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問向李玥,「剛剛洗碗的時候王嬸她們說什麼呢」
李玥低聲道:「也沒說什麼,就是說今天是除夕,宮中有大宴會,有很多人會去,很熱鬧的。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好像和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李玥莞爾一笑,「嗯。」
兩人走到一個鐘樓底下,張陽拿出一個個的禮花。
李玥也幫着忙,她一邊說道:「你忙活了一兩月就是為了這個」
張陽煙花一個個放好,保持好距離,把引線也整理好。
這些東西廢了張陽不少心血,李玥也知道張陽每天為了忙活這些有時候時常被嗆得直咳嗽,每一次做這些東西,都累得直不起腰。
這都是夫君辛苦做的。
將這些東西整理好之後,把所有的引線全部拉出來,然後匯聚在一起。
在避風處點燃一根小蠟燭,引線綁在蠟燭的燈芯上,一個延時引爆裝置就做好了。
看着小蠟燭的火苗燒着。張陽說道:「我們去鐘樓上吧。」
「嗯。」
夫妻倆手牽着手,走入鐘樓中。
李玥提着一個小燈籠,鐘樓很小,樓梯也狹窄,腳踩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吱呀聲。
李玥小聲說道:「你怎麼會想到這裏的。」
「因為這裏是看煙花最好的位置。」
一路走到鐘樓的最頂上,這裏是一個平台,眼前豁然開朗,抬頭是漫天的星辰,浩瀚的星空。
從遠處看去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長安城。
甚至還能聽到長安城的喧鬧聲。
張陽低頭看去,鐘樓的不遠處,引線已經燒了起來,一直朝着煙花而去。
「等一下,小心不要被嚇着。」
「嗯」
李玥古怪地看向張陽。
看着引線已經燒入了煙花內部,張陽捂住李玥的耳朵,「抬頭看!」
李玥聽話地抬起頭,鐘樓底下響起一聲悶響,夜空中又響起了一聲炸響,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隨着炸響盛開。
李玥微微張開小嘴,吃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驚訝得說不出話。
「嘭!」
「嘭!」
「嘭!」
……
又是幾聲悶響,又有幾發煙花竄上夜空,到了半空中,轟然炸開。
如盛開的花朵一般在夜空中盛開。
原本的漆黑如墨的夜空,剎那間燦爛了起來。
李玥眼睛中都是煙花的絢麗,因為太激動,她的身體還有些顫抖。
夜空中的煙花如同神跡一般。
張陽低聲說道:「因為材料不夠,我只能做出一種顏色的,煙花也不是很大,如果技術夠好,我可以讓它們盛開得更大,現在只有這么小小一朵。」
李玥撲入張陽的懷抱語氣帶着哽咽說道:「謝謝你!」
張陽摸着她的小腦門,「以後我們每年都看。」
「嗯。」
李玥目光看着煙花,臉靠着張陽的胸膛,「我們每年都看,我一定好好治病,我要活下去,我要很多很多年和你在一起。」
煙花還在繼續。
整個長安城都看到了夜空中的神跡,人們紛紛停下腳步,看着夜空中的絢麗。
人們紛紛停下腳步,抬頭看着夜空,吵鬧的夫妻停下了爭執,啼哭的孩子也不再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夜空。
這一刻長安城就像是時間停滯了一般。
皇宮中,原本熱鬧非常的大宴,此刻也停了下來。
長孫皇后和李世民的目光看着夜空,久久不能言語,夜空中的景色太美了。
一朵朵的花在夜空中盛開。
當即不少使者都跪了下來,他們扶着地上,甚至再說:「神跡,這是神跡。」
「大唐萬世!」
「大唐萬世!」
有人喊了起來,一時間喊的人越來越多。
李世民看着這幅場面,神情激動,在場有很多人活了大半輩子,誰見過這樣的場面。
煙花持續了好一會兒這才停止。
直到不再有花卉在夜空中盛開,太極殿內還是一片寂靜,眾人都不敢喘大氣。
還是房玄齡先開口說道:「陛下,此等神跡必是祥瑞徵兆。」
李世民笑着點頭,心中的震撼好久不能平靜。
這到底真的是神跡
李世民招手叫來了一個太監,隨後小太監急匆匆離開。
再次舉杯而起,李世民笑着開口說道:「諸位一起飲勝!」
眾人這才又回過神舉杯而起。
一邊喝着酒,程咬金小聲對尉遲恭說道:「某家就說這長安城妖風陣陣吧。」
尉遲恭遲疑道:「大過年的說什麼妖風,有也是你老程家刮出來的妖風。」
程咬金盤腿坐着,摸着下巴的鬍子,轉眼看到自己的兒子。
本來程處默還坐得好好的,被自己家老貨這麼一瞪,嚇得一個激靈,心說自己怎麼招惹老貨了,難不成回家還要挨揍不成。
一場煙花結束,李玥還在回味着剛剛的場景。
張陽從鐘樓往下看去,確實有一隊官兵朝着這裏而來。
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招惹到人。
「官兵來了!」
李玥也重新睜開眼,從鐘樓底下看去。
張陽牽起李玥的手一路跑下鐘樓,順手帶着幾個啞火沒有引爆的煙花,簡單收拾了一番現場,急匆匆離開。
兩人走入一條小巷,官兵很快就到。
從放煙花到煙花結束,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大唐的官兵就能殺到。
不得不說,大唐官兵的速度夠快的。
兩人走過一個個小巷,確認了對方沒有追來,這才在這條小巷中休息片刻。
看着彼此逃跑的狼狽樣,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看張陽懷裏抱着幾個煙花,李玥說道:「都弄髒衣服了,這布料可名貴着呢。」
小媳婦心疼地擦着衣服上沾着的硝石和封泥。
鐘聲響起,意味着已經到了子時,意味着今年已過,貞觀五年了。
慢悠悠走到自家門前。
兩人相顧無言,李玥踮起腳尖在張陽的臉上啄了一下,然後羞紅着臉迅速跑回家中。
甚至還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關門聲很響,關得還挺用力的,希望門沒事。
張陽又確認了一番沒有人跟過來。
走入自家院子,拔了這兩個煙花的引線,將封土拆開放在了取出裏面的原料,銷毀。
做了這麼多次的實驗,果然還是有這麼幾隻啞火的。
好在今晚很順利。
看李玥房門還關着,張陽說道:「吃宵夜嗎」
房間裏沒有反應,看來小媳婦還是害羞啊。
這就已經羞得不行了。
現在害羞以後會越來越熟練的,嗯。
張陽又說道:「你要不吃,我就自己做酒釀圓子了。」
李玥又從自己的房間稍稍探出腦袋。
張陽看向她。
她眨了眨眼用力點頭。
張陽說道:「順便把水燒一下。」
李玥這才走出房門,「我來幫伱。」
隔壁的王嬸看到公主殿下和張陽一起平安回來,又看到兩人一起有說有笑地做着吃食,滿足地笑了笑。
楊嬸走入王嬸的家中。
屋內,楊嬸低聲說道:「宗室已經擬好了公主殿下的封地旨意。」
王嬸低聲說道:「旨意什麼時候會到。」
看了一眼窗外,還能聽到李玥的嬉笑聲,楊嬸回話道:「明日一早就到。」
「總該是要面對的。」王嬸氣餒地說道。
楊嬸低聲說道:「多希望公主殿下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沒有這麼多的煩惱,能夠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王嬸的神色嚴肅了不少,如果能讓公主殿下幸福地過完餘生,就算是或許奴婢這條命,奴婢也願意。
明天旨意就到了,公主也成年了。
王嬸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公主殿下她終於活到了成年。」
楊嬸點頭,「多好的孩子呀,當初公主多可憐,多麼地消瘦,臉色蒼白沒有血氣。」
說着話楊嬸有點哽咽,她擦去淚水說道:「那時候公主殿下還小,只有六歲,她比尋常孩子都要矮一截,消瘦得能摸到骨頭。」
「誰家孩子是這樣,那時候每每看到公主殿下無神的雙眼,奴婢心裏都像是刀在刺一般地疼。」
雖然不是為人父母,兩人早就把公主殿下當作了自己的女兒。
王嬸安慰着楊嬸說道;「現在好了,公主殿下有張陽照顧,張陽是個好孩子。」
楊嬸遞上一塊絹布,「公主殿下能夠成年是好事,我們也應該高興才對。」
王嬸點頭說道:「真希望公主殿下可以一直笑得這麼開心,誰也不讓任何人打擾公主殿下。」
兩人相互安慰着。
楊嬸說道:「現在公主殿下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也不知道這個張陽哪裏來的本事,能夠做得一手好吃食,公主殿下的身體也是他一直在調理。」
能夠有張陽陪伴,是公主殿下苦盡甘來,那時候的公主久居深宮,就算是跑幾步都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在昏暗的宮殿中聞到湯藥的味道就要跑。
喝多了湯藥,臉色蒼白一邊喝一邊嘔出來,吐了之後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氣,小小年紀這是受的什麼苦,想起那時候的場面,王嬸心如刀絞。
雖不是自己的女兒,但這麼多年的陪伴又和自己的女兒何異。
誰又能看到自己的女兒這樣。
寂靜的院子裏,李玥和張陽一人一碗酒釀圓子。
李玥看了看自己的圓子比張陽多很多,她挖起一勺圓子放入他碗中。
張陽一口一口地吃着,「明天記得給奶奶上香。」
「嗯。」
李玥用力點頭,奶奶從小陪着李玥出宮,是個很年老的宮女,只是成婚之後她就過世了。
吃完酒釀圓子,張陽洗了一個澡,確實也不早了。
冷水洗澡有好處,可以鍛煉血管,還能提高免疫力,只是也看身體而異。
在這個幹活沒有機械全靠人力的年代,幹活餬口掙錢全靠體力,張陽鍛煉出了一身肌肉,肌肉算不上很健碩,至少勻稱。
已經是深夜了,算着時間是三更天了。
張陽換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桌子上兩隻吃完了酒釀圓子的空碗靠在一起,碗中各有一大一小的勺子。
躺在床上,睡意襲來,張陽朦朧看到房門又開了。
稍稍睜開眼又是李玥。
她也不說話只是進門往被子裏鑽。
困得不行,張陽任由她抱着自己,兩人依偎着睡去。
第二日一早,張陽睜開眼,看了一眼熟睡的李玥,小媳婦睡覺竟然還流口水。
看她還睡得正香,張陽起床穿好外衣。
李玥翻了一個身,意識到自己抱了個空,睜開眼看到張陽已經起床了。
她從床上坐起,有些睡迷糊了,頭髮凌亂,她神情麻木地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