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侍郎沒答應,潘氏心中頗有微詞。
奈何後來喬月容嫁進了威遠侯府,成了威遠侯府的世子夫人,潘氏自知得罪不起,也只能將不滿放在心底。
可誰知道威遠侯府出事被流放了。
為這事兒,潘氏幸災樂禍了好久,各處說着喬月容沒福氣,才會捨棄她外甥嫁給了威遠侯府被流放。
喬家當年也聽到了這樣的話,奈何喬月容確實是被跟着一起流放了,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能含恨咽下這份憋屈。
這些事情喬世梁和母親來時,跟喬月容說起過。
誰曾想,趙侍郎卻也年紀輕輕三十幾歲就致仕了?!
還陰差陽錯來了雷公村。
喬月容對他們不假辭色,也就正常了。
誰會喜歡一個搬弄是非的東西?!
黃達一聽,也很生氣:「前頭我聽常勇他們說趙侍郎致仕了,他們來雷公村做什麼?」
喬月容搖頭:「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打聽一下?」
黃達就去了,不多時回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他們想留在雷公村。」
「這等人若是留在雷公村,會帶壞了雷公村的風氣,回頭我就去找族長,讓族長將這一家子給轟走。」
喬月容卻想起了什麼似的:「他們為何要來雷公村?你可都聽明白了?」
黃達搖頭:「好像是說趙明堂中風了,吃了趙大夫給的藥以後,好了許多,所以專門跑來這邊,想以後住着好治病」
喬月容搖搖頭:「不對。不僅僅是這樣。」
趙稚當年在京城雖然籍籍無名,卻並不是沒人知道她的存在。
只是她離開京城多年,潘氏又從來不主動提起,許多人就忘了趙稚的存在。
可喬月容卻是知道的。
趙家的嫡長女離京多年,竟然是趙稚嗎?
這種揣測讓喬月容聯繫前後,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拉住了黃達:「你別去多嘴,他們是趙稚的親人。」
黃達聞言更不高興了:「我知道他們是趙稚的親人,常勇說了。可他們一貫不將趙稚當成一家人看待,怎麼如今卻要跑來這裏?」
「難道他們害趙稚還不夠嗎?」
趙大夫面冷心善的,人很好的。
更何況趙大夫和陳懷現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都裝不知道。
若是這樣的娘家人湊到面前來,難免以後會有齟齬。
喬月容無奈:「無論如何,我們沒有置喙的餘地,我們只管看就是了,不能亂說話。」
這倒是。
黃達心不甘情不願地選擇了閉嘴。
而另一邊院子裏,肖洛依對上潘氏一行人,也是一陣無語。
潘氏一行人一進肖洛依的院子,就四處打量,潘氏和趙惜雲對肖洛依行禮也是肉眼可見的敷衍。
肖洛依看在眼裏,心中不悅。
不過看在趙稚的面上,她沒有說什麼,只淡淡地讓他們坐下。
趙明堂說想留在雷公村,以後離趙稚也近一些。
肖洛依不好明着拒絕,只道:「趙稚已經去了平西軍,平日並不在這裏,你們若是想離她近一些,只怕要去歸化州。」
平西軍最近應該是駐守在歸化州那邊。
可趙明堂剛才已經聽說了呂神醫也住在這邊,落馬坡下正在動工修建的青磚大瓦房就是呂神醫準備用來做醫館的。
趙稚配的藥都那樣有效,想來趙稚師傅配的藥定然效果更好。
既然如此,更加應該住下了。
潘氏說話就直接多了:「我家老爺身子不好,正好稚兒的師傅在這邊,就想就近看看,若是能在這裏將身子養好了,稚兒也放心。」
肖洛依默默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裏院子不夠住,要不你們先去鎮上找個客棧住下?」
趙惜雲看了看四周:「若是住客棧,每日來來回回的多麻煩?這麼多的院子,不能騰一個給我們住嗎?」
肖洛依定定地看向趙惜雲,不說,也不笑。
趙惜雲愣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面前這個容貌嬌媚的女子,是忠郡王的郡王妃!
「你趙家的家教,是這樣讓你跟一個郡王妃說話的?」肖洛依的語氣平淡,卻如同炸雷在趙明堂和潘氏耳中炸響。
趙明堂當場就跪下了:「小女無狀,請郡王妃見諒。」
潘氏也只能咬着牙認錯:「是我管教不嚴,混賬東西,還不跪下!」
趙惜雲愣了愣,只能跪下,對肖洛依行禮道歉:「是我看郡王妃平易近人,一時間忘了尊卑,還請郡王妃責罰。」
肖洛依這才擺擺手:「你們的想法我知道了,若是想在這裏住下,可以先去鎮上客棧住着,或者在鎮上買個宅子也成。」
「醫館建好以後,你們再跟呂神醫說吧。」
趙明堂忙答應着就告退出來了。
等馬車離開了雷公村,潘氏才不滿地道:「既然呂神醫就在他們村,為何不直接找他?」
「他是趙稚的師傅,我們住他院子裏不行嗎?」
趙惜雲也連連點頭:「就是!他們一介賤民,我們肯住他們的宅子,他們應該感到榮幸!」
趙明堂忍怒:「你給我閉嘴!」
剛才若不是趙惜雲胡亂開口跟郡王妃提出要住在那邊,也不會讓忠郡王妃不喜。
這永州府上下,自然還是以三位郡王和兩位郡王妃為尊。
如今三位郡王不在這邊,兩位郡王妃就是最尊貴的。
而那位興郡王妃自己還是個孩子,根本不管事,一切以這位忠郡王妃、玄天門宗主為主。
所以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在永州府地界,以肖洛依為尊。
哪怕趙明堂還是侍郎時,趙惜雲此舉也是僭越。
更何況如今的趙明堂只是一個平民百姓,趙惜雲怎麼敢在一位郡王妃面前如此放肆!?
無非就是看到雷公村只是尋常村落,而肖洛依剛才穿着也很是樸素,不是王公貴族那等奢華妝扮,就讓趙惜雲忘了本分。
趙明堂看向潘氏:「若你教養不好她,趁早給她送去哪個佛堂,青燈古佛一生也就罷了,免得牽連家中。」
說着話,趙明堂看了一眼趙振祖。
從最近這段日子來看,趙振祖還有兩分希望能扶得上牆,他不能再將這個唯一的兒子給斷送了。
潘氏也聽得明白,一巴掌甩在了趙惜雲臉上:「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叫郡王妃給你騰院子?你是真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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