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潘鳳英帶着陳志虎來到了龍城潘家。一筆閣 www.yibige.cc
陳志虎此時痛不欲生,連神志都不清醒了,一會兒迷迷糊糊,一會兒又痛得大叫。
就連潘鳳年看了,也忍不住皺眉。
「大哥,你得救救志虎啊!」潘鳳英哭泣道。
潘鳳年安撫道:「放心吧,有茅山的劉道長在,沒事的。」
潘鳳英聽說茅山道士在,大為安心。她雖然沒見過劉孟雨,但也聽說過這位劉道長的威名,乃是當今茅山掌門——萬福宮住持古守墨道長的師弟,經常下山做法,捉妖驅魔,在龍城到姑蘇一帶,乃至金陵都威名赫赫。
「劉道長,請你救救我兒子!」潘鳳英恭敬地說。
劉孟雨道:「放心吧,救死扶傷、除魔驅邪是我輩的本分。此人手法如此歹毒卑劣,簡直可恨至極!」
潘鳳英說:「就是,這人卑鄙得很,給我兒子身上下了邪術,還以此威脅,要我拿出一百億來,否則就讓我兒子活活痛死!」
劉孟雨聽見這話,更加憤怒。一百億啊!真敢開口!他更加確信,對陳志虎施法的人是十惡不赦之徒。
「哼!等我治好了令公子,就去申州除掉此人!」
潘鳳英大喜道:「那就多謝劉道長了。劉道長是神仙,除掉這惡徒,造福百姓,功德千秋萬代!」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孟雨聽得享受,十分高興。就來到陳志虎身邊,坐下來伸手搭住了陳志虎的脈門。
手剛一觸脈,劉孟雨就猛地皺起了眉頭。
接着,他又換了一隻手。然後又把手從脈門上鬆開,摸向了陳志虎的腿,然後是肚子。
劉孟雨幾乎把陳志虎全身摸了個遍,可他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深了。因為他發現,陳志虎身上的傷,或者說「邪術」,他好像沒什麼辦法。
而他也認識到,這看上去不像是什麼「邪術」,一切邪術侵體,必有陰毒之氣沉於筋脈。而陳志虎身上找不到絲毫陰邪氣。
可這也不像是武道手法。武道手法講究分筋錯骨,或者以真氣改脈,使經絡氣機紊亂。而陳志虎身上,骨未錯、筋未斷,經絡間也沒有逆行的真氣。
這更像是一種極其高級的法術。
劉孟雨傻了。
這怎麼辦?
「劉道長,怎麼樣?」潘鳳英感覺到劉孟雨的臉色不太對勁。
劉孟雨雖是道士,但也是要面子的人,剛剛打了包票,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去為民除害,如今連病根都找不出來,就太丟人了。
他決定試一試,沉着臉,手指抵住陳志虎的腧穴,真氣從指尖湧出,灌入陳志虎的經絡。
陳志虎突然哇呀一聲大叫,疼得渾身筋攣,整張臉都扭曲了。
劉孟雨嚇了一跳,連忙收了手。
「志虎!」潘鳳英心疼地撲了上去,大喊着,「志虎你怎麼了?志虎!」
潘鳳年看見劉孟雨額頭冒出細密密的汗來,奇道:「劉道長,怎麼回事?」
劉孟雨嘆了口氣道:「貧道無能,治不好陳少爺這傷。」
「連道長都治不好麼?」潘鳳年吃驚道,「道長,這到底是什麼傷?」
劉孟雨搖頭道:「我也看不出來。」
陳志虎痛苦的叫聲漸漸低落,已經痛地叫不出來了。看着他扭曲的五官,潘鳳英心疼得不得了,撲通一聲跪下來:
「劉道長,求求你,救救我兒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
潘鳳年也說:「還請道長想想辦法。」
劉孟雨說:「為今之計,只有送去萬福宮,請我師兄出馬了。」
「好!那就上茅山!」
潘鳳年當機立斷,立刻安排車輛和人員,載上潘鳳英母子和劉孟雨,直奔茅山而去。
當然,他也不忘備下了厚禮,單獨裝了一輛車。
因為有劉孟雨在,上山進萬福宮都沒費什麼勁,也很快見到了當今茅山派的掌門古守墨道長。
劉孟雨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道:「師兄,陳公子的傷十分奇怪,我無能,只能來向師兄求助,請師兄看看。」
古守墨微微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就走到陳志虎身邊。
潘鳳年和潘鳳英兄妹二人緊張地侍立在一旁。茅山掌門身上自有一股威嚴,潘鳳英想要說話,卻沒敢說。
古守墨朝陳志虎看了一眼,眉毛輕輕挑了挑,眼裏露出一絲疑惑。
他沒有去給陳志虎號脈,而是伸出食指和中指,輕輕點在陳志虎胸口,一動不動。
過了片刻,古守墨突然回頭,問道:「你們得罪了什麼人?」
劉孟雨和潘鳳年同時看向潘鳳英。
「就是一個惡徒,叫李沐塵,用邪術害了我兒子,還威脅要我拿出一百億來才肯救他。道長,您千萬要救救我兒子!」潘鳳英說。
古守墨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潘鳳英。
不知為什麼,在古守墨的注視下,潘鳳英莫名的有幾分不自在。
「古道長,我外甥究竟是病是傷?能治嗎?」潘鳳年看出了不對勁,問道。
古守墨面無表情地說:「治是能治,不過」
「不過什麼?」潘鳳年道,「有什麼需要,道長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潘鳳英也說:「是啊,道長,只要能治好我兒子,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古守墨搖了搖頭:「治是能治,但天下恐怕無人敢治。」
「什麼?」潘鳳年大吃一驚,「道長這是何意?」
「就是我說的意思。」古守墨道,「我敢斷言,你們就是求遍天下名醫,尋遍隱士高人,也沒人敢給令公子治病。兩位還是請回吧,解鈴還須繫鈴人。」
說罷,古守墨就站了起來,徑直回萬福宮內殿去了。
潘鳳英簡直陷入了絕望。
如果古守墨說治不了,她倒還抱着一線希望,可以去找別的名醫。可古守墨竟然說天下無人敢治,這等於絕了她所有的路。
潘鳳年看着劉孟雨:「劉道長,你看這」
劉孟雨搖頭道:「我師兄從不是誑語,他既然這麼說,令公子的傷,恐怕只能找你們得罪的那位了。」
潘鳳年愣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說:「走吧。」
潘鳳年和潘鳳英走了,劉孟雨進了內殿,找到師兄古守墨,問道:「師兄,到底怎麼回事?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說?這傷到底能不能治啊?」
古守墨在祖師像前焚香禮畢,回頭看着劉孟雨說:「師弟,你常行走紅塵,連功法境界都荒廢了,竟連那小子體內的天都封印都沒發現。」
「天都封印?」劉孟雨吃驚道,「這,這怎麼可能?」
古守墨遙望虛空,喃喃地說着剛剛聽來的名字:「李沐塵仙家手法,我不會看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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