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倡人都傻了!
啊?
我誣陷?
離譜!
「地上躺着的,都是我許氏的僕役!」許倡已經在暴走崩潰的邊緣,對着城衛軍什長大吼道:「不是他打得,難道還是我自己打得?」
什長皺着眉毛,對許倡的態度很不滿意。
靖難之役以後,城衛軍進行了幾波換血,如今的城衛軍上下都以『新君親軍』自居在城內的執法也是不避權貴,攢夠了威風。
再囂張的貴族公子,也沒見過敢對着城衛軍叫囂的。
小伙汁,你這個態度不好哦!
不過念及許氏死傷的人不少,什長並沒有與他們計較,而是望向一旁的圍觀群眾:「方才打人的是誰?可有人願意檢舉?」
一片安靜。
許倡許公子之不得人心,可見一斑。
冷場了很久之後,終於,熊午良慢悠悠笑道:「別問了——不錯,是我差人打的。」
「此人庇護辱罵新君的外邦商人、公然調戲我夫人帶着家丁僕役,欲先動手後被我的僕人制之。」
熊午良說罷,微微一笑。
想要看看面前這城衛軍什長,將要如何解決?
是否會與這許氏的公子勾結一氣?
什長臉色微變,瞅了瞅小黑小黑咧嘴一笑,有恃無恐。
這副模樣在什長的眼中,就是典型的草菅人命的亡命徒模樣再看一眼地面上還在哀嚎的十多個人,個個兒都是重傷。明眼人一看,便知出手的人招招狠辣,而且都是最實用的凌厲手段。
什長眉頭一跳,摸出懷中一枚哨子,吹了起來。
這是求援的哨子,聲音悽厲,可以傳得很遠。
根據規矩,此哨一響,附近的城衛軍都會前來支援,包括那些隱藏在人群之中的青羽衛、黑羽衛們,也會立刻出現任憑人犯武功蓋世,也頂不住這樣的圍攻。
城衛軍什長一邊吹哨,一邊心裏迷糊。
按理來說,這裏打成了這個模樣那些手段高絕的神秘人早該出現了才對
一直在人群里看戲的青羽衛探子們終於忍不住了,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在城衛軍士卒們警惕的注視下,從懷中摸出一枚象徵身份的令牌,在什長面前晃了晃,壓低聲音——
「不是你們能管的走罷。」
城衛軍什長臉色一變,看向熊午良一桌人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雖然什長不擅長察言觀色,但也能明顯看得出來——面前這個青羽衛小頭目對此事的態度諱莫如深;而且這廝瞥向熊午良那邊的眼神,帶着明顯的敬畏。
需知這些神通廣大的神秘人,以往每次出現,都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牛氣這幫人的臉上,什麼時候出現過『敬畏』?
再聯想到這青羽衛的人明明就在旁邊,卻遲遲不出面
什長就算再愚鈍,也能覺察出不對勁了!
猶豫良久,什長放低了聲音,用恭謹的態度對着熊午良一行人道:「事出有因或可有轉圜。」
「然則城內不許毆鬥,乃是新君明令君上法度森嚴,我等萬萬不敢違背。」
「無論如何,請隨在下走一遭究竟如何處置,由上面的各位將軍們議定在下不敢瀆職。」
許倡眼睛都瞪圓了!
什麼!?
我的人都被打成這個模樣了,你跟他們的態度還這麼客氣!
這畫風不對勁啊!
這幫城衛軍的,不是一向誰的面子都不賣嘛?
怎麼突然竄出一個什麼人(許倡當然不知道青羽衛黑羽衛的由來。在絕大多數人那裏,這兩個組織的存在仍是秘密)——偷偷摸摸在什長耳邊說了兩句話,那什長的態度就這麼恭敬!?
不對勁!
許倡氣瘋了:「還不上鐐銬,等什麼?」
「抓起來啊!」
那什長皺着眉毛,轉過身來,聲音立刻就變得嚴厲了許多——
「辱罵新君的是誰?」
剛剛沉默不語的圍觀群眾們現在立刻踴躍起來,爭先恐後地指認:「內邊內個!對!就是他!」
什長冷笑一聲,臉色陰鷙起來:「在楚國境內、在楚國王都竟敢辱罵大王?」
「若不被我撞見便罷了既然鬧到我面前」
什長不容置疑地一揮手:「抓了!」
剛剛許倡盛情邀請的鐐銬,被掏了出來將那個之前口不擇言的段姓商人拷了個結結實實!
圍觀群眾紛紛笑了起來,感覺大快人心。
段姓商人慘叫一聲:「許公子!救我!」
眾目睽睽之下,許倡的臉再度漲得通紅,以至於紅得發亮——奶奶滴,這麼多人在這兒看着呢!就這麼把姓段的抓走了,我顏面何存?
許倡:「汝等敢徇私情乎?」
「公然行兇者,以禮相待。」
「僅是言語冒犯的人,竟要鐐銬相加!」
「新君法度之下,城衛軍竟也是如此作為?爾等不怕新君治罪嗎?!」
什長轉過身來,衝着許倡森然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哦,差點把你忘了。」
「縱容家丁僕役行兇,雖未造成嚴重後果,但也一併帶走審問!」
什長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拍了拍熊午良的肩膀,一副稱兄道弟的模樣:「呵敢辱罵新君?」
「若是我在場,一樣要把你們揍得媽媽認不出來。」
「統統帶走!」
許倡勃然大怒,整個人都麻了!
為什麼!
明明是我的人被打了。
怎麼還要把我也抓走?
不合理啊!
許倡千算萬算,算不到城衛軍士卒們心中對新君的愛戴——誠然如剛才那個什長對熊午良所說,若是他們聽到有人辱罵新君,怕也免不了上去給那廝一頓狠揍。
再加上青羽衛小頭目的提醒
城衛軍士卒們雖然猜不出熊午良的身份,但是對後者選擇了以禮相待,倒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許倡、段姓商人等,都被上了鐐銬。
什長衝着熊午良和小黑拱手作禮——雖然不願難為這兩人,但新君法令嚴明,就算要法外開恩,也不是他這麼一個小小的什長能夠決定的。肯定要將這兩人帶回去,由將軍們來宣判赦免。
之前許倡懷裏的那個妖艷女子絕望地哭了起來:「城衛軍,怎麼胡亂抓人。」
「就算我們許公子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錯,難道他們就沒有百分之一的錯嗎?」
「男男相護是吧?氣抖冷。」
「誰懂啊!蝦頭男!」
「太惡臭辣!」
熊午良暗暗點頭,對什長的做派很滿意。
不錯!
嚴格維護了自己的法令,也沒有因此不分青紅皂白。
嘖!
現在的城衛軍,人員素質挺高啊!
回去之後要向屈原同志好好表揚一下!
不過,熊午良當然沒有跟着這廝跑一趟城衛軍大牢的閒心這裏圍觀的人太多,熊午良不願張揚。但他打算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再向什長表明身份,藉以脫身
恰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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