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的心裏也樂了。
這老狐狸好心思啊!
但現在科學院那邊確實需要大量的銀子,這事兒可絕不能緩,他可還指望科學院裏出品的東西來賺打錢呢!
何況解決貧民窟那些百姓的生計問題當下也是一件大事。
至於搗鼓一下發行國家債券
這事現在可不是時候,當吳國的商品嚴重衝擊了寧國的市場的時候,寧國的那些商人們的銀子,定會大規模的投入到作坊的建設和技術的升級之中。
那才是正事!
而科學院則需要在最快的時間弄出改良商品的器械來。
將那些器械的技術賣給那些商人們,科學院才能夠依靠自身來維持良性的運轉。
李辰安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看向了李文厚:
「這樣你打個欠條給我,由溫首輔作證!」
「我借給你一千萬兩銀子,這是專款,必須有獨立的財務賬簿,只能用在科學院的建設上!」
「科學院的建設需要人手,就從平民窟去召集!」
「管一日三餐,壯年每天給二十文錢,你打好欠條,我就叫工部去辦!」
李文厚那張黝黑的臉臉皮很厚,他僅僅思索了五息,心想你若是借我五百兩銀子,這欠條我還不敢簽字。
畢竟五百兩銀子就是從自己的月俸中去扣也是能扣回去的。
但一千萬兩銀子你就算是把我賣了我這一輩子也是還不了的!
幾輩子都還不起!
對於科學院如何重要他並不是太清楚,但若能幫助貧民窟那十五萬餘人的渡過這個寒冬,這賬老子背了又如何?
「好,臣這就給皇上寫一張欠條!」
就這樣,在溫煮雨的見證之下,李文厚算是把自己賣給了李辰安。
吹了吹這張價值千萬兩銀子的欠條,李辰安小心翼翼的將它揣入了懷中。
「對了,改革漕運那檔子事之前我給溫首輔他們仔細的說過。」
「這件事由戶部來操辦,畢竟又是一筆巨款,可用在急需之處。」
看着李文厚驚訝的表情,李辰安徐徐站了起來:
「具體事宜,你與溫首輔詳談。」
「這麼大的雪啊我要走了。」
李文厚大吃一驚,這才未時末,就算是下朝的時辰提前了,這不也還有兩時辰的麼?
回到京都就聽說這傢伙不靠譜
但他現在是皇帝,李文厚活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些,說道:
「臣這剛回來,諸事繁多,等過些日子臣請皇上去臣府上小坐可好?」
他想要在自己的府上私底下勸勸皇上!
畢竟李辰安沒有改姓,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來。
可李辰安卻擺手拒絕了!
「不去!」
「你那尚書府冷冷清清,沒有梅園的暖房,也沒有梅園那麼多盛開的梅花!」
「我過兩天去長樂城,你別來煩我!」
「戶部的那些事,與內閣去商議,實難定奪派人送到長樂宮。」
「對了,你需要修建暖房麼?」
「我讓黃尚書組織了一些匠人專建暖房,收費合理,童叟無欺,保證房間裏溫暖如春!」
「你如果實在太冷就告訴黃尚書一聲先交錢,再幹活!」
說完這話,李辰安轉身抬步走出了御書房,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漫天的鵝毛大雪之中。
李文厚目瞪口呆。
溫煮雨拿起了茶壺給李文厚斟了一杯茶,笑道:
「是不是覺得咱們這個皇帝不着調?」
李文厚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頷首:
「溫大人,下官心裏頗為擔憂啊!」
「憂啥?」
「上行下效,他如此散漫,這朝中好不容易才轉變的風氣」
溫煮雨擺了擺手:
「說來也怪,滿朝文武都知道皇上散漫他這都登基快半個月了,一次朝會都沒有開,更不用說大朝會了。」
「可偏偏所有的官員比以往更加自律。」
「我也曾去各部的衙門走了走,與一些官員聊了聊。」
「他們說皇上這是對他們的信任!」
「現在這滿朝文武算起來可都是他的嫡系了!譬如你我」
「他就算是躺在床上睡覺,咱們的活兒難道就不幹了麼?」
「就像這兩年他不在宮裏,咱們還不是得兢兢業業的去做事!」
「好了,現在咱們來說說漕運改革之事,你得有個心裏準備,皇上的這一計劃恐怕會顛覆你的認知!」
「對了,那暖房不錯,不僅僅是溫暖,主要還沒有那嗆人的味兒。」
「偷偷告訴你一聲,改造一間暖房大致需要一百二十兩銀子值!」
「你若不信,到我那靜閒居來感受一下,前兩天才弄好,你會覺得那一百二十兩銀子花的值!」
李文厚目瞪口呆。
御書房本是皇上專用,但現在御書房裏議事的卻是溫煮雨讓魏公公去請來的年承鳳等人。
而年承鳳他們似乎都已經習慣,僅僅是問了一句皇上去哪了,接下來便開始商議這漕運競標之細節。
那麼皇上去哪裏了呢?
李辰安帶着程哲往寧楚楚的公主府而去。
程國公府的這個文武雙全的嫡長孫,他現在成為了李辰安在宮裏的貼身侍衛!
聽起來遠遠沒有大統領那麼威風,程哲內心裏也不太願意,可他能怎麼辦呢?
他的不願意並不是看不起李辰安。
相反,他現在對李辰安打心眼裏佩服。
只是他的腦子裏依舊還有鍾離若水!
這該死的念頭,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消除。
他發現自己不如齊知雪那般灑脫,齊知血那小子,竟然想要離開京都去當一方縣令
「程哲啊」
走着走着,李辰安忽然停下了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陳哲這時也在想着自己的前程問題,他萬萬沒有料到李辰安會停下來。
他一頭就撞了上去!
幸虧走得慢!
幸虧這地上鋪上了厚厚的積雪路不滑。
李辰安被撞的向前跨出了兩步,轉身:
「想啥呢?」
程哲嚇了一大跳!
現在的李辰安可不是廣陵城的那個傻子!
他是皇上!
他連忙躬身一禮,「臣冒犯!」
李辰安眉間一蹙,「你怎麼也講這麼些禮數了?」
「沒啥冒犯的!」
「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個前些日子咱們跑去怡紅樓,怎麼沒看見那兩個名揚京都的越國女子呢?」
程哲一呆。
「皇上您見不着了!」
「死了?」
「不是,您登基那天不是刑部發生了一場劫獄麼?聽說其中有兩個姑娘正是怡紅樓的那兩個越國女子。」
「哦查出一些什麼沒有?」
「聽說牽扯了不少人。」
「都有誰?」
「好像其中就有咱們內閣的一個叫向青雲的青年,另外好像有一個吳國來的叫莊什麼春的青年。」
李辰安一愣,這事溫煮雨並沒有說,想來是為了避嫌,也是讓刑部秉公審理。
他抬頭望了望這漫天的風雪,刑部大牢裏可沒有暖房,甚至連炭火都沒有。
會凍死人的!
「走,咱們去一趟刑部。」
程哲會錯了意,他大吃一驚:
「皇上,您、您若是真對那兩個越女有意,臣偷偷的去給皇上您帶回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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