的職員,而且還不屬於關鍵部門,就算能完全控制了他們的思維他們仨又能幹什麼?
當然,如果說得過於直白將會極大地打擊宋嵐的積極性。
而且那也僅限於那些人對宋嵐的看法,要是有窺探人心思的能力,她可巴不得每天都研究一下宋嵐都在想些什麼。
宋嵐是個聰明人,他也多多少少能聽出陸湘的潛台詞。
但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引以為榮。
這,就是鹹魚之道的強大之處——只要能鹹魚到送上門給別人控制別人都嫌麻煩的程度,再強的干擾型能力者都對你無計可施。
這就好比你花1000塊造了一個尤里,肯定不會想拿他來控制對面的動員兵。
而宋嵐對自己的定位甚至不如動員兵,換算下來的話,他應該屬於一些地圖裏的中立市民。
按照這個思路,宋嵐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主管,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說。」
陸湘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宋嵐也會有為了正經工作想辦法的時候。
「雖然我們發現了他能力的規則很可能通過水來傳播的,但是對能力的具體細節和能力者的身份仍然一無所知,想要從茫茫人海中把他們找出來實在太過困難,所以反其道而行可能是更好的辦法。」
「怎麼個反其道而行法?」
「你想啊,他們之所以好費這麼大的精力控制市長,肯定是覬覦市長所掌握的權力,那麼如果我們接下來頻繁曝出市長的黑料,破壞他下個月的選舉,把他從市長的位置上拉下來,那麼現任市長對他們來說就會徹底失去利用價值,到時候他們自然就會放棄控制市長的計劃。」
一般來說,宋嵐是不喜歡在工作上發表自己意見的。
不過現在陸湘辦公室里就他們倆人,而且這又關乎到了他所踐行的鹹魚之道,因此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說上兩句的。
簡而言之,只要把市長變成了毫無利用價值的平民,想要利用他的人便會主動放棄他們的陰謀。
宋嵐的建議方法聽得陸湘瞠目結舌,她倒是真沒想到過竟然還有這種破解能力的辦法,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方法的確行之有效。
「而且在下個月的選舉期間我們還可以暗中收集其他競選者的黑料,誰的支持率高就曝光誰,讓他們根本沒法提前決定下一個進行思維控制的對象。」
只要大家都能心平氣和地擁抱鹹魚之道,這個世界將再也沒有傷害。
這傢伙居然連下一步計劃都想好了!
陸湘越聽越覺得宋嵐才是那個真正想要破壞十七區的風氣的害群之馬。
她敢肯定現任市長里昂-賽爾博特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冒着巨大的風險找到了奧菲,肯定不是希望她找來一個人讓自己身敗名裂的。
「你說的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這畢竟是宋嵐第一次在工作上發表意見,陸湘還是給予了鼓勵的態度,「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啊?」
「我們是執法者,打擊的目標應當是犯罪分子,而不是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