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方漁拿出了他嫡系子弟的月例,一百兩黃金。
白嫻鳳則告訴方漁,最近她正在發愁還錢的事情,實際上他們家還在外面欠着一萬五千兩白銀,每個月要還五十兩白銀,所以白嫻鳳才這麼瘋狂的去外面接各種做衣服的活兒來補貼家用。而這個月方子墨突然離開,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交代他的月俸,白嫻鳳這幾天正準備賣嫁妝還賬。
這一番話讓方漁想起前世方子墨消失的那段日子裏,他們母子艱苦的生活。
於是方漁便問起了欠賬的來源,因為他知道族裏欠款被免除了,方立辰那邊人家沒有要過,還有別的欠賬嗎?
白嫻鳳解釋說,這些欠款里有三千兩是當時為了給方漁做真元沖刷花出去的,剩下大半是為了給方子赫擺平各種事情花出去的錢,這其中包括三千兩欠方家布衣坊的錢,是方子墨從中拆借出來的。
方漁輕輕嘆氣,本來他想向白嫻鳳求證一下當年為救方立君的花費,現在看事情的真相越來越接近了。方漁從錢袋中掏出一千多兩銀票,遞給白嫻鳳,說這是他這些天在鐵匠鋪打鐵賺到的錢,讓白嫻鳳拿去儘快把錢還上吧!
白嫻鳳猶豫一下接過了方漁遞過去的錢,她也的確被這種生活逼的快瘋了,每天都盼着無債一身輕的日子!
方漁剛想回屋修煉,卻想起一件前世經歷的事情,便問白嫻鳳,這錢是從什麼地方借來的?是向方家族裏借的嗎?
白嫻鳳的回答讓方漁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方子墨因為常年欠族裏的錢,已經被剝奪了從家族借錢的資格,這些錢除了從方家布衣坊拆解的一部分和從一些相熟的家族嫡系子弟處借的一部分之外,還包括了一筆三千兩的賭坊高利貸。這是方子赫欠下的賭賬,要方子墨來承擔。
方漁心說,幸虧是想起來這件事情了,不然讓白嫻鳳自己解決,真的會很麻煩。前世在方子赫死後,白嫻鳳和方子墨去處理方子赫遺留下來的房產,和高利貸的人發生了衝突,方子墨和白嫻鳳雙雙被高利貸的人打傷。
方漁告訴白嫻鳳明天他讓方必勝跟着一起去把這筆賬還上,這樣比較安全。白嫻鳳認為這種事情很丟人,拒絕了方漁的要求,方漁則堅持如此,說如果不是方必勝跟着去,那只有他方漁親自跟着去了。如此,白嫻鳳才勉強答應明天讓方必勝跟着一起去還錢。
之後,方漁回屋修煉,白嫻鳳本來計劃要教紅果兒一些東西,但因為提出了欠賬的問題,白嫻鳳也變得沒了心情。
方子赫的事情又讓方漁壞了心情,方漁回屋後靜坐了良久,才緩和下來,拿出新到手的五塊下品靈石開始嘗試修煉。
靈石不像靈氣珠那麼純粹,可以用水化開的方式獲得靈氣,靈石只能通過功法修煉來吸收其中的靈氣。
吸收靈石中靈氣的功法,有「引靈入體訣」、「凝氣訣」、「聚氣訣」等。這次方漁選擇了「引靈入體訣」,這套訣法是專門為從靈石、動物內丹中吸收靈氣而創,比起為從經脈內收集內氣、兼有吸收靈氣功效的聚氣訣、凝氣訣要專業很多。
鍊氣後期的方漁吸收靈氣,自然不會像之前吸收靈氣珠的靈氣那麼低效,但也絕對達不到用靈氣水吸收的高效。不過,好在方漁只是為了平衡五行,並不以此來提升內氣;要提升內氣,還得靠水屬性的靈氣珠。
這些天隨着身體修為的提升,方漁又開始了超量吸收靈氣水的修煉,現在他的身體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一次性吸收兩水囊靈氣水的地步。一水囊可以倒出十茶碗水來,兩個水囊的就相當於二十茶碗,相比於他第一次超量吸收靈氣水時,八茶碗靈氣水,就快把他撐爆了,這個進步不可謂不大。
一夜修煉的辛苦與方漁內心的滿足成正比,越辛苦,方漁越滿足,這是苦修者的幸福。兩世為人,或許苦修才是方漁心中最堅實的支柱。
白嫻鳳也是一夜沒睡,實際上,方漁家掩藏在水面之下的事情還有很多,而讓白嫻鳳真正擔心的,也不止這些外債。欠債總有還完的時候,但是沒完沒了的產生欠賬才是最可怕的。
她對方漁突然成為嫡系子弟,突然拿到了穩定收入,甚至可以帶着紅果兒也有了收入,感覺到安心。但她也有擔心的地方,畢竟現在的白嫻鳳還只是方子墨的老婆而已,不是那個歷經風雨,嘗盡冷暖,為兒子可以付出一切的偉大母親,或許她未來可以強大和偉大,但現在畢竟只是一個普通女人。
紅果兒一樣是輾轉反側,或者說最近一段時間她都處在亢奮中,事情正向着她期盼的方向發展下去,她高興、欣慰,又有一些擔心。下一步……
紅果兒沒有繼續憧憬下去,或許下一步才是她真正宿命的開始吧!終於,她困了,她夢到那天幫方漁洗澡,夢到方漁抱她、吻她,更夢到那個晚上甄秀音的聲音吵的她睡不着……
第二天清晨,方漁見到了頂着黑眼圈的白嫻鳳和紅果兒,白嫻鳳留方漁在家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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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間,白嫻鳳講出了她思考整夜的結論:「小魚兒,我認為你現在應該低調!」
方漁奇怪道:「我哪裏高調了?」
白嫻鳳很不高興方漁打斷她的話,說道:「我沒說你高調,我是說你最近的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要低調!」
方漁更奇怪了,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讓白嫻鳳看着不順眼了,道:「娘,我一直很低調啊!你看我什麼時候高調過?」
白嫻鳳有些憤怒道:「你聽我意思,我是讓你要低調行事!不要因為有了嫡系子弟的身份,就那麼高調!」
方漁道:「我知道啊!我現在不是很低調嗎?我從沒高調過吧?」
白嫻鳳生氣的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說道:「我說的你聽明白了沒有?要低調,不要高調!」
方漁感覺此時的白嫻鳳不可理喻,難道是起床氣?還是因為昨天給她錢了,讓她認為自己太高調了?方漁停下吃飯的動作,沒說話,默默思考着。
見方漁沉默,白嫻鳳努力壓了一下她現在火氣道:「你要記住,要低調!不能高調!你高調了,會有很多麻煩找到你頭上,到時候,你被他們纏着,你這輩子就毀了!」
方漁似乎聽明白了一些,這些事情可能來源於某些他還不知道的壓力吧!
白嫻鳳繼續說道:「你要低調到什麼都沒發生,把自己當作一個最普通的修煉者,這樣你才能在不夠強大的時候保護自己,你不要逞強,不要什麼事情都向前沖,這樣你只能害了自己!你不要……你不要像娘這樣,娘不好,沒有給你一個安穩的家……嗚嗚……」
白嫻鳳說着就哭了起來,方漁感覺到了白嫻鳳的壓力很大,大到已經快讓她崩潰。哭出來是發泄的好方式。
於是,方漁上前抱住正在哭泣的白嫻鳳,白嫻鳳被方漁抱住,哭的更厲害了。
許久之後,好像發泄完了,白嫻鳳緩緩停下,不好意思的輕輕說道:「都是娘不好,娘去洗一洗。你也回去換下衣服吧!」
紅果兒被嚇的躲在門後,方漁看到紅果兒這個樣子,沖她招招手道:「紅果兒姐姐,跟我回屋找一下衣服。」
在方漁的屋中,方漁問紅果兒道:「我娘最近經常哭嗎?」
紅果兒道:「夫人有時候會偷偷哭的,但最近沒怎麼哭過,不知道今天早晨這是怎麼了?」
方漁問道:「你知道我娘都是因為什麼哭的嗎?」
紅果兒道:「有時候是因為和老爺吵架,有時候可能因為一些小事兒……」
方漁點點頭,看來這紅果兒也不知道具體原因,到底因為什麼,還需要白嫻鳳自己說出來了。
方漁換好衣服,告訴紅果兒一會兒就先回自己屋裏,紅果兒乖巧的點頭,剛才的確把她嚇到了。
回到堂屋,白嫻鳳已經坐在那裏等着了,剛洗過臉,還化了淡妝來掩蓋剛哭過的事實。
方漁剛想開口說幾句緩解白嫻鳳的尷尬,只聽白嫻鳳先開口了:「小魚兒,剛才是娘不好!不過,娘想過了,你這個嫡系子弟的身份還是要保密的,不能露出去了,不能讓有心人用你這個身份做文章!」
方漁道:「娘,你說的是方子赫嗎?」
白嫻鳳道:「不止方子赫,還有你爹,還有白家!」
「白家?」方漁很意外的聽到這個名字。
白嫻鳳堅定的點點頭道:「白家!其實,不止這些人,還有很多能和你拉上關係的人,都在周圍看着你,等着上來咬你一口!」
方漁道:「我明白了,我本來就不想高調的!低調的提升修為才是根本。」
白嫻鳳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實力還不夠,如果你是個先天境了,隨便你怎麼做,我都不擔心,哪怕你是融合期,心動期,你都有一些保護自己的力量。」
方漁點頭認可,鍊氣期太普通了,普通到它就是普通人的境界。
白嫻鳳繼續道:「所以,你願意低調一些嗎?」
方漁道:「當然願意了!我本來一沒有想着如何高調的!」
白嫻鳳道:「咱們家的事情太亂,也太爛了,很多事情沒辦法處理,你今天把事情處理完了,下個月馬上就能出現新的,所以,其實我們沒有高調的權力,只能低調!」
方漁道:「那娘,其它事情我們還繼續做下去嗎?」
白嫻鳳道:「你說什麼事情?」
方漁道:「比如紅果兒的身契還換不換,另一個僕從還找不找,還有就是你昨天說的欠賬還還不還?」
白嫻鳳道:「紅果兒的身契遲早的事情,另一個下人暫時不着急吧!昨天說的賬就不還了,讓它先欠着!」
方漁點點頭,說道:「娘,你說的低調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就算是我現在先天境界了,也喜歡低調,我並不是高調的人啊!」
白嫻鳳道:「嗯,娘知道,這個非常重要,不然你會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纏住,最後耽誤了修行,讓所有人對你失望,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白嫻鳳呼出一口氣,道:「唉,你這一兩天帶我去見見方立辰吧!這些事情我需要和他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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