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你們為難一個老實人幹嘛?」
就在趙威難堪之時,沈墨突然發話起來。
眾人頓時吃驚。
丟東西的人是他,他居然不着急?
只見沈墨側頭看了看窗外的冰冷雨滴,一條條銀色的線不斷擊落地面。
「都這麼晚了,大家也累了,別折騰了。」
「李愛火,放人。」
趙威聽見這話,心頭一陣溫暖。
他低頭再次仔細瞧着沈墨,發現這不是上次在煙酒店裏遇到的那個酒鬼嗎?
這外套,的的確確是自己搶奪他的,他只是想要裏邊的錢包,拿出88塊7毛,去還商店給商店老闆。
現在商店老闆的錢還了,可是他的外套,也的的確確被自己給搶了。
仔細想想,趙威的心裏,還是覺得有愧。
一向沉默的他,此刻卻朝沈墨低下了頭,並且心悅誠服地道歉起來:「對......對不起......」
「不行!」
「他還不能走。」
突然,一股冷峻的聲音打斷了趙威的道歉。
只見沈咪咪帶着被搶劫的商店老闆走了過來。
沈咪咪的眼神堅定,步履沉穩,顯然是對此事有着自己的看法。
「法不留情,這是規矩!」
「既然搶劫了,那就得承擔後果。」
「這位是商店老闆,他還想追究趙威的責任。」
只見沈咪咪身旁,站着一個矮胖矮胖的男人,那男的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勢,目光緊鎖着趙威,並且臉上沒有絲毫的寬容之色。
「光天化日之下,搶劫老子的店鋪?」
「你們警察要是不嚴懲這樣的人,我們老百姓還怎麼做生意?」
商店老闆將雙手抱在胸口,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一時間,李愛火被夾在了中間,左右為難。
一邊,是沈墨的寬容,自己想要給他留給人情。
一邊,是商店老闆的嚴厲,他要求自己嚴格執行法律。
一邊,是明面下的規矩。
一邊,是明面上的規矩。
兩邊的天平,全部都由自己掌控。
權力......
可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
既然站在了擁有權力的職位上。
那就得負起相應的責任。
那就得隨時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這個案件,似乎也是對李愛火本身的一個考驗。
「沈墨,這位是被搶的商店老闆,姓嚴,嚴先生。」
李愛火語氣平靜地介紹着,目光在沈墨和嚴先生之間游移,試圖緩和雙方的氣氛。
或許能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用緊緊相逼。
「嚴先生,請問趙威總共搶了你多少東西?」
沈墨抬頭髮問起來。
其實案件的所有經過,李愛火早已告訴過他。
他只不過是想讓這位姓嚴的男人,重新說一遍罷了。
「幾個快過期的麵包,和一個芭比娃娃貼紙......」
嚴先生的話讓氣氛略顯尷尬,趙威的臉色也變得複雜。
畢竟正常人,怎麼會去搶這些東西?
「你們商店裏,麵包如果過期了會怎麼處理?」沈墨似乎抓住了嚴先生話中的漏洞,繼續追問。
嚴先生微微一愣:「呃......當然是丟掉了,我開的是品牌超市,不能讓過期的食品流入市場.......」
沈墨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既然是要丟掉的麵包,那也不能為你創造什麼利益,為何不施捨給這位飢餓的流浪漢呢?」
沈墨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仔細想想也對,就幾個快要過期的麵包,至於讓大家浪費時間和精力,大晚上的9點鐘,不回去泡個腳然後躲在被窩裏睡覺呢?
難道這幾塊快要過期的麵包,比眾人的時間還要值錢嗎?
就連嚴先生自己也陷入了沉思,臉上的憤怒逐漸被思索取代。
「這樣,麵包的錢我來出,讓趙威鄭重地給嚴先生道個歉,你們看如何呢?」
沈墨大氣地用手掏了掏口袋,心中的豪情止不住地泛濫出來。
可是當他將自己的手伸進那空蕩蕩的口袋裏時,臉上的尷尬瞬間暴露無遺。
靠!
老子也沒錢啊!
沈墨瞬間石化僵硬住了。
一旁的趙威,眼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對沈墨解圍的感激,也有一絲無奈。
他也忍不住開口:「錢......我還了.....」
他的聲音很小,就跟他的社會地位一樣,顯得微不足道。
經過趙威這麼一提醒,嚴先生似乎才反應過來,這個搶劫犯似乎正是因為把錢還過來,才被埋伏的警察抓到的。
聽到這裏,沈墨一臉輕鬆地攤開了雙手:「那還說什麼?」
「錢人家給你了,你和解不就行了嗎?」
嚴先生苦苦笑了一下。
他對沈墨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但是對於趙威這樣的人......
卻不敢讓步。
「那他的行為,還是搶劫啊?」
「就算是過期的麵包,我也不會施捨給流浪漢!」
「這是......行業規矩!」
資本家,即便將過期的牛奶倒掉,也不會施捨給窮人。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一旦你開了這個口子,那麼你的商店,將不會再有正經的客人。
只會有等待着你給他們施捨的流浪漢。
如果這個風氣傳出去,那麼自己的生意還怎麼做?
這是嚴先生的底線之一。
他不是慈善家,更沒有社會義務去同情趙威這種人。
他只是一個商販,一個生意人。
李愛火很無奈,再次朝嚴先生發問:「你確定不肯諒解嗎?」
「就算你糾纏到底,趙威也沒有給你造成多少財務損失,頂多拘留兩天,何必呢?」
嚴先生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拘留就拘留,哪怕是拘留一個小時,拘留一分鐘,這都是他應有的懲罰!」
「我再說一遍。」
「這.....是規矩!」
干變萬變,規矩不能變。
沈墨此刻,也輕笑了起來。
規矩?
明面上的,是規矩。
明面下的,也是規矩。
他向來不會遵守明面上的規矩。
只會按照自己的江湖規矩。
按照他心中的律法,趙威的罪行,不足以如此。
得饒人處且饒人,誰都有過低谷時期。
何必呢?
見現場僵硬住了,李愛火只得回頭看向沈墨。
可這個時候,沈墨卻拿起了手機,似乎要打給什麼人。
「喂!張恨水,你現在過來一趟,我有事兒找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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