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國貿酒店,春日下深邃的夜色本就迷人,再配合街燈萬盞,星火連綿,看上去就越發的璀璨了。
特拉維斯的套房裏擺了1桌精緻的西餐,在宴請從矽谷遠道而來的朋友,彼得·芬頓。
「你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等到市場穩定下來,我會回去。」
「這裏的生意好不好做?」
特拉維斯開了1瓶威士忌走來,笑容璀璨:「中國市場對我來說,就好像是1個金子做的玩具,很閃耀,但只能被我玩弄。」
芬頓端起酒杯笑了笑:「看來真實的中國市場,遠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危險。」
「當然。」
特拉維斯舉杯致意:「偉大者通常喜歡為失敗找理由,像亞馬遜、易貝還有高朋,被趕走後總覺得丟了面子,只好把這個市場描述的危險1些。」
芬頓放下酒杯:「可我1直認為中國的消費者很排除美國人。」
「他們當然排斥,但並不妨礙他們使用我們的東西。」
「真是個有意思的國度。」
特拉維斯切割着牛排:「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多留幾天,看看uber是怎麼勝出的,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將和我的祖先1樣,再次征服這個大6。」
芬頓點了點頭:「聽起來很盛大,我喜歡盛大的表演」
兩個人端起酒杯,剛剛喝了1口,就聽到套房內傳來1陣開門聲,特拉維斯的女秘書款款而來,沖芬頓微微1笑。
特拉維斯抬起頭:「安娜小姐,有什麼事嗎?」
「mr.g和mr.剛剛打電話過來,恐怕無法參加您的晚宴了。」
「為什麼?」
「他們說身體不適,但聽起來,兩個人好像是得了同1種病。」
特拉維斯冷下臉來:「他們還是做沒有意義的拖延,那我們就不要留餘地了,就在市場上把他們挫骨揚灰。」
芬頓端着酒杯思考了1下:「誰是mr.g?誰是mr.?」
「快的與嗶嗶的ceo,中國本土的打車平台。」
「uber的對手?」
特拉維斯看他1眼:「你1定是喝醉了。」
芬頓笑的咧開了嘴:「聽起來,伱對你的對手很不屑?」
「弱小是原罪,我給了他們1個選擇,併入uber,套現離場,他們嘴上雖然答應了但卻1直在拖,中國商人真的沒有什麼誠信可言。」
「黃色人種都是這樣的。」
隨後,1頓西餐結束之後,特拉維斯打算帶着芬頓去自己的中國區總部看1下,於是讓安娜叫來了車子。
兩個人上車之後,芬頓沿路看着周圍的街景,被隨處可見的嘀嘀兩個字吸引。
「uber在中國區只有嗶嗶和的快的兩個對手?為什麼我總能看到這個嘀嘀?ube的廣告反而比他還少。」
「1個拼了命做營銷,卻連uber尾燈都看不到的平台。」
「安娜,那輛車上寫的什麼?」
坐在副駕駛的安娜聽完後看向窗外:「彼得先生,那上面寫的是嘀嘀打車,低碳出行,也是廣告之1。」
特拉維斯聽完後也順着窗戶看了出去,發現街上好像有好多的寫着「嘀嘀出行」的車子,樣式不1,品牌不同,遊走於4通8達的道路之間。
他輕輕皺了皺眉,露出1副思索的表情,最後忍不住切了1聲,又坐直了身體。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uber的中國區總部,兩個人到各部門參觀了1下,但中途就被運營主管特洛特叫住了。
「特拉維斯先生,我有事情要匯報。」
「怎麼了?」
特洛特翻開手裏的數據表:「最近這段時間,uber的訂單數量不斷減少,其他數據也出現了整體下滑的態勢。」
特拉維斯看了1眼:「春節效應?」
「不,春節已經過去很久了,復工也已經1個月了,這不對勁,尤其是日活、頻次和新用戶註冊率的整體下滑,不能看做尋常的波動,必有原因。」
「不可能,嗶嗶和快的負責人都病了,這就是尋常波動,不要太緊張,市場已經是我們的了。」
特洛特張張嘴:「特拉維斯先生,市場上還有嘀嘀,它的老闆是偉大的顧明,小看他是會被詛咒的。」
特拉維斯瞬間笑了:「特洛特,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本來應該留在愚人節用的。」
特洛特表情嚴肅地開口:「先生,這樣的數據波動我曾見過。」
「?」
「拉手網在從盛到衰的階段,數據表現就是這樣的。」
芬頓此時也正盯着特洛特看:「特洛特先生,您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特洛特眯起眼睛:「說話歸說話,不要罵人!」
「咦,這句好像是中國話,看來您是中國人,我對中國文化1直都很有感興趣,能知道您的中文名字嗎?」
「我叫康敬濤。」
特拉維斯建立中國團隊的時候吸取了的亞馬遜、高朋和外賣超人的失敗經驗,特地選擇了最本土化的團隊。
當初,康敬濤在口碑外賣任職,因為害怕顧明離開,後續就加入了uber。
原因有很多,外國企業給的多,休息時間也充裕,但最重要的原因是顧明對這個市場沒興趣。
可誰知道就在年底,顧明忽然下場,以至於康敬濤這幾個月1直都提心弔膽。
不過後續嘀嘀的表現1直都很差強人意,倒是減輕了他心中的忐忑,直到這個月的整體數據表出來之後。
有的人,1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真的見過這個數據,他認為這種數據波動可以命名為顧氏波動線。
而隨後半個月時間裏,事情的走向開始朝着康敬濤最擔心的方向迅猛發展了,1直盯着數據的康敬濤發現,數據還在掉,但特拉維斯卻還是不相信這其中暗藏危機,這是獨屬於美國人的傲慢。
而有些小事,剛出現的時候未被人注意,但引起注意的時候,危機就已經迎面而來了。
「私家車?」
隨着uber數據持續下跌的幾天時間,整個東海市場和京城市場忽然間湧入了大批量的私家車,而且全都是貼着滴滴出行標誌的私家車。
而嘀嘀的打車響應速度,從原本的十5分鐘,逐漸變成了1分鐘到兩分鐘之內應答。
2014年的3月中旬,距離愚人節不到幾天的時間,1則僅供東海及京城的新聞被用戶迅速地轉入了朋友圈。
《我在嘀嘀兼職做司機,月入過萬》
於是在整個3月份之後的半個月了,嘀嘀的車手數量急速猛增,這個增量速度,很多人見都沒見過。
因為嘀嘀並不是侵佔了對手的市場,他開啟了1個全新的市場。
特拉維斯整個人都炸了,看着滿街的嘀嘀出行,感覺到1種龐大的陰影呼嘯而來,令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窒息。
【嘀嘀來了,uber趕緊撤吧】
【中國最會打商戰的狗來了,留給uber的時間,不多了】
特拉維斯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網上看到的評論,想起了那個被很多人神話的人,深邃的眼睛睜大:「what the fuck?」
而芬頓作為旁觀者,則意識到中國市場的兇險,好像並不是亞馬遜他們為了保留顏面故意誇大的,沒有盛大的表演了,現在出現的是滅頂之災!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uber的用戶被吞掉了3分之1。
他們來時洶湧,如同狂瀾,但此時好像是被力挽狂瀾了
「私家車?」
「怎麼可能會是私家車?!」
「東海交通委上個月才發了規定,私家車不允許私自載客運營啊!」
要知道,在中國市場,私家車是有規定不可以載客賺錢的。
嗶嗶和快的做市場,1直是和出租車行業合作,而他們起步理念也是把出租車搬到網上。
uber主做高端打低價,但簽約的也是那些正規的商旅出行公司、高端伴遊公司,和帶有運營資質的豪車車隊,以及活動類慶典車隊。
現在嘀嘀直接用兼職的方式,讓每1輛私家車都可以在信息登記之後在線運營,這相當於是打破了市場規則。
整個東海有多少的出租車?又有多少的私家車?
而此時,已經先1步得知這件事的嗶嗶和快的,已經組織人手在私下調查了。
「目前,東海和京城都有明確的管理規定,禁止私家車載客運營,如果敢做要被罰。」
「但是這裏又有1個問題,經過正規的實名制和信息登記,由平台管控,且可以做到路線追蹤的私家車,到底適不適用這個條款?」
「這個界限很模糊,規定的細則也不清晰,我們可以把他叫做灰色產業,不明確違法,但又不完全合法。」
「現在,城市道路交通的管理都是由當地交通委1手把控的,禁止黑車運營,本意是為了維護社會秩序,那麼如果嘀嘀這種行為不危害城市管理,又應該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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