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袁天罡能夠識破,倒也是一件大好事,基礎認知的擴展對事物的影響有很大的作用。燃武閣 www.ranwuge.cc
當人們明白了氣流的應有便有了能夠滑翔的羽翼,越是追求真理,這個還有些蒙昧的時代就會前進得更快。
想着有些荒唐,改變人們的認知幾乎是一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常常會用自己有些認知,來套用從經驗上得來的理解。
站在朝班前列的鄭國公,魏徵站出朝班,「超朝堂是議論國事的地方,不是你們鬥法的地方。」
張陽笑着看向魏徵,「鄭公,下官沒想和袁道長鬥法。」
魏徵沉聲道:「你身為禮部尚書,也該多以民事國事為重。」
「鄭公說得在理。」
魏徵站出來,李世民便示意朝會正常繼續。
袁天罡也退到了殿外。
兵部稟報了這一次的兵馬整頓情況,甚至還有言官開口吐蕃不會莽撞與大唐開戰。
張陽都聽在耳中。
這種話語讓武將們的耳朵不舒服,都說開疆拓土為己任,也有人享受着現在的太平不想開戰鬧得不得消停。
一張嘴敵不過一百張嘴,聽着文官和武將這邊鬧哄哄的,只有禮部的張陽,許敬宗,張大象,李百藥四人默不作聲,冷眼旁觀這場爭吵。
牛進達的鬍子的事情又被言官提了起來,不提也就算了,這麼一說眼看文官武將這邊又要打起來。
李世民搖着頭嘆息離開。
等皇帝離開了,一群人還在為了是否和吐蕃開戰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太極殿鬧哄哄的,張陽無奈搖頭,給了許敬宗和張大象一個眼神,讓他們也跟着離開,不要瞎摻和。
趁着眾人沒有注意到禮部,還是先離開的這裏。
一隻鞋子從頭頂掠過,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沒人品,吵架還帶脫鞋子的。
張陽回頭看了看就見到了少了一隻鞋子,下巴還光潔的牛進達。
啊,多麼有活力的朝堂吶。
大唐就該這麼有朝氣才對。
眾人加快了腳步離開。
在走出太極殿的時候,袁天罡還站在殿外,站在殿外的還有長孫無忌和房玄齡。
向倆人行禮,張陽不解道:「殿內都吵成這樣了,兩位就不去勸勸嗎?」
身為朝堂的幾個領頭人,魏徵赫然在吵架的群體中,而且還站在文官這一頭。
眼前的房玄齡與長孫無忌同樣是朝堂中的核心人物,這兩人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長孫無忌看了看殿內,臉上帶着笑容,「你不是也走出來了嗎?再者說是否開戰的事宜禮部也該有態度,看來你也不想糾結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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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也很容易喪命。
用有限的生命去追尋這個終極問題多少有點不現實。
張陽臉上帶着笑容,心中有篤定的答桉之後便不會像他們這麼迷茫了,因為在後世人的眼中,世界也仿佛越來越小了。
若要用古人的角度來看待世界,換到後世的情況來看,那便是星辰遠方的宇宙了。
講着話語,閻立本抬着東西來了,一根鐵索綁着一顆鐵塊。
鐵塊是圓的,上面有不少鑿打的痕跡。
「不知道此物可否使用?」
袁天罡看了一眼沒說話,張陽皺眉道,「不妨再做兩個。」
閻立本對一旁的工部官吏吩咐了幾句,又講道,「之後會再送來。」
太極殿內越來越吵鬧,又有一頂官帽被丟了出來。
長孫無忌滿臉笑容,「不妨事,只要不出人命便好。」
「您的心……真大呀。」張陽尷尬笑着。
眼看太陽越來越高,天氣也會越來越熱,張陽先是思量半晌,再是講道,「袁道長請吧,我們去欽天監。」
袁天罡目視前方邁開腳步。
幾人一路走着,張陽就聽到許敬宗跟在自己身後小聲講着話。
「張尚書,其實只要你認個錯,這件事也不會過多追究。」
張陽低聲回話道:「要是別人說我怎麼樣也就算了,我不想真理被埋沒,更不想眼看着世人愚昧。」
「愚……愚昧?」
後方又傳來了李大象的一聲嘆息,他轉頭走向了朱雀門,外交院還有一堆事情等着去辦。
眾人跟着來到欽天監前,張陽一手拿着繩索,下放的鐵球懸空從一開始的左右來回晃動,靜止到垂直地面不動。
「貧道願聞其詳。」
張陽點頭講道,「在袁道長的眼裏,我們腳下的土地也是靜止不動的是嗎?」
「那是自然,若是腳下的地在動,我們一定能夠感覺到,更別說站穩。」
張陽又道:「那星空的移動又如何解釋?」
袁天罡緩緩抬頭講道,「那是星空在動。」
地不動,是蒼穹在動,得到了回答,張陽的問題還在繼續。
「如果我們人不動,土地也是靜止不動的,那麼這顆懸着的鐵球也應該不動,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
袁天罡不假思索地給了回答。
後世為了證明地球自轉,在有限的條件下打造出了一個做實驗的環境,傅科擺便是其中最着名的實驗之一,這也是科學史上的一個重大成就。
張陽放下鐵索,「基於袁道長的認知,我想在欽天監內用一塊地,往上面鋪滿沙子,沙子大概半尺厚,並且用圍欄圍起來。」
閻立本又讓工部的人去辦事。
張陽又道:「閻尚書且慢,為了證明這次實驗不受干擾,我想要建設三個這樣的環境,另外兩個地點都由袁道長來選,當然地面一定要平整。」
袁天罡聞言撫須又是思量了半晌,「餘下兩個就放在欽天監的另兩間屋子。」
張陽揣着手,看工部的官吏忙碌。
有些時候能夠退讓,有些時候面對違反常識的質疑,尤其是事涉自己教導皇子們的知識,這種事情必須較真。
一時錯誤不可怕,就怕一錯再錯。
張陽在欽天監前坐下,雖說不能夠改變太多,至少盡力,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這些知識在大唐發光發熱。
知識可以改變命運,同樣的知識也可以影響發展。
長孫無忌走到一旁,「看來你很有信心,這種事情沒必要一定與
人爭辯到底」
「我沒想與人爭辯到底,我覺得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長孫無忌沉聲道:「老夫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現在你要和袁天罡爭辯的事情,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之後也很有可能對你造成很大的煩惱。」
「如果這件事除了我沒人能夠做,那我便不能退讓,我聽過很多很多故事,那些故事中的人也從來沒有退讓過。」
張陽目光看着天邊,「或許我不能成為他們那樣的人,但我想儘可能做出一些事情,若是能夠留下隻言片語傳到以後,想來幾百年後世界又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長孫無忌低語道,「老夫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複雜的人。」
「人都複雜的,人心也是複雜的。」
張陽緩緩站起身,看欽天監內就要準備好了。
工部帶來的沙子是河沙,一種質地很輕的沙子。
張陽囑咐道:「把鐵索掛在房樑上。」
工部的人聞言照辦。
房玄齡看向長孫無忌,「這年輕人如何回應的。」
長孫無忌講道,「他很有信心。
再看眼前的安排,鐵索捆在房樑上,一直往下垂直的鐵球上固定了一根很細的鐵杵,這根鐵杵的末端正好接觸到沙面。
忙完了這些,張陽講道,「按照袁道長的說法,只要大地不動,這根鐵杵應該就這麼懸着不動才對。」
袁天罡點頭,「自然是如此。」
「那便是了,一旦鐵杵動了,是否可以證明大地也在動。」
袁天罡沉默了半晌,沒有回覆。
張陽又道:「為了避免實驗出現偶然性,我也讓工部另外準備了兩個實驗場所,為了實驗的準確性,我希望欽天監可以關上門窗不要讓風吹進來,也要有人看守,不要接觸沙面和鐵索。」
袁天罡點頭,「這你可以放心。」
房玄齡講道,「中書省也可以安排幾個官兵看管。」
注意到張陽臉上的神情,袁天罡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張陽朝着在場的所有人行禮,「既然沒有人相信,那我們便來見證這個世上最神奇的事情,這個鐵杵一定會移動,而且它會永無休止地在沙盤上緩慢移動,年復一年永遠不會停下來。」
看向眾人,張陽又道:「每天十二時辰可以做出記錄,在下就先告辭了。」
長孫無忌狐疑道:「這就走了?」
張陽笑道:「站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明日再來看。」
離開欽天監,張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終於可以走到這一步了,也終於可以讓大唐接觸到世界的真相的冰山一角。
就算這個真相只是零星一點,可隨着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有所改觀的。
心裏堅信着,張陽走出了朱雀門,重新走到朱雀大街上。
街道上每天清晨就開始很熱鬧,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這種熱鬧才會停歇。
中午的長安城會很熱,夏日裏要躲開陽光最炙熱的時候,人們趕着時間和天日,為了一天的生計忙碌。
張陽在東市買了一些肉菜和兩條魚。
回到家中,李玥和小武正在跟着楊嬸練劍,小武的動作很笨拙,手裏的木劍時不時就會掉落在地上。
張陽來到土灶台前準備做飯,這兩條河鯽魚看起來就很不錯,腹中多半還有魚子。
將兩條魚煎了煎,再倒上一些家中自製的醬油撒上一些蔥段,便做好了。
再用苦菜丁加着肉沫熬個湯,另外一口鍋準備好黍米飯。
飯菜上桌的時候,李玥和小武也練
劍結束。
吃着飯食,李玥低聲道,「之前青雀說過突厥的事情,怎麼一回長安城他便不提及了。」
小武拿着快子夾開鯽魚的肚子,夾出內部的魚子再是沾了沾魚的湯汁,她便美美地享受着這道煎魚。
給媳婦盛了一碗苦菜湯,張陽解釋道:「突厥的事情不用着急,現在着急的是突厥人,不是我們。」
李玥清澈的眼眸帶着一些不服氣,「夫君是想要先讓突厥自亂陣腳?」
黍米飯拌了拌菜湯,可以順着湯水咽下,一碗黍米飯吃完,張陽放下碗快,「我看中的是突厥的草場,陰山以北的漠南那一片的草原我都想要。」
「老師這個魚子蘸魚湯很好吃。」小武很懂事,她給李玥夾了一大塊魚子。
可惜媳婦的心思根本不在美食上,在家業大事面前美食也可以暫且退讓。
她右手拿着快子,手握拳又撐着側臉,靈動的眼神帶着思量,又道:「陰山的以北的草場還是屬於突厥人的,陛下雖是天可汗,看重的是突厥的戰馬,而不是草場。」
張陽點頭示意她接着說。
李玥的話語繼續,「奶粉生意不重要,不論是先前的奶茶又或者是奶粉,這不過是夫君的拋磚引玉,如若可以買下突厥的草場,不只是奶粉都是夫君的,就連戰馬也可以控制手中。」
「奶粉不過是一時的利潤,得到了草場才是得到了所有。」
說完話,李玥這才注意飯菜快要涼了,在小武的目光下急急忙忙吃了起來。
看到老師把魚子也吃完了,小武高興地眯眼笑着,又主動收拾碗快,去餵小熊。
小武已經把自己當做家中的一份子了,從一開始跟着李玥還有些拘束,眼下按照老師的生活習慣,主動去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