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錦臉色微變,給孩子下毒?
皇后大吃一驚,連忙查看思君上上下下:「孩子,你中了毒?」
奶娃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一臉的無知。
楚國君臣一個個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沒想到漠北太子竟然卑劣到給一個孩子下毒,真是喪心病狂,其行可誅!
「皇兄真以為這點手段對我起作用?」棲霞公主轉身,冷冷看着獨孤胤雲,「臣妹這個人從小就離經叛道,你不是不知道,可你依然處處威脅我,任人欺壓侮辱我,別忘了這三年,我跟君兒的苦難都是來自於你!」
「你故意放縱甚至是唆使皇族姐妹嘲笑奚落我,罵我的兒子是個野種,還派人給他下毒,為的就是徹底掌控我,讓我聽你使喚!可惜你太不了解我,我一身反骨,從不知忠君愛國為何物,你們欺我辱我時,不曾把我當成皇族公主,這個時候反倒逼我認清自己的身份?做夢!」
「我沒那麼高尚。」
「踏上楚國疆土那一刻,我就沒打算再回漠北,死了活着都不會回去,我看到那些讓人作嘔的面孔會覺得噁心。」
「至於說以後會遭多少人謾罵,更是無所謂,等漠北不復存在了,誰還會費盡心思罵我這個亡國公主?」
獨孤胤雲被她一番話氣得渾身顫抖,恨不得把她擊斃當場。
這個賤人!
她根本就是皇族的災星,這一切都是她精心算計的,她一定早早就準備好了今天,所以才剛進楚國皇宮,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計劃全抖了出來。
這個該死的賤人!
棲霞公主轉頭看向容蒼:「戰王殿下一定希望早日踏平漠北吧。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們願意替我兒解毒,並助我登上漠北女王之位,我願意跟楚國停戰五十年,並雙手奉上漠北皇族所有人的性命,讓你們半年之內完成覆滅漠北皇族的計劃,以告慰曾經戰死在疆場上的將士們在天之靈!」
「放肆!放肆!」漠北太子發怒,「獨孤玉溪,你要造反?!」
齊錦目瞪口呆。
饒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個兒子,從不知有位公主曾救他於屈辱之中,此時也無法避免地被她的野心震撼到。
漠北女王?
不怪他心思多,他真的忍不住懷疑,當年她主動獻身救他,是不是本就抱着今日的想法,打算利用孩子跟他扯上關係,達到跟楚國合作的目的?
雖然兩人激烈的顛鸞倒鳳之下,不一定能懷上孩子,雖然就算懷上孩子,她也不一定有機會活下去——畢竟閒言碎語唾沫星子足以殺死一個失去貞潔的女子,何況她是公主,代表着皇族的顏面。
但最終她不但活着,還帶着孩子安然踏上楚國的疆土,站在楚國君臣面前,並如實說出了自己的野心。
這一切是不是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齊錦心頭浮現這個念頭,卻生不出絲毫不悅,不管怎麼說,當年確實是她救了他。
一個失身又有了身孕的公主,不知孩子的父親是誰,三年來受了不知多少冷嘲熱諷,言語羞辱。
她獨自一人把孩子養得這麼好,誰能想像得到她受過多少刁難煎熬?
而且孩子還中了毒。
齊錦轉頭看向被皇后護在懷裏的孩子,這么小的一個娃娃,生得粉雕玉琢,還是懵懂無知的年紀,獨孤胤雲這個畜生就給他下毒?
齊錦心頭忽然掀起洶湧的殺氣。
心念驟起,他毫無預警地抽出匕首,一個轉手狠狠扎在獨孤胤雲肩膀上,伴隨着獨孤胤雲一聲慘叫:「啊!」
眾人神經一凜,紛紛轉頭看去。
「齊錦,你幹什麼?」穆帝大驚,「住手!」
皇后連忙捂着孩子的眼睛和耳朵:「皇皇上,臣妾先帶着孩子回疏凰宮」
「去吧去吧。」穆帝心驚膽戰,趕緊揮手示意她離開。
漠北使臣個個面如土色,不約而同地欲上前阻止:「齊世子,你你敢刺傷太子殿下!你你放肆!」
「放開太子殿下!」
「你們楚國欺人太甚!」
「早知道早知道今天我們就不該來,而是直接在戰場上見真章!」
「戰場上見真章?一個手下敗將,也該大言不慚!」齊錦抓着獨孤胤雲的後頸,握着匕首狠狠轉了一圈,只疼得獨孤胤雲不斷嚎叫,「啊啊!」
齊錦眼神森冷:「獨孤胤雲,我們三年前的賬是不是也該算算了?」
獨孤胤雲臉色慘白,疼得渾身顫抖,冷汗涔涔:「你你放開我」
「齊世子,放開太子殿下,快放開太子殿下!」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獨孤胤雲只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死有餘辜!」齊錦拔出匕首,又狠狠扎進了他左邊肩膀,「竟堂堂一國太子,竟下作地欺負孤兒寡母,對一個柔弱無知的孩子下毒,你簡直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罪該萬死!」
「啊!」獨孤胤雲疼得慘叫,「齊齊錦,你放肆!我是漠北太子,你你還想認回你的兒子,你就叫叫我一聲皇兄,你此次的行為乃是以下犯上」
「齊錦。」容蒼沉聲開口,喝止齊錦的行為,「今天眾多使臣在此,切不可讓他們誤會我們待客不周。」
漠北使臣一個個面色灰白,咬牙切齒。
這根本不是待客不周,而是欺人太甚!
可齊錦顯然還沒發泄過癮,咬牙道:「可是——」
「容蒼。」獨孤胤雲顫抖之下,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哆嗦着道,「你你也不想引發兩國血海深仇吧?只要我在楚國出了什麼事,漠北大軍一定不惜一切代價為我復仇,你們楚國縱然兵力強壯,也經不起漠北傾巢出動,你你趕緊勸勸他,趕緊勸勸他」
容蒼神色漠然,沒理會獨孤胤雲的威脅,轉頭冷道:「御林軍何在?」
一行人齊刷刷上殿,單膝跪地。
容蒼吩咐:「去刑部取一套鐐銬過來,給獨孤太子戴上。」
什麼?
齊錦一懵:「太子殿下?」
使臣們更懵:「太子殿下,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
「你們這麼對待羞辱太子,這是違反兩國邦交協議,你你們要引起天下公憤嗎?」
「這兒是大殿,該禮貌對待客人。」容蒼皺眉看着齊錦,像是在解釋自己的行為,「稍後讓人給他戴上鐐銬,獨孤太子任你處置。」
此言一出,大殿上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
齊錦詫異極了,隨即哦了一聲,心頭戾氣一點點消散。
穆帝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給遠道而來的貴客戴上鐐銬?
這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漠北使臣們一個個臉色慘綠,看向極度不好惹的容蒼和齊錦,只覺得這兩個根本不是人,而是煞神,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煞神。
無比絕望之下,他們心裏無數次怨怪太子,他當年到底招惹齊世子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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