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熊午良麾下一萬楚卒整裝待發。道友閣 m.daoyouge.com
提起打齊國,每個士卒都士氣高昂。
曲陽新軍士卒中,有不少是上一次大戰中,從淮北逃回來的難民,被熊午良在下邳城下收容回來——齊國在淮北造下的累累血債,在這些軍士們心中記憶猶新。
如今提起要打到齊國,也不需芍虎怎麼鼓舞士氣,士卒們便興奮得嗷嗷叫。
一萬軍卒出征在即,卻並沒有往常大軍征戰歷來的群臣相送、大王拜將等儀式……
從官方含義上來說,此番熊午良出兵協同五國攻齊,乃是出於楚懷王的默認,而非楚懷王下達的王命。
也就是說,無論戰爭結果如何,『曲陽侯出兵』都僅僅只是熊午良的個人行為,而非楚國的國家意志。
若是打勝了還好……若是打敗了,那麼一切責任都將由熊午良個人承擔——昭雎的『折中』之計,不可謂不毒辣。
但是熊午良卻絲毫不慌——
這一戰,必勝!
主打就是一個抱樂毅的大腿——燕國吃肉!曲陽侯跟着喝湯!
在這個時間線里,雙方的參戰人數、決戰地點……都沒有太大的偏差。與真實歷史上最大的不同,便是聯軍這邊,還多了熊午良麾下一萬精銳楚卒的參戰……
按理來說,就算有蝴蝶效應,也應當更偏向於聯軍的勝利才對。
芍虎端坐於一乘戰車之上——這胸毛怪如今是曲陽新軍的主將。
鍾華麾下的八百親兵營,緊緊護衛在熊午良的青銅軺車周邊。鍾華本人則一手持盾、一手持劍,親自佇立在熊午良的青銅軺車之上。
熊午良的青銅軺車上,還有以機變奇謀聞名的軍師召滑。
這一戰,熊午良可謂傾巢而出!
……
曲陽新軍兵至符離塞,宋國守將恭敬地出城迎接。
他早就接到了宋國王都【商丘】那邊傳來的消息——楚國曲陽侯領親兵部曲借道過境,所到關隘一律放行!
「末將拜見曲陽侯!」宋國符離塞守將深深一躬。
符離塞守將的態度很恭敬——宋國現在是楚國的小弟,現在小弟見了老大哥,身份地位還是拎得清的。
「不知君侯穿越我符離塞,究竟要去什麼地方?」符離塞守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多嘴問了一句。
熊午良隨口答了一句「當然是打齊國。」
符離塞守將驚訝地張大了嘴!
打齊國?
雖然他心中對這個答案已經有所猜測,但真等到熊午良親口證實的時候,符離塞守將還是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議!
那可是齊國!
天下最強大的兩個國家之一!
符離塞守將偷偷打量了一下熊午良身後的大隊軍卒,暗暗估算了一下數量,不由得連連搖頭——
估摸能有一萬多人吧。
對於一位楚國的封臣來說,這私兵數量確實多到誇張……但是跟齊國比,這一萬人又太少了!
一萬人,挑戰齊國?
扯淡呢。
送人頭去了?
難道是這個聞名天下的『一萬破十萬』的曲陽侯自恃戰績,就以為可以憑藉一萬人暴打齊國不成?
只能說是勇氣可嘉。
符離塞守將強壓下心中的質疑,恭順地道「曲陽侯,我家大王在商丘設宴等候,請為君侯接風。」
熊午良與召滑對視一眼,召滑輕聲道「主君,去看看也好。」
……
昭雎接過信件,展開一看,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滿含深意的微笑。
果然,熊午良出兵了!
「這豎子,竟真敢以一己之力,挑戰齊國!」昭鼠接過昭雎手中的信件,粗略一看,不由得大為震撼。
昭雎眯起眼睛,冷冷一笑,胸有成竹道「熊午良自恃有些小聰明,一向狂妄自大。老夫只是略施手段,他果然上當。」
昭鼠臉上湧現出狂喜之色「齊國勢大,豈是小小一個羋良便可以挑釁的?此戰之後,熊午良必敗軍而歸!希望他能像熊威一樣被人剁了腦袋去!」
昭鼠言談之間,對熊午良的刻骨仇恨溢於言表。
他最寵愛的嫡子昭孔,只不過是偷盜了熊午良的軺車,順便在熊午良門前殺了個人罷了……居然被熊午良抓住把柄,大肆攻擊。
昭孔才八歲啊!小孩子不懂事多正常啊!為什麼要和孩子一般見識!?
何必要如此興師動眾!毀了孩子的一生!
害得現在昭孔精神失常,每天只能在床榻上打滾,連便溺都無法控制……都怪熊午良!
昭鼠本人,也被楚王斥責什麼『教子無方』,奪去了左尹之位。
更讓昭鼠崩潰的是——那左尹職位,最後居然被楚王授給了那個混賬曲陽侯熊午良……
熊午良!你真該死啊!
我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昭雎瞥了昭鼠一眼,低聲呵斥一句「鼠兒,慎言!」
「在家中也便罷了……在外面萬萬不可說出方才之言!」
「咱們大王與熊威交情篤深……熊威為國殉身,雖已身隕,但在大楚仍然威望極高——你可以罵熊午良,但絕不能在外面毀辱熊威!」
昭鼠不禁凜然,心中泛起一絲後怕,恭敬地回道「兒受教了。」
昭雎點了點頭,然後一捋鬍鬚,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不過你有句話倒說的對——熊午良無論如何都回不來了!」
「若他真大敗而歸,那倒還算他幸運,還有幾率從敗軍之中撿得一條性命……」
「若他當真取勝怎麼辦?」昭鼠心裏發慌,不由得出言問道。
昭雎哈哈一笑「齊國的大軍主力必然都在濟西與聯軍對峙,南線的防備不可能太嚴密……但那可是齊國!縱然守備空虛,至少也能囤積數萬大軍!」
「熊午良那個孺子,憑什麼能打勝?」
「當初在【高平】以一萬軍卒大破十二萬齊軍,歸根到底,也是佔了天時地利的巧合——老夫就不信,這樣以寡敵眾的酣暢勝利,難道在熊午良手裏還能複製不成?」
「況且他若當真撞了大運、又能僥倖取勝……為父心中也早有一計!
「此計,足以讓他兵敗身死!喪師名裂!」昭雎說到這裏,不由得智珠在握地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狡詐的冷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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