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知是沒料到,叫個順風車都可以遇到這麼宰人的事。
她沉默不語,半晌後說:「最多補一百,我弟弟生病剛交過醫藥費,我沒那麼多錢。」
「那太少了,總不能白忙活一趟。」黑車司機抽了口煙,往半開的窗戶里吹了煙霧,「三百,立刻送你到家樓下,不然從這裏走回去,路上誰知道會遇見什麼事呢。」
陸知知悄然舉起了手機,對着窗戶錄下對方的臉,「你們沒拉到顧客,和我關係不大,我只會付我應付的錢,多加一百,已經是極限了。」
「你還沒算辛苦費,兩個小時的路還是油車,你算算是不是不少了。」
男人不依不饒,而駕駛座上下來透氣的司機也敏銳發現了陸知知的手機屏幕亮着,紅色的攝像點顯示正在錄像。
「哎!你拍什麼呢!」
就站在陸知知車門前的男人一聽,立刻拉開車門把裏面的女孩拖了出來,去搶奪她的手機。
「媽的,你還偷拍!把手機給我!」
「你給錢別讓我吃虧不就完了麼!把錢給我!」
陸知知被拽住了胳膊,拖拽中狼狽摔倒進了石頭地,尖銳的碎石劃破了她的掌心,血珠頓時湧出。
手機也被對方搶奪了過去,黑暗下,幽藍的屏幕倒映出男人醜惡刻薄的臉。
鎮靜劑的藥效也在漫長的時間中消散,一直沒有動靜的范蕭陡然睜開了眼。
他的鼻尖動了動,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轉頭便看見車門打開,陸知知倒在地上被兩個男人圍住,他們正在脅迫他的女孩立刻轉錢,那手掌還假意從她的臉前揮過,做出一番要打她的行為。
簡直不可原諒。
怒氣衝天的怪物衝出了范蕭的身體,濃重的黑霧將他裹纏的死死,逐漸變換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車裏這時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動靜,導致整個車廂都抖了抖。
吸引了站在外面兩個憤憤男人的視線。
一隻手陡然放到了車門上,從一片黑暗中爬了出來。
在男人的眼中那是個穿着咖色風衣,長長的頭髮都快拖到地上的女人,對方從車上用四肢像狗一樣爬下來,慢慢站直了軀體,兩米高的龐大個子和手上的彎鈎鐮刀,模樣十分嚇人。
「什麼鬼。」
兩個人齊齊後退一步,手裏的手機也在刪除視頻後丟給了陸知知。
「剛剛車裏就是一個男孩吧,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女人在慘澹的月光下抬起頭,仿佛有生命的黑色髮絲從臉龐散開,露出開裂的容貌,血肉涌動,猶如惡鬼。
「我漂亮嗎?」她歪了下頭,整個頭骨向下九十度折斷,骨頭刺出,「噗呲」一聲。
「啊啊啊!——」
兩人的魂瞬間被嚇飛了頭也不迴轉身就跑,身後的裂口女路過陸知知時,彎腰溫柔將她抱起來放回車上,然後陰惻惻的回頭望着那兩人的背影,「讓他們去死吧。」
陸知知看着他猙獰的容貌,還有手邊的鐮刀,早已習慣的她從容的很,「要去殺人麼。」
「別想阻止我。」怪物捧住她的手,看着那些本不該出現在她手掌上的傷痕,眼神里的仇恨更加膨脹惡毒,「必須死。」
陸知知抿了唇,沒作聲。
她很清楚,放風箏時該怎麼放線,不是一昧的往回拉扯,那會觸底反彈。
任由怪物離開了她身邊,外套被風吹起,對着那兩個男人窮追不捨,一把泛着寒光的鐮刀直逼他們後背。
陸知知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不遠處的一家農戶門打開,聽見慘叫聲出來探情況的一名農婦看見她,上前詢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陸知知如實告知,「他們訛我錢,沒收我的手機,不交不給走,又突然瘋了一樣跑走了。」
「是坐到黑車了吧,我們這個小地方就是黑車多,警察也管不過來。」農婦扶着她,看她掌心出血,立刻說:「先去我家裏坐坐,我報警等警察來吧。」
「麻煩您了。」
陸知知很清楚那兩個男人後面會發生什麼,她坐在農婦的家裏,神態沒有波瀾,只是給自己的手掌清理上藥時皺了眉。
一個小時過去,警方趕到。
陸知知說了緣由,幾個警員就在附近車道的樹林裏尋找,最後快天亮時才抱回來了渾身是血的范蕭。
至於那兩個試圖訛錢的男人,一個被開膛破肚,一個被割了腦袋,全以悽慘的方式死了。
這還是小縣城裏這麼多年,發生最大的一起案子,警察局裏嚴陣以待。
可惜農村小路上沒有攝像頭,那個教唆的黑車師傅顯然對這條路的情況瞭然於心,直到就算訛詐了也找不到證據,以至於出事後警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現在最大的可能只是一個有精神病史還在念書的男孩。
但那兩名死者身上提取到的證據都跟男孩沒有半點關係,加上一個男孩很難同時幹掉兩個成年人,還把屍體弄成這樣。
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范蕭在警察局呆了三天後,就由陸知知過去帶走了。
她立馬拿着病歷去學校申請了停學,順便也把事情告訴了京市那邊負責相關事件的工作人員。
然後,她就把范蕭徹底鎖在了家裏,當然為了保險起見,她買了鏈條鎖住了他的腳踝和脖子。
她基本猜到,詛咒不是可以隨意附身的,它是用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媒介,大概很早之前就植入了范蕭和鍾筠的身體裏,就為了以防未來出事,它找不到她,回不到她的身邊。
能讓他在客廳和廁所間自由行動,但無法跨出家門。
怪物對這樣的行為無動於衷,反正只要那部分化成石頭的身體依舊帶在她的身上,讓他時刻監視她的行蹤就可以了。
又是一個周末,陸知知準備出門去看車子,在小區樓下遇到了陳隸的車子。
路過時,對方搖下車窗,「我聽人說你今天上午要去看車子,車行有點路也沒有公交車直達,我帶你去吧。」
陸知知注意到他的耳朵,那裏拆掉了紗布,只缺了一小塊。
她抿了抿唇,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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