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聽到了王大人與魏大人的建議之後,倩柔卻有些糾結。燃武閣 m.ranwuge.com
「將此表公佈,會不會對相父的名望產生什麼影響啊?」
王大人趕緊道。
「請陛下放心,一旦公佈此表,凡是閱覽此表者,定會欽佩丞相大人的高節,他們痛恨的,只會是沉一行那種品德敗壞、目無王法之人,絕不會遷怒於丞相大人。」
「這樣嗎?那那就將此表公佈吧。」
倩柔嘆了一口氣,如今相父自罰閉目思過,國事又不能與他商議了。
比如恆州三郡造亂一事。
恆州三郡,之前被陰無忌鬧了一番。後來好不容易北齊下派官員,讓恆州三郡趨於穩定了,但之後又發生了取魔骨一事。
雖然魔骨是沉淵取的,但別忘了,倩柔當初打出的旗號,便是為丞相取魔骨醫治舊傷。
之後,魔教滅。
雖然魔教就是一個江湖教派,但之前怎麼說他們也算是東夷的人,而恆州三郡割讓過來之後,裏面的大多數人也都是東夷人。
見到魔教被北齊皇室如此對待,有些人心裏不好想,也是非常正常的。
更有甚者,似乎已經打算集結恆州三郡的各路英豪,準備在恆州造亂了。
這是恆州三郡那邊的官府呈交而上的奏摺,希望倩柔女帝能趕緊調一支軍隊過去,以備不時之需。
若恆州三郡當真有人敢造亂,那就即刻出兵鎮壓。
或許還有更好的方法,但以倩柔的智慧,能想到出兵鎮壓都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她想問問沉淵的意見,但偏偏,今日沉淵沒來上朝,自罰閉門思過了。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倩柔也不想出兵的,畢竟恆州三郡是從東夷割讓過來的, 若是動兵鎮壓那邊的人,他們內心對於北齊的仇恨只會更甚。
至於滿朝文武,全都跟擺設一樣。
他們難道沒有辦法應對嗎?有啊,當然有,但他們不敢說啊!
要是說出來的方法,忤逆了沉淵的意思,他們該如何收場?
你要辦事,你也得有命去辦啊,命都沒了,還辦啥事?直接辦白事算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之前派遣前往南荒的使臣也回來了,帶來的結果是,南荒那邊不願意出兵。
這個消息,也應該趕緊告知給相父才是。
想到此處,倩柔便當即同意了王、衛兩人公佈沉淵之表的事情,旋即退朝,準備隔日再前往一次相府,商議恆州三郡亂民一事。
「既然如此,那便無事退朝吧。既然相父自罰閉目思過,那明日朕便親自去探望他,與其商議恆州三郡亂民一事吧。」
「退朝」
伴隨着太監尖銳的聲音,文武百官相繼而散。
不多時,衛言也將沉淵的表書宣揚了出去,並且專門找人謄抄張貼。
一時間,京城熱鬧非凡,無數吃瓜群眾都想見識見識這位丞相大人的表書。
沉淵的這篇表書,自然也被衛清清所閱覽。
以衛家的勢力,臨摹一篇張貼的表書,不算什麼難事。
此刻,衛清清在閨房之內,臉色微紅。
「夫人立於世,若野馬塵埃。縹緲而生,無可帶來。虛無而死,無可帶去」
「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她本就酷愛詩文之道,對於這樣的佳句,又如何有抵抗力呢?
此刻,她只感覺醍醐灌頂,收穫頗多。
雖然沉淵從未展露出什麼詩文之道來,但是看到此表,衛清清還是覺得沉淵文采斐然,卓爾非凡。
回憶起沉淵在雅文詩會之上的種種表現,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痛擊葉飛,揭穿其偽裝。之後又以肉身之軀,接下至尊古雲的一掌,為的,就是保護倩柔女帝!
而現在,為了衛家的事情,為了姐姐的事情,丞相又大義滅親,不但將那幾個元兇送去天牢,甚至陳表罪己,請求降罪!
此等風骨節氣,宛若隆冬之梅,凌霜傲雪。
問世間還有何人能及?
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才會被葉飛那種人所蒙蔽,處處與丞相針鋒相對,雅文詩會上,甚至還為了靈獸的事情,對他出言不遜。
可是丞相大人呢?氣量大度,完全不與自己深究。
衛清清哪裏知道,在沉淵的眼裏,她就宛若螻蟻一般,毫無價值,哪怕是跟她多說一句話,沉淵都只會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但衛清清不這麼想,她覺得,是丞相大人大度,沒有計較她之前的失禮。
尤其是,沉淵權勢驚人,朝堂之上,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文武百官莫敢不從。
再回憶起沉淵那盡顯風度的俊逸臉龐,衛清清只感覺心跳加速,雙頰緋紅,芳心亂顫。
爺爺不是說與丞相大人聯姻嘛,為何丞相大人那邊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麼動靜?
看着眼前衛家家丁抄錄而來的表書,衛清清只感覺沉淵宛若深淵一般,深不見底,神秘而又危險。
在得到了沉淵的主持公道後,衛萱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至少,丞相大人不是裝裝樣子,而是動真格的。
聽說王大人審訊沉一行期間,沉一行供出了不少人,王大人前往相府緝拿,丞相大人並沒有阻止。
而以丞相大人的身份,若是當真想要阻攔,也是輕而易舉。
但他,並沒有那麼做!
他是重節重譽的,不會任由沉家出現那些敗類的!
此刻,衛家之內,衛言也是春風滿面,自己孫女的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
衛清清剛出閨房,就看到了爺爺那神采奕奕的樣子,哪裏還有之前的半分頹然。
見到衛清清,衛言率先開口。
「怎麼樣啊?你不是說丞相大人會包庇嗎?他包庇了嗎?要不是老夫捨棄這張臉去求丞相,你以為還有何人能給你姐姐做主?」
「靠朝中那些百官?哼,老夫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沉家的人動手!」
「還得是去求丞相大人!」
此刻,衛言沾沾自喜,愈發覺得自己高瞻遠矚,頗具先見之明。
「是是是。」衛清清也道,「孫女錯了嘛,我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該把丞相大人想成是一個縱容包庇的人。」
衛言洋洋自得,驢飲一大口茶水,接着繼續道。
「還沒完呢,丞相大人承諾過,他自罰閉門思過三日,結束之後,還會親自來衛府賠罪呢。」
「老夫當即拒絕,不敢應承,但丞相大人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容置疑。」
「什麼?」衛清清花容詫異,但語氣之中卻又略帶一絲竊喜,「丞相大人,要親臨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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