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兮懶得跟他們扯,上樓換了衣服又下來,樓下只剩柳倩然跟蘇靜怡,蘇亦承去上班了。燃武閣 m.ranwuge.com
沒能如願拿到錢,母女倆怨念頗深,均是憤恨地看着蘇若兮,後者熟視無睹從她們面前經過,大搖大擺走出去。
從家裏出來,蘇若兮開車去南山療養院。
她在網上查詢過,就是家普通的療養院,也算半個醫院,裏面住的大多是疾病纏身的老年人,以及癱瘓在床不能自理的老人。
療養院的位置偏僻,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
從外面來看,療養院不算小,三四棟高樓,牆面很新,看樣子是有人打理的。
蘇若兮進去逛了一圈。
裏面比想像中要大人很多。
已經到飯點,來往的人提着盒飯行色匆匆,有老人在樹蔭下悠閒地吃着飯,看着倒是個不錯的療養院。
只是,想在這裏找老夫人,未免有些大海撈針。
他們把人送到這裏,極可能會在這裏安插沿線,必然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人。
蘇若兮漫無目的地四處閒逛,心裏越發苦惱,手上只有老夫人年輕時的照片,不知道她老人家跟過去的容貌差得有多少。
好像不太對。
她為什麼要來找老夫人?
傅家的秘密讓她知道,怕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茫然間,肚子咕咕地叫起來,開了這麼久的車早就餓得不行。
她來到食堂,想買份飯,卻被告知要刷員工卡才能買。
好吧,還是回去吧。
蘇若兮正打算無功而返,餘光瞥見個熟悉的身影。
是黎曼姝!
她提着份盒飯匆忙地從食堂離開。
蘇若兮來不及多想,立馬跟上去,看黎曼姝的樣子,是來探望老人的,極可能看的人就是老夫人。
一路小心謹慎,防着被黎曼姝發現,也防着把人跟丟,彎彎繞繞好一會,黎曼姝走進一間獨立的小房子。
房子在幾棟高樓的背面,位置太偏僻,她逛了幾圈都沒發現這個房子。
沒一會,黎曼姝從裏面把窗戶打開,裏面果然有個老人,站得遠,看得不太真切。
蘇若兮往前挪了幾步,終於看清老人的容貌,模樣跟年輕時大不相同,依然能從那張蒼老的臉龐看到年輕時的輪廓。
那就是傅家的老夫人。
她沒有死。
看上去氣色還不錯。
許是她的動靜太大,正在餵老人吃飯的黎曼姝察覺到什麼,放下手裏的碗筷,起身朝窗外看去,蘇若兮反應迅速,躲到一邊。
黎曼姝陪了老人半個小時,蘇若兮屏着呼吸等她離開,然而,黎曼姝在門口站了一會,突然開口,「蘇小姐,出來吧。」
她的眼皮跳了下。
什麼意思?
被發現了?
心存着僥倖,沒有出去。
「躲這麼久,不累嗎?」
這次,黎曼姝的聲音更近,就在面前。
這下想躲都沒地方躲,蘇若兮主動走出來。
「你的膽子很大,敢調查傅家的事。」
她怎麼會知道.......
蘇若兮後知後覺隱約猜到事情的原委,「是你引我來這裏的?」
「我只是想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調查傅家的事,沒想到是你。」
她那樣說,臉上卻沒有一點驚訝的神色,顯然早就猜到是蘇若兮。
所以林澤州查到的消息,不是他查到的,而是黎曼姝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她引來南山療養院。
「所以呢?夫人想做什麼?」
費心把她引來這裏,必然有話要說。
黎曼姝想了一想,聲音緩和了些,「我請你吃頓飯,早上逛到現在,你應該沒吃飯。」
從療養院出來,她們去了家路邊的小店,各自點了碗米粉。
黎曼姝看着空曠的街道,「這裏晚上很熱鬧,整條街都是宵夜攤,來吃飯的人也不少。」
蘇若兮沒接話,等她繼續說。
話鋒一轉,她問得直白,「為什麼調查傅家?」
為什麼?
不知道。
好奇吧。
「為了傅裴宴?」
黎曼姝揭穿她的心思。
隨即她又嗤笑,「你不會覺得他可憐,想要查出真相,救贖他吧?呵~女人都太感性了,看到路邊流浪的貓貓狗狗,就慈悲心大發,這個想救贖那個想感化,到最後救贖了別人,困住了自己。」
她在極力控制情緒,蘇若兮仍能感覺到黎曼姝對傅家的不屑,甚至仇恨傅家?
救贖?
自己都水深火熱,哪有能耐救贖別人。
「夫人,你跟傅雲修的事........」
黎曼姝:「沒什麼可說的,是我聖母心泛濫,傅雲修抱怨幾句,就心疼地不行,那天他引我到傅家,我就再也沒能出去,直到懷孕我才知道,傅家需要的不是得力的助手,而是得力的工具。」
回憶起過去,臉上只有麻木,那時的痛已經記不清,只有恨意在心裏徘徊,久久不散。
「抱歉,說過頭了,都是二十多年的事,早就該忘的。」
她說得這麼直白,蘇若兮有了想法,「你是想讓我把傅家的事公之於眾?」
故意讓她查出傅家的事,故意引她到這裏,除了這個目的,她想不到別的,總不能讓她毀了傅氏。
她沒那個能力。
「你敢嗎?」
她反問。
已然肯定她的猜測。
「憑你一面之詞,說出來沒人會信。」
傅家很注重外界的形象,什麼慈善之家,書香門第,都是他們傳出去的,固有形象已經在眾人心裏紮根,突然有人跳出來說你們都被騙了,傅家根本不是那樣,大家只會把那人當小丑。
黎曼姝料到她會這麼說,「再加上一個人呢?」
「誰?」
「你不是見到了嗎。」
「她真是老夫人?」
「是。」
蘇若兮的心沉下來。
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
公開傅家的秘密,就是公開跟傅家作對,傅老爺子已經八十歲,要是受不了刺激,一命嗚呼,傅裴宴肯定會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這些,黎曼姝不可能想不到,她是不想承擔後果,特意找她來當替死鬼。
「傅家的事,傅裴宴知道多少?」
「他只知道我跟傅雲修的事。」
所以,傅裴宴恨他父親也說的過去。
蘇若兮瞭然。
見她不搭話,黎曼姝又說,「怎麼,你怕跟緊傅裴反目成仇?」
「夫人,我們都不是傻子,你想得到的事,我也能想到,你不想母子反目,就想讓我出頭,不是嗎?」
「你果然很聰明。」黎曼姝攪着碗裏的粉,「我不想跟裴宴鬧得太僵,因為我們是母子,打斷骨頭連筋,改變不了的事實,而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過客,跟他鬧翻,吵一架爭一場,然後一拍兩散,互不干涉,是我能為你們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我要是拒絕呢。」
「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就怕老爺子不肯放過你。」
合作,她會幫忙擋掉傅老爺的針對,拒絕,傅老爺子的針對就得自己擺平。
「蘇小姐好好考慮,留給你的時間還算充足,想清楚後就聯繫我。」
黎曼姝走了。
不用考慮,她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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