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國源敷衍道:
「今天本來想給大家帶來一位新朋友。
很不巧。
這位朋友家裏有事。
下次!下次一定把他帶來跟大家認識。
各位有什麼意見可以向他提,讓他幫你們直接向楊副市長轉達。」
「賀秘書,您說的這個人不會是楊副市長身邊的那位厲秘書吧?」趙琦給賀國源的杯子倒滿酒,說道:
「您真能把厲秘書請來跟什麼大家認識?」
「別人肯定不行!」賀國源端起酒杯,自信滿滿地說道:
「厲韜剛來市政府那會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我想這個面子他還是會給我的。」
「那感情好啊!」
「賀秘書,您要是真能把厲秘書請出來,那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啦!」
「對呀!賀秘書,我敬您一杯」
酒席間幾人推杯換盞,他們把賀國源捧得高高的,除了因為賀國源是白經武的秘書,還因為通過賀國源能夠搭上楊霄的關係。
能認識楊霄的秘書,說不定能知道些內幕消息,為公安局的檢查提前做準備。
這些老闆着實被罰怕了。
罰些錢倒是無所謂。
楊霄耍的手段更狠,白紙黑字地把受到處罰的企業單位登在報紙上,就差在門口掛塊牌牌。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次次都挨罰,次次都登報,誰的臉上都掛不住啊。
現如今九陵的老百姓多了一個樂子。
每天拿着報紙看誰又上榜。
對企業的聲譽造成嚴重的影響。
幾位老闆聽說賀國源跟楊霄的秘書關係匪淺,越發殷勤起來,競相敬酒客套。
此時的厲韜如果看到這樣的場景,應該會感謝女朋友宋惜惜的先見之明,如果不是宋惜惜把厲韜從賀國源的車裏拽下來,他現在就會出現在包間裏。
不管厲韜做沒做什麼,傳到楊霄的耳朵里,結果可想而知。
賀國源確實沒安好心。
他想要把厲韜拉下水,掉進官場渾濁的大染缸里。
十月中旬。
隨着「對九陵市各企事業單位常態化安全巡查」的通報登報,本市史無前例的大檢查終於過去。
據統計共有三十二家企業被行政罰款。
其中三家企業拒不配合整改,相關負責人被處以包括行政拘留在內的不同程度處罰。
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里。
厲韜忿忿不平地站在楊霄面前,刑偵支隊長呂通也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低着頭。
「怎麼啦?」楊霄處理完手裏的工作,抬頭看着兩人,問道:
「在詹德華那裏吃了癟吧!」
名山化工的事情逐漸平息,楊霄把詹德華的案子發回刑偵支隊補充偵查,呂通在前往監獄提審詹德華的時候把厲韜也給帶上,因為厲韜和詹德華是同學,或許可以問出點什麼。
呂通和厲韜是昨天從市局出發,今天回來兩個人就變成現在的樣子。
「楊副市長,您說怎麼有這樣的人啊!」厲韜向楊霄抱怨道:
「我們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幫詹德華查明真相嘛!
他什麼態度?
面對呂支隊長的詢問還是什麼都不說。
我反正是拿他沒轍啦!」
厲韜攤開雙手,一副對詹德華失望透頂的表情。
呂通也深有同感,他能夠感覺到詹德華很抗拒審問,對楊霄說道:
「楊局,要不這案子別查啦!
我看十有八九不是冤案。
詹德華犯了什麼罪,他自己心裏門清。
所以在聽到名山化工被處罰,眼神看不到一點波動。
問什麼都不回答。」
「這麼有意思的案子,為什麼不查!」楊霄持反對意見,笑着說道:
「一個消防科員,聯合女朋友在半年時間裏敲詐勒索當地企業幾十萬,他是怎麼做到的?
背後還有沒有其他人參與?
鄒花在舉報詹德華之前就做好出國準備,她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共犯?
詹德華到底是認罪,還是頂罪?
這幾個問題不查清楚,這個案子就是個無頭案。
即便詹德華已經在服刑,案子也不算破了。
厲韜,你是詹德華的同學,對他的情況了解多少?
詹德華和鄒花是怎麼認識的?」
「好像是相親認識的吧!」厲韜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對楊霄說道:
「我記得在網上跟詹德華聊天,說起過這個話題。
是消防隊的同事牽線搭橋,介紹他跟女朋友認識,我想想介紹人好像是他的大隊長!
沒錯,就是雲景縣消防大隊大隊長!」
「你說的是尚志!」呂通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楊霄注意到呂通的異常,問道:
「怎麼?
有什麼問題嗎?」
呂通對楊霄說道:
「楊局,您等我一下!」
呂通匆匆離開楊霄的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呂通再次回來,他的手裏拿着兩份案卷,放在楊霄面前,說道:
「楊局,二零零九年一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農曆三十那天,雲景縣原消防大隊大隊長尚志前往雲景縣公安局保案,年僅十歲的女兒被人綁架。」
楊霄面前的其中一份案卷就是關於這起綁架案的。
案子到現在也沒有偵破。
尚志的女兒人間蒸發,生不人、死不見屍,同時綁匪也下落不明。
案子成了懸案。
尚志為了尋找女兒,從消防隊離職,據說現在老婆已經變得瘋瘋癲癲的。
呂通打開另外一份案卷,指着上面的日期說道:
「也就在當天,鄒花因敲詐名山化工,被帶到轄區派出所,在那裏鄒花向警方交代受到詹德華脅迫,威逼她出面敲詐包括名山化工在內的多家企業。
雲景縣對該案立案偵查,二月一日逮捕詹德華。
楊局,綁架案、敲詐案幾乎同時案發,這會不會是巧合?」
尚志!鄒花!詹德華!
三個有着複雜關係的人!
綁架案!敲詐案!
兩個看似毫不相關的案子!
現在卻意外地擺在楊霄的面前。
楊霄認真翻看案卷,兩個案件除了案發時間相同,都是一月二十五日,其他地方看不到任何關聯點。
難道真是巧合?
楊霄從來不相信巧合。
只是單從兩份案卷,楊霄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楊霄合上案卷,這麼有意思的案子勾起楊霄的興趣,他決定親自辦案,對呂通說道:
「要想查明事情的真相,我們或許還要再去一趟雲景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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