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瞬殺
夜半三更的,一個老頭大半夜抱着琵琶在街上走,本身就很詭異。筆下樂 m.bixiale.com
再加上方才祁四海彈琵琶時催了法,這立刻引起倆間諜的警惕。
小鬼子的宗旨是啥?
寧殺錯不放過。
甭管到底跟孫家灣事件有沒有關係,先把人帶回去再說,反正至少證明這老頭不簡單,能發展成漢奸狗腿子也是大功一件。
想法的確沒毛病,因為帶英帝國給出了模範例子,在印度用本地人治理剝削本地人的效果出奇的好,放在炎黃也是一樣,昨夜照着抄就行。
「閣下還請不要敬酒——不吃?」
兩個小鬼子間諜正想一左一右控制住祁四海,卻突然感覺天旋地轉。
頭對頭,臉貼臉的說完最後兩個字。
祁四海自然而然的穿過兩具無頭屍體,還在想着如何去破莫聞山的三皇劍。
一個巴掌大的皮影飛回他袖口當中,就像放個屁一樣沒當回事。
瞬殺!
不是倆小鬼子太弱,即便是招魂神社的底層弟子,那也有幾把刷子,再加上間諜的身份,能耐自是遠超常人。
遺憾的是,這小老頭他們真惹不起。
雖然被莫聞山壓着打,可也得看對手。
祁四海何許人也?
成名多年的西北老琵琶精,亦正亦邪,殺人不眨眼。
遠的不說,趙三元哥幾個聯手都整不過他,就這倆小鬼子完全是白給送人頭。
而名為因果的蝴蝶早已煽動翅膀。
高首結識趙三元等人,一貫道設坑埋伏高首,趙三元等人設伏反殺,張大帥在大青樓奉花紅,趙三元等人激戰孫家灣整死倆陰陽師,祁四海為給徒弟報仇在東大推波助瀾,趙三元等人入局,小鬼子獲悉後派人來探查,遇到戰敗離開的祁四海想把這小老頭帶走審問,而祁四海以為這些人是覬覦莫聞山的三皇傳承,為了能親自幹掉莫聞山,祁四海將他們整死封口
無論是善緣還是孽緣,都應了那句老話。
緣分天註定,半點不由人。
看似沒啥關係的命運絲線在機緣巧合之下形成了最美麗的誤會,祁四海最初只是想給徒弟報仇整死趙三元幾個小子,卻不知稀里糊塗的幫他們吸引了一波最危險的火力。
就在街對面的陰影中,還有個小鬼子間諜將一切盡收眼底。
這場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是從房身溝老李家開始的麼?
或許更早也不一定.
但重要麼?
不重要。
就算祁四海知曉自己會錯意了又如何?
咋地,小鬼子不能殺?
打斷老子的思路都得死!
奉天城的夜晚多了兩具無頭屍體,常人並不知道,新一天的日子跟以往沒啥不同。
東大鬧鬼風波徹底平息下去,女學生們都以為是穿花布丁的酷酷小哥把鬼都給打跑了,熱淚盈眶。
也差不多。
那些墮嬰確實是哥幾個處理的。
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校內除了那幾個剛巧看熱鬧的大領導外,其餘一概不知。
不過趙三元等人沒想着藉此成名,事了拂衣去,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
臘月的清晨,冷冽又清爽。
下了一整夜的雪後,奉天城銀裝素裹,炊煙渺渺。
到了貓冬的季節,大部分老百姓都不用下地幹活,想干也沒法干,地凍的梆硬梆硬的。
所以在最惡劣的天氣下,關外反而最熱鬧,最有煙火氣,你能在早市上能買到你想買到的一切。
或三五一群,或拉幫結夥的嘮嗑,喜怒哀樂應有盡有,但大部分都洋溢着安逸的笑容。
當你心情好時,聽到樹上鳥兒唧唧咋咋宛若天籟,當伱心情不好時,恨不得連鳥帶樹都給燒了。
沒錯,人類就是如此雙標。
趙三元的心情顯然不錯,某個早餐攤前,他被野狗照着褲腿撒泡尿都笑呵呵的,根本沒當回事。
換做以前還不得追着野狗尿回來啊?
汽笛聲由遠及近,李晚菘騎着挎斗子到來,挎斗子裏坐着沈雨桐,看氣色,昨夜肯定睡了個好覺。
「三元,我跟你就不客氣了,謝的話不說,這是你要的東西,少帥親自給你辦的。」李晚菘將兩個小盒子遞過去。
沈雨桐則遞來幾條大重九香煙,感激道:「我知道你很忙,可過年的時候一定要聚聚啊,我和小花她們想親自謝謝你。」
「別放在心上。」趙三元拍了拍腰間,「真要謝我就讓小李子再給我整點子彈,快打沒了。」
兜里有槍,心裏不慌。
火器雖然算不上無往不利,但泛用性真的強。
「行,回頭就辦,還有東大的事,按照你標註的那些坐標,二十七個墮嬰屍體都已妥善收殮,暫定葬在蘇家屯的金山以北,如果你有別的想法可以調整。」
趙三元點了點頭,「就這麼辦,不用看我面子上厚葬,咱們不欠那些孩子什麼,只需真正的入土為安即可。」
凡事遵從本心,太過刻意很容易過猶不及。
墮嬰們是慘,可要分清責任,除了他們的父母之外,誰也不欠它們,能幫一把已經是善心爆棚了。
「有空回去跟五姐說一聲讓她多準備個房間,最好在炕上支個鍋子,酒要是不夠就麻煩五姐買點,哦對了,再整點哈爾濱紅腸,我有用。」
李晚菘問問驚訝,「是有朋友到?要不我做東下館子吧,喝完再去泡個澡舒坦舒坦。」
趙三元吐出一口煙圈,「別了,這人脾氣古怪,怕你伺候不好再削你。」
「誰啊?脾氣比你還臭?」
「我師父,也是老康的師父。」
!!!
李晚菘渾身一激靈,立刻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兄弟你放心!這事我下午親自辦,絕對讓老爺子挑不出毛病!」
雖然信息量過於巨大,也根本沒見過傳說中的師父,但看趙三元和老康的本事就知道了。
倆人的師父那得是何等神仙人物?
三元能安排他住李家,那是真沒當外人。
感動又忐忑。
李晚菘不再廢話,帶着沈雨桐往中街去,必須把奉天城內最正宗的哈爾濱紅腸全包圓了。
而趙三元哼着小曲兒溜溜達達。
能讓他這般平易近人的原因,自然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回到身邊。
來到呂家藥材鋪後院,老態龍鐘的呂父坐在院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絲毫沒有兒子差點嗝屁的擔憂,跟特麼過大年似的。
趙三元將兩個小盒子遞了過去,「秀才是我兄弟,為他忙活忙活是應該的,這兩盒嗎啡走的是軍方路子,能讓他少遭點罪就少遭點吧。」
這年頭嗎啡有多金貴就不說了,其結構式剛剛定型沒幾年,在列強那邊都是緊俏貨。
能搞來兩盒嗎啡,路子確實夠野。
「話說叔啊,照您這么喝法,身體真夠嗆能遭得住,差不多就行了唄,別成天到晚喝啊。」
「瞧賢侄你說的,叔我高興啊。」呂父壓低聲音道:「自從你們小哥幾個從孫家灣回來後,一趟乾死兩個小鬼子陰陽師,蒼天有眼!你說我能不美麼?只可惜不能把它們的狗頭拿回來祭奠我父親和長子。」
趙三元略感無奈。
在呂父的心中,恐怕血海深仇早已勝過一切,但這事沒法評價,更沒法去勸人大度,否則會天打雷劈的。
「秀才他真沒啥大事?」
「放心吧,我這把老骨頭雖不能提三尺劍,可醫術還算過得去,又是我唯一的兒子,保准他不出仨月就能活蹦亂跳。」
趙三元大大鬆了口氣。
昨夜實在過於兇險,若沒老康施針幫其緊急止血,恐怕撐不到呂父施救。
「那行,叔您先喝着,我進去看看秀才。」
屋內溫暖如春。
火爐上燒着水壺,滋滋作響。
床上的呂秀才還在沉睡,臉色雖是慘白,但相比昨夜要好很多,就是胸口繃帶纏的里三圈外三圈,跟個蠶蛹似的,藥味刺鼻。
老康靠坐在床邊打着呼嚕,哈喇子流了一地,看樣子真的累壞了。
但趙三元不慣毛病,先對着手掌哈口熱氣,然後照着老康的腦門就是一巴掌。
「到飯點了?」老康被扇的一機靈,茫然看着四周,等感受到趙三元不善的眼神後,他趕緊賠笑。
「咋了老弟,心情不好?」
「呵,你就沒啥想跟我說的?」
開心是真開心,憤怒是真憤怒。
竟然被瞞了這麼久。
那種舉目無親的寂寥感心酸的很。
合着你小子早就在身邊?
老康略微苦笑着,他沒有點名,是覺得對不起老弟,心裏一直有個結。
「還不說?」
「從哪說啊。」
「從頭說!」
「記得那年我滿月——別動手別動手,主要是我以前的事你大概都知道啊,當初還是你幫我解圍,揍了那些欺負我的孩子。」
趙三元這才放下蒲扇大的大巴掌。
說起最初相遇的場景他當然沒有忘記,因為是他打記事以來真正意義上的首戰。
那年在山上待的太悶了便偷偷摸摸的出去玩,到個村子裏就看到有個『怪人』在晃悠,還特麼以為是誰家繃帶成精了,差點祭出火符燒過去,後來才發現是個活人。
還沒等年幼的趙三元笑噴,就見一堆熊孩子對繃帶人拳打腳踢,老康打小個就不高,別說同齡的了,比他小几歲的孩子看着都比他大一圈。
俗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趙三元雖小,但三修羅的脾氣秉性不分年齡,再加上那時的他還幻想着想當大英雄,見此情形當然是路見不平一聲吼,直接加入戰團。
說是戰團,其實是老康在被動挨揍,被疾風病折磨的他基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完全是趙三元以寡敵眾,拎着小桃木劍左劈右砍,揍的那幫熊孩子哭爹喊娘。
只是雙拳難敵四手,贏是贏了,卻是慘勝,他自己也被揍的鼻青臉腫。
秉承着做大英雄的做派,趙三元做好事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殊不知當時給老康留下了多深刻的心理震撼,都以為是神仙派來的天兵天將。
豈料沒過多久,便在山中偶遇。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有意思的來了。
老康嘆了口氣,雙眼有七分感嘆,三分無奈,「師父找到我時,我已經離死不遠了,三天滴水未進,身上的藥也很久沒有換,他老人家問我願不願意做他徒弟學本事,等病好了以後能親自為爹娘燒紙祭奠,我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後來病情稍有好轉,我偷偷下山想換些紙錢,然後便遇到了你。」
「等會!」趙三元想到個關鍵問題,「從你磕頭拜師到偷摸下山,中間過去多久?」
「差不多一年吧,反正不少於十個月。」
「.」
「咋了?」
「沒事兒,你繼續。」趙三元翻了翻白眼,真要這麼算,那特麼的老康拜師入門比自己早一兩個月啊,雖說自己是從襁褓中被師父領走,但真正意義上磕頭拜師是在幾年之後,總不能路都不會走就學本事。
你媽媽的!
還以為他是師弟,我是師兄。
師門裏的身份是要跟一輩子的,誰是師兄就永遠是師兄,在沒有師伯師叔的情況下,哪天師父要是噶了,那師弟就得聽師兄的,這是規矩。
「哦,後來師父找到我,親自帶我去那個礦洞祭奠,算是了卻我的心愿,不然我總想着往外跑也不是個事,等祭奠完之後,我便老老實實的不再偷摸下山了。」
趙三元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老頭連續失蹤好幾天沒回來,你是不知道那天給我怕的,生怕他發現我溜出去,一宿沒敢睡啊。」
稍微對對賬,逐漸清晰明了。
老康笑道:「只是我沒料到又能遇見你,那天我在灌木叢里拉粑粑,就看見你非要讓只傻狍子管你叫大爹,它不叫,你追着它揍。」
趙三元冷笑不已,「你還好意思說?拉粑粑不帶紙,竟然扯下一段繃帶擦屁股,最狠的是用樹葉蹭了蹭,反面又纏了回去,我心想你還真特麼是個人才。」
不能說是惺惺相惜吧。
至少也是二逼相吸。
對賬後趙三元終於明白老頭為啥時不時的要消失,合着他教自己的時候還教老康。
師兄弟其實隔的真不遠,也就兩個山頭,但莫聞山分別告訴兩個弟子不允許對外人透露自己住在哪。
究竟是為防外人,還是為防哥倆知道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納悶了,老頭為啥不把咱倆放一塊?為了鍛煉身體來回跑?」趙三元滿臉問號,他實在搞不懂師父這麼做的用意,沒聽說過師父教徒弟還分倆山頭教的,難道是怕自己脾氣不好欺負老康?
說到這個,老康的眼神充滿愧疚。
「還記不記得那年持續暴雨,咱倆被困在了山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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